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她是回家了

凤玄渐渐转醒。

裴如雪逝去的消息也传开，凤玄只觉得面前一阵眩晕。

他唯一的妹妹啊。

桃桃陛下。

桃桃看着他，他的眼眶含着泪，却是笑着的。

桃桃公主是回家了，一定是的。

凤玄无力的靠在桃桃的肩上，她真的回家了吗？

真的回家了吗。

他一步棋，满盘皆输。

凤玄抬眼看向桃桃，都是因为她，若不是她，如雪不会死，国不会这样。

凤玄都是你…

凤玄捏起她的下巴，狠狠道。

桃桃陛下？

桃桃确实骗了他，是她隐瞒沈檀同为间谍的存在，是她让凤玄变成这样。

他的万箭穿心，他的国破家亡，他的妹妹身陨，全都是拜她所赐。

桃桃是我错了。

桃桃从一开始就错了。

凤玄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凤玄亏我还想放你走。

凤玄你骗了我一次又一次。

凤玄你究竟有没有心？

桃桃呆愣在原地。

她没有心，可她仍旧义无反顾去战场找他。

她是骗了他，可她爱他，她愿意陪他一起死。

凤玄说话。

凤玄说啊！

桃桃在一旁不吭声，不是因为她心虚说不出，而是面对这样的他无话可说。

桃桃一切，都是桃桃的错。

良久，桃桃才蹦出这几个字。

凤玄嗤笑。

［一切，都是桃桃的错］

桃桃陛下，桃桃早就无颜留在您的身边。

桃桃唯有一死。

话落，桃桃拿起桌边的剪刀。

朝着自己刺去。

凤玄桃桃！

桃桃倒在他的怀中，气息逐渐微弱。

她逐渐看不清凤玄的脸，却笑了。

桃桃陛下…我，我好疼…

这钻心的疼痛让桃桃的思绪飘到了慎刑司那天。

她望着凤玄焦急的脸。

凤玄太医！

凤玄太医呢！

桃桃的手抚上他的脸。

桃桃骗子…

桃桃这么恨我，为何始终舍不得我死？

凤玄我始终不能原谅的…是我自己。

——

还好没有伤到要害之处，桃桃看着打开的窗。

她慢慢走过去，今年桃花还是没有开。

这些日子，他们很好。

忘了从前的事。

修养许久，凤玄总是会忘记一些事情，而那些事是他最想忘记的。

心口处仍旧是扯着的疼。

他忘了，忘了桃桃。

唯独忘了她。

桃桃陛下！

凤玄抬眼打量着，眼神是那样的陌生，冷漠。

凤玄谁准你进来的？

凤玄出去。

他高高在上的坐在龙椅上，独自留下桃桃一人在原地发愣。

桃桃陛下？

桃桃有些疑惑，她不明白凤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原来他忘了她。

这一次不出意外让季语钻了空子。

季语贴心的伴在凤玄身侧，以至于他忘了，他真正爱的，被藏在了心底。

季语找到她，她说，给她机会让她离开。

桃桃没走。

是因为不舍，更是因为，她早已无处可去。

她离开了这，又能去哪呢？

她继续做凤玄的贴身侍女，凤玄偶尔会问如雪去了哪里，下雪了，她最喜欢下了雪的京城。

虽很冷，但她每一次都玩的很开心。

凤玄如雪呢？她许久未来了。

凤玄那天这样问她。

桃桃陛下近日昏迷许久，许是忘了，公主嫁给了心爱的人自愿去和亲，嫁去草原了。

桃桃如今，公主很自由，也很快乐。

桃桃给了她一个美好的结局，桃桃没注意到，凤玄偷偷流泪，毕竟是他的亲妹妹，怎会舍得呢。

还好他忘了，也是，有些事记得倒不如忘记要好。

凤玄你叫什么？

桃桃奴婢叫桃桃。

她说这字时凤玄明显怔愣了一会儿，有些压抑的情绪没能表达出来。

桃桃…

真好。

凤玄罢了，你下去吧。

桃桃是。

他们之间产生了距离，很少对话，大多数都是桃桃静静的看着他，季语有时会来，凤玄却不理。

那天，她好像失去了她曾经念念不忘的那个帝王。

取而代之的，是如今的凤玄。

不再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