嗯……

范俄里还没走出多远，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开始他还以为是森林里另一种怪异的声音，但接着又听到了，这次引起了他的注意。

“啊，天啊！”那个声音说，“是谁钻进林子里来了，原来是范俄里，这只小兔子。”

“啊？是谁在那儿说话呢？”

“我说的。我想是我说的吧，或许不是我。这取决于你听到的是什么了。”

“我听到有人说范俄里小兔子什么的。”

“哦，是的，那就是我说的。”

“好了，有些事我们必须现在搞清楚。第一，我看不见你。和一个我看不见的人说话，这让我有点不舒服。”

“如果你没有和别人说话，如果别人也没有听到你说话，那么没有人会在意的。所有，这确实不是什么问题，是吗？”

“好吧，嗯……”范俄里隐约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如果我能看到你的话，我会感到舒服些的。告诉我，你在哪儿？”

“我在这儿，你在那儿。目前，我们彼此就知道这么多，所以，有必要知道我们在哪儿吗？”

“我是说，我想看见你的眼睛。”

“好的，你当然想看到我的眼睛。找到我，你就会看到我的眼睛了。或者是找到我的眼睛，我就在眼睛后面不远的地方。”

“是啊，但是……”

“但是，我或者用我的眼睛，这两样东西你一样也找不到。所以，在你用眼睛找我的时候，我却用我的眼睛在看着你。”

范俄里坐了下来，窥视着被藤蔓遮挡着的黑暗的森林，却什么也看不见。

“要知道，你那绕口的说话方式，我好像在哪儿遇到过一个和你的说话方式一样的人。”

“哦，天啊！那么，我是谁呢？”

“嗯，我不知道。那也正是我想问的。”

“不错， 继续问。”

“好吧，你可能是谁？”

“嗯，如果我有根的话，就可能是一颗大树；或者，如果我能漂浮的话，就可能是一片云；或者，如果我能睡觉的话，就可能是一个梦。但是，我不能，所以，我也不是。我就是我，而不是我可能是谁。”

“好吧，我猜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变短了。那么，你是谁？”

“我讨厌这么简单的问题。这问题只需要简单的答案，我到底是谁？我可不简单。我简直不能回答你的问题。”

这让范俄里摸不着东西南北了。“行了，那就让我来问你第二个问题吧。”

“哦，不，那多无聊啊！你就跳过第二个，直接问第三个吧。”

“啊，不，我没有第三个问题，就两个问题。”

“所有的事情都有三个部分：第一个部分，第二个部分，第三个部分，还有我们不知道它在那儿的第三个部分。但它就在那，所以，跳过第二部分，直接问第三个部分。”

“好吧……行，我想……我的第二个问题，也就是你的第三个部分……”

“你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

“……你叫我小兔子范俄里，可我不是兔子，我是一条狗。”

“哦，这些我都知道！但和叫你大狗范俄里相比，我更喜欢叫你小兔子范俄里。所以，我还会叫你小兔子范俄里。”

“好了，不管你叫我什么……”突然，范俄里恍然大悟“啊哈，我想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月光夫人，一只会魔法的小猫头鹰。”

范俄里等着她回答，但她默不作声。一段很长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