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子时,定能取她性命。”
一袭墨袍猩红披风的叶长安面具下的面色冷峻,没有丝毫犹豫,与他面前白发之人做了一笔交易。
“记住,切莫伤及他人性命。”
看着桌上的令牌,满头银丝的男人轻笑出声,面具下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
“叶清露?呵。”
他内心充满不屑,同时又不免觉得好笑,叶长安这个老东西,还真是像他年轻时候的那样。
越发让人看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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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的时间匆匆流逝,叶落诗正百无聊赖的翻阅着古籍。
“粥粥,你给我出来!”
一支毛笔正中粥粥面门,气急败坏的叶落诗差点把古籍撕了个粉碎。她愤恨的看着粥粥:“这玩意儿怎么这么麻烦啊!我不做了!”
说罢叶落诗躺在椅子上,不顾形象的把脚靠在桌子上,摇晃着椅子,眯了眯眼,正准备小憩一会。突然椅子一个不稳,她重重的摔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
粥粥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来,尽管很快就做出一副关心至极的样子扶她起来,但叶落诗还是听到了刚刚的嘲笑,拿起古籍与粥粥玩闹。
躲在窗边的叶母心情复杂的看着这个夺走她女儿身体的人,内心无比纠结复杂,好像两个小人在她内心打架。
白小人:“也许这孩子也是无辜的呢?就这样赶尽杀绝吗?”
黑小人:“去你的,还无辜。都抢走你宝贝女儿的身体了,明明就是杀人凶手!”
白小人:“你特么有证据吗,你在狗叫什么,这孩子看着也不像心术不正我于心不忍又怎么了?”
黑小人:“好啊,那你让她把你的宝贝女儿给你变回来啊,明知道不可能还搁这碧赖,你跟谁俩呢?”
白小人:“你颠倒黑白,臭不要脸!”
黑小人:“你白莲圣母,脑子有病!”
......
叶母脑子都快炸了,最后也只能由得叶父了。
是夜,静谧无声,夜凉似水。
一根竹筒悄悄戳破破纱窗,释放出迷烟,整间闺房氤氲着淡淡迷香。
待几名杀手确认房内再无动静,无声无息的走近叶落诗床边,看着正酣睡,面容姣好的叶落诗,心里却毫无波澜。
他们只是奉命行事,区区蝼蚁的性命,捏死罢了。
拿着锋利长剑的杀手一刀划破少女的咽喉,看着脖颈的鲜血喷涌而出,他们的面罩下无一不是轻蔑的表情。
这次任务竟如此简单,呵,真是高估这位叶家小姐了呢。
然而没等他们转身离开,头顶突然一阵剧痛,他们齐刷刷晕了过去。
昏迷前还听到了一个甜美又欠扁的声音...
“哎呀,惜惜我们打的是不是有点轻了呀?~”
看着面前头上肿了两个包的杀手们,粥粥无语住了。
这小落诗是真不要碧莲啊。
不过...他咋觉看着这些刚才还拽翻天的杀手被打,他咋觉得这么爽捏。
沉惜看着床上仿佛和叶落诗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死人”,不禁皱眉,还未发问,叶落诗就已经过去,不知怎么做到的,看着同“死人”无异怎么忽然就消失不见,还变到了叶落诗手中。
叶落诗仿佛已经看出她的疑问,开口解释:“这是一个仿真人偶而已,通俗点说就是假人,不用的时候按下机关就能让它变成一个小挂件了。”
虽然早已知道叶落诗会法术,但还是有些疑虑,“血...莫不是你的?”
叶落诗笑了,“怎么可能,这只是血包而已,就是假血罢了。”
“一点小法术而已啦。”
粥粥“......”厚颜无耻,明明就是跟他砍价买的还好意思在小萌新面前吹水,呸。
当然在人正主面前还是怂得不行的小可爱就是啦~
此刻的沉惜,已经彻底放下了杀心。她孑然一身,穷途末路之际能有人拉她一把,已是万幸。而这个蠢货...她本不必对她解释清楚,但她,似乎像一只单纯的小白兔......
这个蠢货,杀了也没用,且先留她一条命罢了......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坚如磐石的内心深处柔软了一寸。
*
几个杀手一醒来,便发觉手脚被紧紧捆住。他们再怎么用力,却都于事无补,反而捆得越来越紧。他们面面相觑,怕是打死也想不明白,他们竟然栽在了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手里。
“看样子,你们还很有精力嘛。”
他们抬头,看到的便是微微一笑的叶落诗,和旁边冷淡静默的沉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他们纷纷露出愤懑不平的样子,仿佛下一秒扑过去和叶落诗打一架了。
叶落诗心中不免冷笑。他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习惯了俯视别人倒在自己面前,习惯了高高在上被人吹捧的日子,便忘了有多少无辜人命惨死在他们的刀下吗。早在来到这本书中,她便已经大致了解了这个所谓的杀手组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她无权干涉。但只因稚子无心一句,竟能毫不犹豫灭人满门,稚子何辜?妇孺何辜?
她再也忍不了心中的怒气,命人将一盆发黑发臭的药水搬来,几个杀手连连后退到墙角,满眼恐惧却还有恃无恐,不知是哪来的底气。
直到叶落诗拿走一个杀手口中的臭抹布,一枚毒针猛然朝她命门袭来。叶落诗还是笑着,将毒针如把玩物件般抓住,然后一掌将毒针弄进杀手的腹中。
“放心,我这解药多的是,想死呀?门都没有。”
然后又几近疯狂的将药水灌入杀手口中,看着他在寒冷刺骨的地面匍匐,蜷缩成虾子,其他杀手见状只能安生一起倒下,面露痛苦翻来覆去,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全程沉惜都如同局外人,漠然的看着这一切,丝毫没有被叶落诗这一与寻常女子不同的做派震惊到,世上最难揣摩的,可不就是人心吗?
她铮铮傲骨只愿为国捐躯,可她怎么也想不到,她躲过了无数次刀光血影,却躲不过最信任之人的算计。
乱臣贼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