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天尽头有东西存在,就想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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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三年
池安和刘耀文还是长大了。
两个孩子也在两家的商量下送到了县里最好的高中上学,而那个学校,是八个人友谊的开始。
顺德七中。
池安“呼呼,好累啊”
池安“不想走了”
池安还没走多久就已经喊累了,谁知一旁斜挎着帆布包的刘耀文敲了敲她的脑袋。
池安“歪!干什么”
池安揉了揉脑袋,拽过自己的斜挎包就跑走了,刘耀文也只是无奈地跟上。
刘耀文“以后每天都要走这条路的”
刘耀文“得习惯啊”
池安撇过头不说话,刘耀文知道姑娘心里别扭,就跑去搂着池安肩膀,拉着她往七中跑。
穿过这片田野,就是了
县里面儿的高中就只有五个班级,刘耀文是四班,池安是二班的。
刘耀文“中午等我一下,一起回去吃”
那时候学校从不开放什么午休午餐,大家也只能在短短两小时回家里吃饭。
池安乖巧地点了点头,望见教室里的同学,大概有三十个,男生才十个。
帆布包放进简陋的木桌里,看着桌上还留着上一届学生用捡到的刀片刻着的痕迹。
外边儿头发已经有一半白的老先生领着一个男生进入教室,大抵是特殊情况吧。
“同学们,你们都升入高中了”
“这位是从广东那边来的学生”
“我们要好好招待人家。”
池安听后眼睛亮了亮,对于她而言,外地人很少来这里,这也许是她十五年以来见过的第一个外地人。嘶,好像他还说香港话?
那时候她哪知道啊,只以为粤语就是香港话。
台上那个男生不怎么说话,头发有些遮住了眼睛,却没能遮住他眼里的星星碎碎,让池安看了个精光。
那个男生坐在了池安的前桌,他背的可和这里的学生不一样,背着一个崭新,又明亮的双肩包,池安还嫌弃地看了几眼自己的帆布包,把它塞得更里面了。
他穿的好光鲜亮丽啊,白色学生衬衫在这一群麻绳做的衣服中格格不入,他竟没有一丝的嫌弃,手上还拿着写着些她看不懂的字符的笔。
真好,真羡慕。
池安撇了撇嘴,也不愿用眼光看自己手上的铅笔,只好把目光放到黑板上了。
上午只有三节课,县里的孩子听到老师敲铃后,立马像洪水一般涌出教室。
看着前面像西瓜头的男生迟迟不走,池安倒是起了好奇心。
池安“你好同学?你不回家吗”
面前的男孩只是低了低头,池安感到十分不解,一般来说,从外地大都市来的孩子总是又傲又狂,可面前的男孩子却十分内向,似乎还有些自卑。
宋亚轩“我家有点远”
宋亚轩“我带了保温盒的”
宋亚轩似乎预料到她会问什么了,轻轻地将所谓的保温盒从双肩包中掏出。
池安“什么是保温盒?”
池安很迷茫,她本来以为自己懂得够多,经历的也够多了,直到她遇见了面前这个男孩子——宋亚轩,她才知道,外面的世界还很大。
宋亚轩“嗯…就是可以保温饭菜的盒子……”
宋亚轩也很好奇地对上了池安打量的目光,很新奇,他们那边的学生几乎人手一个饭盒
好羡慕,有时候家里人急着下田时就会让她带饭盒,可每每拿出来想享受午饭时,饭已经凉了。
池安“对了你会说香港话?”
池安把埋在心底的问题提出来,看着宋亚轩安静地吃着午饭。
宋亚轩皮笑肉不笑地顿了顿,甚至还有些苦涩。
宋亚轩“那是粤语,不仅仅是香港话”
这让池安似乎回到了几年前那个喊着“香港回归了”的大喇叭的时候,看着村干部家里发出所谓的粤语的声音。
池安“那你可以说一句吗”
池安还怕别人不同意,用双眼眨巴地看着宋亚轩。
她是很好奇,从小到大都是听着乡里话的。
宋亚轩“雷猴啊,哝想同你做best friend.”
池安学了英语,只知道后面什么意思,但前面还是摸不清头脑。
看着眼前这个迷茫的姑娘,浅笑着给她翻译了一遍。
宋亚轩“你好呀,我想和你做好朋友。”
池安听着男孩说的话,立马眉笑颜开。
池安“你好呀好朋友,我叫池安”
池安刚想再问些什么,比如双肩包,又或者是学习粤语,熙熙攘攘杂乱的声音使两人不得不看向门外。
刘耀文“好呀小池安!害我还等你半天”
刘耀文“和别人聊的老欢了”
刘耀文松开了勾着旁人的手,冲向前去想拉着她回家
池安“唉唉唉干嘛呢,小宋再见!下午见!”
宋亚轩也笑眯眯地和她挥手,然后埋下脑袋继续吃饭盒里的饭。
他也想像刘耀文,像池安一样,自由自在地,烦恼什么的很快就忘掉。
可他不行啊
他怕,他怕很快就离开这个充满朴实纯真的地方,离开这个有很多像池安这样的人的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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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文“真是,你不饿我还饿呢”
刘耀文“待会都要上课了还不吃饭”
刘耀文“待会他们又说我了”
刘耀文委屈地说着,每次两人胡闹,刘家人总是说自己怎么老是带着小姑娘乱闹。
池安“哎呀人家是广东来的嘛”
池安“第一次见哎”
池安依旧一副很兴奋的模样,如果换做平常刘耀文必然和她一起兴奋,可现在他太饿了,只想拽着池安赶紧回家。
一旁被忽略的两个男孩似乎商量好了咳了几声,池安立马看了过去。
刘耀文“哎呀忘记介绍了”
刘耀文“新认识的好哥们”
刘耀文“贺峻霖和严浩翔”
池安“你们好你们好,我叫池安”
池安紧张地看着面前高大的两个身影,有些害怕地自我介绍着,谁知其中一个还“噗嗤”一笑
严浩翔“安啦妹妹,耀文儿和我们说了你,把我们当哥哥就行了”
一旁的另一个男生也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赞同。
一五年的池安缓过了神看着眼前还正在演唱的四个男人,那时候的初遇也太过于草率,可正是如此,让她怀念。
当初走在田野里一起放学回家吃午饭的一行人,总是少了一块儿。
她想,是那个和她一起在塔里一起喊“香港回归了”的人。
那时候俩小孩不懂事,半夜跑到田野最中央的高塔里,爬到最顶端,对着漆黑中带着光光点点的天空喊着:
“中国万岁!香港万岁!”
那时候田野里自然的风吹拂着两个小孩,似乎对他们表示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