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昂住在水镜庄的这几天一直过的十分的悠哉,每天就是在这山林之中到处溜达,或者就是和司马徽谈天论地,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一直到第三天,日头偏西的时分,一个穿着官服的身影在向童子禀报过之后就匆匆往水镜庄小跑而来。
刘昂远远望见来人留着一副山羊胡子,神色不定,就问司马徽:“这人就是桓阶?”
司马徽点点头,说道:“元頫,你先去一旁候着,老夫先来探探他。”
刘昂“嗯”了一声,随即迈步进庄,身靠后墙从窗户往屋子里看。
不多时,桓阶快步走来,见了司马徽,一躬身,道:“久闻德操公水镜先生大名,不知公信中所说的机密事宜乃是何事?”
司马徽笑道:“此非谈话之处,伯绪兄何不进庄一叙?”
桓阶道:“在下何敢被德操公称兄啊,愧煞在下了。”
司马徽做了个手势,“哈哈,请。”
“请。”
桓阶跟在司马徽后面迈步进了庄园,一路上只觉得心神不宁,院中的奇花异草也无心观赏。
二人来至草庐之前,司马徽见桓阶心思不在此处,轻咳一声道:“伯续兄请。”
桓阶一怔,霎时回过神来:“是,是——啊,德操公,请。”
司马徽哈哈大笑,推开木门走了进去,桓阶也紧随其后撩帘而入。
二人坐定,司马徽先泯了口酒道:“伯续兄,虽然是头次到我庄上,不过莫要拘礼。”
桓阶拱手应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司马徽笑着问道:“伯续兄今日怎么愁眉不展,莫非是有什么心事?”
桓阶叹气道:“只是官场上有些琐事罢了……呃……不知德操公找下官有何事商议?”
司马徽呵呵一笑,“既然是官场上的事,老夫不便过问。老夫听闻伯续曾在刘景升面前据理力争,讨回孙文台尸首,不知是否有此事?”
桓阶点点头道:“却有此事,只是不知德操公为何问及此事?”
司马徽道:“老夫只是好奇此事真假罢了。”
桓阶闻言,却不知司马徽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只好点头称是,心中却是一阵忖度。
司马徽接着问道:“老夫听闻伯续当初是为父奔丧而前往长沙,为何却又为孙文台索回尸首,莫非孙文台待阁下有恩?”
桓阶道:“是啊,下官当初是功曹之时便是孙文台举荐我为孝廉,这才步入朝廷官拜尚书郎。”
“原来如此。”
司马徽双目微微眯起,话锋一转,问道:“伯续以为孙文台如何?"
桓阶叹了口气,道:“若是尚在,也不失为一位英雄。下官听闻孙文台之子现在袁术帐下,可惜了啊……”
司马徽又问道:“伯续以为刘景升如何?”
桓阶沉吟半晌,答道:“我原以为刘景升为一时之杰,如今看来,却是内多猜忌,能稳坐荆州之地全仗江河之利。”
司马徽问闻言,佯作不解,问道:“既然是如此,何不另投明主?”
桓阶苦笑道:“袁绍、袁术豺狼也,刘璋年幼,何况下官家小尚在长沙,我又能投往何处呢?”
司马徽大笑起来,用手蘸着酒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孙”字。
桓阶见了,疑惑地问道:“孙?”
司马徽点点头道:“如今孙文台之子孙策席卷江东,颇有乃父之风,乃是一位少年英雄,伯续何不投孙伯符?”
桓阶道:“只是无人可为我引见孙伯符。”
司马徽仰天大笑,拍了拍手。
随着清脆的掌声,桓阶只听身后有人说道:“此事何难,交给我便是了。”
“桓阶字伯绪,长沙临湘人也。仕郡功曹。太守孙坚举阶孝廉,除尚书郎,父丧还乡里。会坚击刘表战死,阶冒难诣表乞坚丧,表义而与之。”——《三国志·桓阶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