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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7)

禾秧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坚持过了那个晚上。

浑身的水被冷风吹干,冻得我瑟瑟发抖,寒意侵蚀着我整个脊背,折磨的我几乎要晕倒。

站起身的时候我对腿几乎丧失控制能力,完全立不住,也使不上劲,腿上只有膝盖在发痛,小腿已经完全发麻没有一点知觉。

我虚弱地走出二姑娘的院子,感觉到身子摇摆不定。跨出门槛的那一刻,我没有抬脚的力气,无力的趴伏在地上。

我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知觉,但又好像还清醒着。

“小欣妹妹!”

我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又听见一串急促的脚步向我靠近。

是莹儿。

她直冲冲的跑到我身边,费了好大的力将我扶起,把我带回了我们的卧房。

接下来的一天,我感觉我都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有时能感觉到莹儿在我身边照顾我,但有时身边又空荡荡的。

等到我的意识完全清醒,几乎已经是两天后。

莹儿姐姐告诉我,我发了一场大烧,那个来给我看病的姑姑甚至觉得我可能会死。

仅此一事,我彻底对二姑娘产生恶劣的情感,我讨厌看到她丑陋的嘴脸,讨厌听到她那尖酸刻薄的声音,也讨厌看她走路都走不稳却非要摆“小姐”的姿态。

她这样别说是小姐或者姑娘,分明就是个孤陋寡闻还尖酸刻薄的坏女人。一看就没有教养。

以前我也是做小姐姑娘的,可家里人从不这样教我,我也绝不会像她那样对待比我身份低的人。

这样的人我希望少看一眼是一眼。

但偏偏有时候我还是要往她的院子里送水的。

刚开始一段时间,莹儿怕我再被欺负,旧病复发,所以好多次都主动代替我去,然后总能带回来点伤,我们两个人看了都揪心。

再后来一段时间,莹儿会陪我去,这让我心里倍感安慰,有她在旁边不断提醒开导我,才得以让我能够忍着恶心,挂上一幅笑盈盈的表情进那院子,再完好无损的出来。

这日的天气格外阴沉,傍晚时分,黑压压的乌云笼罩着整坐大山,闷的人喘不过气。

我按着以往的规矩,准备去二姑娘那个院子送水,莹儿今天正好得空,答应着要陪我一块去。

我们俩一左一右,一起提着那个沉甸甸的盆子,里面的热水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自从上次那一病之后,我好几天都走不稳路,但都有莹儿陪着我。

在这个地方,能有一个你关心她,她也关心你的人,是除了活着以外,唯一一件让我感到幸运和幸福的事。

一进二姑娘的院子,就听见她屋里传来一阵男人的声音。

我和莹儿两人面面厮觑,把水盆放在二姑娘门前。

一将水盆放下,莹儿就起身走上台阶,按着规矩轻轻敲了敲二姑娘的房门,再温温和和地说了一句:“二姑娘,水来了。”

过了一会儿,伴随着一阵平缓的脚步声,门打开了。

伴随着门的打开,我们惊讶的发现,前来开门的是一个成年男人。

二姑娘和她的贴身丫鬟小翠就跟在这个男人的身后,我们一看到她,就立刻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连忙屈膝跪在地上,表现出恭恭敬敬的样子。

我心里默默猜想,这个男的是谁呢?怎么会在二姑娘的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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