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时晚上乱梦,这是我第二天记录下来的)
周遭的一切都很安静,这天晚上很黑,黑的看不清我自己的手。
我闭了眼,想想周遭的一切都消失不见,想象我整个人都飘浮在虚无中。
我在朦朦胧胧中,仿佛看见有两个少年并肩走在长得看不见尽头的三号路,我知道,那是江添和盛望。
我想追上去,可是却总是追不上,停步喘匀了气儿,再一抬头,哪还剩那两个人的身影啊?
我慌忙四处寻找,一回头,就发现有两个少年在一个小商店旁买红绳,我知道,那是贺朝和谢俞。
忽然有两个少年飞奔而过,我立马转身去追,偷偷躲在断墙的后面,偷看两个少年徒手摘星,光映在了他们眼底,我知道,那是蒋丞和顾飞。
我打量了一下这堵墙,不算高,我便爬上了墙去,看见不远处有两个少年,一上一下,一个蹲在墙上,一个站在墙下,我知道,那是邵湛和许盛。
我一下子慌了神,突然一脚踏空,我栽下墙去,却没觉出痛意。一抬眼,就被一整片的红玫瑰刺痛了眼,两个少年站在小院里的花丛边,手里拿着瑰艳至极的玫瑰印章,一时间,分不清那玫瑰和鸡血石究竟哪个更红。我知道,那是丁汉白和纪慎语。
日光灼人,笑容灼眼。我一开目光去看那一丛丛红玫瑰,再回目,却发现我已经坐在了人群中,上面有一对新人,穿着黑西装和白西装,在人群的注视中和玫瑰的拥簇中宣誓。我知道,那是严邪和江停。
骤然间,警报声突然响起,长而尖锐,我下意识回头,就看到了两个男人,在警报声中接吻。我知道,那是秦究和游惑。
我听到不远处传来枪响,转头一看,一个男人用枪打碎了自己的脉体,另一个男人跪在旁边痛哭。我知道,那是陆上锦和言逸。
鲜血溅上鲜花,玫瑰的残枝败叶让我心痛,我不忍地闭上眼,再睁眼看到的情形却更让我心碎:一个白衣若雪的男子背着另一个年轻一点的黑衣男子沿着长阶往上爬,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我知道,那是墨燃和楚晚宁。
这回脚下直接开始变化,我好像来到了一个高台,上面一袭青衣的男子血液四溅,从高台上坠落,另一个男子慌忙去接住他。我知道,那是洛冰河和沈清秋。
我瘫坐在地上,闭上眼不忍再看,可这是一直只是画面而没有声音的人物们突然传来了声音:
“以前种种……今日……一并还给你……”
我慌忙睁开眼,却发现洛冰河和沈清秋的那段画面破碎开来,变得愈发细碎,最后竟化作风沙消散了。我伸手去抓,踉踉跄跄,分明肯定自己伸手了,却看不见自己的手,仿佛我根本就不存在。
“长阶血未尽,那是他带你回家的路!”
又一个画面碎散开来,而我却无能为力……
“言言,哥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这世界灿烂盛大,欢迎回家。”
“新婚快乐,我永远的爱人。”
“一生长短未知,可看此后经年。”
“强扭的瓜,不试试怎么知道不甜?
“跟着光,去拿你的礼物。”
“一起去啊,去更远的地方。”
“我喜欢你,所以希望你被簇拥包围,所以你走的路要繁花盛开,要人声鼎沸。”
“……”
一切都已碎散,只剩我独自一人留在原地,四周没有光亮,也没有黑暗,只剩虚无,除了虚无,什么也没有,不知道你能不能想象的出这种感受,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我估计也想象不来,不是黑暗,而是虚无,什么也没有,就先眼睛瞎了一样,我拥有过看见世界的机会,所以此刻的感受带来了强烈的对比和感受,很压抑、很痛苦、很悲伤,但我哭不出来,想抬手捂眼,可我看不见我自己的手,看不见我自己的脚,看不见我自己,我也是虚无。
我想去参与他们,想去帮助他们,想去陪伴他们,想去拯救他们,可是他们那个世界,没有我,他们在一次元,而我在三次元,我没办法去一次元,他们也到不了三次元。
我睁开眼,看见了洁白的墙壁,我抬起手,我看见了我自己的手。
我又回到三次元了。
于是我哭了,哑着嗓子哭了。
原来这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你们皆为书中人,而我只是书外人。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做这样一个梦,但这确实是我心上的一个大伤:
我爱上了一群不存在的人,我好爱好爱,我把他们奉为信仰,化为力量。
可就算如此,无论我多爱他们,我这辈子也见不到他们。
但我坚信,相信既存在,存在即合理,即使那一刻我们合上了书,但在某个地方,他们仍在继续。
下辈子,我们书里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