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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

独声

杭州,这几日,天气闷的厉害,一丝雨也吝啬的不愿下,空气里浮沉的灰埃,平白的让胸膛里那台永动机不安地躁动,好像随时会罢工一样。

闷热的空气,火毒的太阳,平日里该热闹的街上,罕见的没了人,偶尔远处走来一两个额头上汗如雨下,步履匆匆的打伞人,路过彼此时,打上几眼,便迅速的消失在不同的方向。

“咳咳~”

这座城市的地底下,几声像是枯骨发出的咳嗽声闷雷似的,急促地响起,带着腐朽的味道,伴随着什么东西被砸碎在地上,一起发出巨大的声响。

声音没有传到地面上去,就算偶尔有耳尖的人听到,大抵也会觉得是下水道里,那些乱窜,猖狂的老鼠。

行人“这些讨人厌的老鼠真是无处不在。”

然后厌恶地皱起眉头,脚下的步伐更是快了些。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被他们踩在脚底下的,可不是什么脏乱的下水道,更没有所谓的老鼠。

地底不比地面,阴暗又潮湿。

既是这样,好像说是下水道也不为过了。

藏在这里的是一间只有几平米的小平房,只能装下一只藏獒。

然而,这样狗笼子似的小间,竟有人在里面住了三个多月。

小间太小了,摆不了太多东西。

一张粗糙的桌子,上面胡乱堆着一些资料,扔着几管笔,一包烟,一个打火机,最边上,放着一盏没烧尽的煤油灯,而桌下,是一把有些破的椅子。

地上到处都是被揉成团的废纸,和被捏扁的矿泉水瓶。

在往边,角落里堆起了四丛石砖,砖上放着一块算是结实的木板,而木板上铺着几张报纸,就是一张简易到极点的床,只能供一个瘦弱的成年人蜷缩着睡觉。

而此时,这张床上便蜷缩着一个人,整个人就团在一件灰扑扑,早已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军大衣中,只露出一颗头发打了结的头,若不是那人时不时痉挛一下,证明自己还尚存在人世,不然以这人的样子极易让人以为早就死透了。

活活的一个病痨鬼。

当然,这个破地方,除了老鼠和虫子就没有什么东西会来光顾了,更何况是人呢。

便是几样东西,一个人,就把这小间填的满满当当,再多的,就是连下脚的地方也没了。

病痨鬼“咳咳~”

又是几声一连串枯木朽株的咳嗽声,越来越急促,仿佛还能听见从他肺部传来的呼呼声,下一秒,这肺便会被他生生的咳出来,裹在军大衣里的病痨鬼伸出一只惨白但修长的手紧紧抓住大衣的,上面青筋暴起,好半晌,才平缓下来,没了声响。

许久,军大衣里传来一声短促而快的喘息声,病痨鬼仿佛从溺水中被救起,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地喘着气,胸腔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声音,沙哑刺耳。

病痨鬼在床上缓了片刻,披着军大衣下了地。

来到桌子前,先是摸索着将煤油灯点燃,又捏起受了潮的最后一根劣质烟闻了闻,才叼在嘴里,颤抖着手,将烟点着。

一瞬间,劣质烟的味道弥漫在口腔里,病痨鬼被呛得闷咳一声,却还是发出一声喟叹,捂着胸口揉了揉,然后仰头瘫在椅子里,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呛人的烟味很快占据了这狭小的小间,不久,便乌烟瘴气。

没等烟抽完,病痨鬼就将烟在地上碾灭,接着随手抄起一只笔甩了甩,拿过最上层的日记本开始写今天的日记。

“ 2015/8/1 周六 晴

今天又犯病了,早前姓霍的给配的药早就吃完了,索性这次犯病除了发作的时间长了,倒是没有之前那么难挨了。

就连坏掉的肺好像也恢复正常了,呼吸顺畅了不少。

出现这种情况,我知道自己肯定是时日不长了。

为了确保后续,我又乔装去了一次医院,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了。

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写日记了。

不过没关系,计划已经完成,剩下的,代号X,H会帮我完成,还有L和P,他们也会帮我照顾好,有没有我已经无所谓了。

我在丽江为他们买了房,到时候,我为他们留下的一些东西会跟着钥匙一起送到他们手上,X会帮我转交。

作为将死的人,周围的一切都让我陌生,我只能暗自警惕,包括代号,但是,很奇怪,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是可信的人,我应该相信他们。

我知道我的记忆力在衰退,甚至有时候醒来,我连自己是谁都不能想起,总要过一段时间,才知道我是谁,我在哪,我需要做什么。

这让我感到痛苦,却又无能为力。

我恨透了这样的自己。”

写到这里,病痨鬼惨白的手猛然用力,被煤油灯照亮的半张脸上全是瘆人的恨意,被刘海遮盖的眼睛里空洞茫然,像是一座孤岛,那是一个中年男人。

因为用力,笔尖断了,而本子上很快晕开了一团墨迹,遮掉了几个字迹。

病痨鬼回过神,盯着墨迹看了一会儿,换了新的笔,甩了甩,继续写。

“ 还有半个月,是Z出来的日子,我想我当初的计划应该就是为了这个人,可是,对这个人,我好像没有什么印象了,只知道,这个人对我很重要。

他姓Z,Z什么呢?记不清了。

不过,我好像答应了谁一件事情,好像是要接他回家,可是,这个人,我好像也忘了,从之前的日记看,这个人应该和我的关系很好,或许还和Z有关,但是,前面的日记没有提到这个人的名字,很奇怪,为什么不写?我是害怕被别有用心的人发现吗?

算了,不想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记在本子上了,到时候,我只需要把这个日记放在X那里,他会帮我保存好,然后交给……交给我们都相信的人。

最后,我要提醒自己的是,我姓吴,叫吴邪,这一点,我永远都不能忘记。”

合上日记,病痨鬼,也就是吴邪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呼吸又开始粗重起来。

几次循环下来,胸膛起伏程度降了下来,逐渐平缓,吴邪睁开眼睛,脱下大衣,随手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抄起日记本,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扫了几眼这个自己待了三个多月的狗笼子,神经质的挂起笑意,不甚在意的,随手打翻了煤油灯。

玻璃罩被摔的粉碎,有渣子迸射,划过吴邪裸露在外,显得同样病态的脚踝,拉出一道口子,渗出鲜红色的血。

刺痛传来,吴邪垂下眸,不在意。

煤油撒了一地,浸湿了地上的纸,火星尝到了甜头,迅速的蔓延起来,很快,抱住了被吴邪无情扔在地上的军大衣,拉着它一起迈入了火的葬礼。

火舌很快就舔舐到了吴邪的脚尖,小间里的温度迅速上升。

吴邪这才转身出了小间。

并不担心那火会冲破小间。

身后,一股股热浪冲袭着背后。

出了小间,是一条新挖出的地道,旁边还有一条,可以通往一丛小树林,而这一道是通往一座不起眼的小阁楼里。

沿着小道先是一直走,再是拐个短弯,接着继续直走,就到了挖的出入口,上面挂着一架软梯。

不过走了十几分钟,吴邪的呼吸又开始紊乱了,歇了片刻,这才乌龟似的攀上软梯。

软梯不长,五六米的长度,吴邪很快就上去了。

顶开木板,吴邪先是眯着一双眼,猎手一样四处警惕地看了看,确定不存在任何危险,这一处绝对安全,这才伸出双臂撑在地面上,慢手慢脚的往外爬。

之所以慢,是因为吴邪的身体不能支撑他做一些高难度的动作了。

新鲜的空气急涌而来,吴邪贪婪的猛吸了几口,吸的急了,有眼泪沁出,呛得压着嗓子咳了几声。

吴邪躺在地上,双腿还荡在道口,僵硬的扭动着脖子,转向有窗户的地方,尽管被厚重的窗帘遮住,那里依旧有几缕光偷着进了这里来。

吴邪哦,上次没拉实。

吴邪对重见天日表现的兴致缺缺。

现在的吴邪就像中世纪的吸血鬼一样,对光感到介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的原因,现在的他好像更喜欢盘踞在黑暗的角落里,狩猎猎物,而不是站在阳光底下被人当做食物,这种习性,就像是动物一样。

不过,有一句话,吴邪一直以来都很赞同。

高级的狩猎者往往以猎物的身份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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