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凤来阁出了什么问题,已经过去快两个星期了也没回话。看起来严浩翔的确来头不小啊。贺峻霖摸摸下巴,问:“可是县长又遣人送礼来了?”
贺峻霖这话可不是没由来说的。自从上次拜访县令府回来,严浩翔几乎很规律的每隔三两天就会往贺府送礼。有时候是新收的字画,有时候是西洋的新奇玩意。贺峻霖刚刚听见大门响动,掐指算算日子,也该到严浩翔送礼的时候了。
“回二爷,是扫洒家仆。”旺财说。
贺峻霖噎了一下,脸色不大自然。这么搞得好像他很盼望严浩翔似的。
贺峻霖不愿承认自己心事,整个人因为一个来去无踪的严浩翔烦躁不少,索性出去转转吧:“旺财,备车,咱们去听戏。”
“哎!”旺财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又回来,“二爷,还去颐梅园吗?”
颐梅园是邻镇最大的戏园,名角多,戏目也多。贺峻霖最爱去那里听戏。
戏园里唱的是《包文正二下陈州》。演包文正的是郴州城里新来的名角赛金锣,一亮相,那嗓门盖过了铜锣家伙!
“私访走上陈州道,不穿乌纱不穿袍……”
听到要紧处,贺峻霖忍不住拍手叫好,还指使旺财去打赏。
这时候,只听骚动从隔壁包厢传来。先是拳脚相加的声音,最后愈演愈烈,双方动起了家伙。
几声枪响震耳欲聋,戏园顿时慌乱起来,人们纷纷向外逃窜,打翻茶水的,遗落钱财的,更有甚者被踩掉了鞋袜。
“二……二爷,咱也逃吧。”旺财瑟瑟发抖地向门外移动,被贺峻霖一个斜眼制止。
“跑什么?瞧你那出息,白跟我那么多年。”贺峻霖啐了他一口,“坐下,听戏。”
台上伶人依旧在唱,丝毫不为台下的慌乱所动。
一曲终了,伶人衣袂翩然地谢幕,打斗声也止了。贺峻霖稳坐不动,甚至很有雅兴地又给自己斟了杯茶。据他所知,这戏园的幕后老板乃是王德龙,也算江北的小霸王。敢在他地盘上闹事,对方也一定大有来头。
“走私军火?”邻包厢内熟悉又清冽的声音传出,“江成晏你胆子不小,敢在左家地盘倒腾走私生意。”
江成晏,江家第三子。有个参军行伍的哥哥和已经嫁为人妻的姐姐,是江家人的掌上明珠。平日正事不干,只爱逛花楼招惹些风尘女子,是所谓“及时行乐”。倒真看不出来他有走私军火的本事。
“江北贺家垄断整个军火生意,谁见了不眼红?”江成晏声音嘶哑,愤愤不平,“贺二要不是有个好爹,江北哪轮得到他来说话?!”
当事人没什么感觉,甚至很是认同,严浩翔却已经怒了。他冷笑一声,手已经摸上了枪:“江成晏,你老子有没有教你什么叫谨言慎行?”
“走私军火就罢了,强抢民女,纵容手下当街闹事,危民生之大害;勾结霓虹军官公然卖国,伤国家之根本。罪该当诛。”严浩翔抬起枪口抵在江成晏脑门上,江成晏两股颤颤,几欲昏厥,又被严浩翔手下掐人中掐醒,“王德龙,记好了。己亥年十月十三日,江成晏涉嫌通敌卖国走私军火,执行枪决。执行人,严浩翔。”
一声枪响,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