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周他们就要迎来这学期的第一次月考了。栀鹤最近也是找易烊千玺疯狂补课,尤其是数学和物理这两门 真的要她命。
她敲了敲棕铜色的木门,呼喊道:“谢阿姨!”
谢水萍听闻到她甜柔的叫喊声赶来开门,就看见和她差不多高的少女站在门外,“小鹤又来找千玺补课了。”
“嗯。”
“快进来,他在房间里,你上去找他吧。”
她扶着把手,一步步跨上楼梯的台阶。门虚掩着的,他知道栀鹤会来。
“易烊千玺?”
他清秀俊逸的面孔映入眼帘,蓬松的头发遮住大半个额头,眼里折射出明亮澄澈的点点星光。他好像刚洗完澡,身上冒着热气。穿着白T 校裤和拖鞋,肩膀上搭着一条白色的毛巾,看起来随意慵懒且怡然舒适。
他卧室里的光很温和,明亮而不刺眼。床铺是寡淡纯净的,暖调的米白色,上面有淡淡的太阳晒过的味道,应该是刚换的。原本床铺是毫无温度的,像油漆一样的白色。可她说这太冷了吧,好歹换一个暖一点的白。于是不久后她再来时,就看见暖调的白色床铺。枕边放着一个她五六岁送给他的轻松熊。
“题写完了吗?”
“当然写完了。”
练习册被她摊开放在书桌上,他们并肩坐下。他把练习册上的每道题扫了一遍,被她整地无奈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你这什么意思?这样搞得我很慌啊。”
“你第一题就错了。”
“我......”
“我慢慢给你讲,好好听。”
讲到一半,他问:“到这里能懂吗?”
她把目光从练习册上移到易烊千玺脸上,与他视线相撞,她的心没有由来地悸动,两侧白嫩的脸颊也变得绯红起来。她不敢再去看他 ,感觉再看他心脏就要爆掉了。她不禁疑惑:最近怎么这么奇怪,一和他对视心脏就砰砰跳个不停,我记得之前也不会这样啊。
少女因心动而不自知感到奇怪,结巴地回答:“能......能懂。”
夜深了,她平日里睡得早,眼眸垂着,圆圆的脑袋一晃一晃的,实在困得不行,她趴在桌子上,在一呼一吸间昏沉睡去。他把她从椅子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谢水萍上来看他们的学习的情况,刚进门易烊千玺就竖起食指示意她别出声,轻手轻脚走关好门,再跟她道:“她睡着了。”
“那行,我跟阿晴说一声。就先让小鹤睡我们家了,你好好照顾她。你们最近也是辛苦,等考完好好放松一下。”
“嗯。”
昏暗的房间里面,台灯亮起微弱的光。寂静无声的夜晚,他只在一旁凝视着她。那眼神与往常不同,既炙热,又浓烈,与那不冷不热的眼神截然不同。
她长长地睫毛镶嵌在眼皮上,似天神亲吻过一般。脸颊还红扑扑的,像是刚刚心动的证明。粉嫩的小嘴嘟起好像在呢喃些什么。他俯下身,耳朵贴近她嘴边,就听见她像小时候用甜软的声音唤着他:“哥哥。”
那是他曾经最熟悉的昵称,但到如今却变得有些陌生了。他记得,她小时候天天围着他转,耳边时不时地响起她叫他哥哥的小奶音。她那时候有些任性、不讲道理,却又稚嫩生动、活泼可爱。
他不免有些怀念,怀念那个亲爱的自己,模糊记忆中温暖的童年,和她。
晨曦的缕缕日光洒进房间,把书桌上敞开的扉页照的金黄。
他去隔壁的客房卧室里睡了一宿。八点起来洗漱了一翻,谢水萍就让他叫栀鹤起床。
他来到自己的房间,看着她的睡颜。
她侧身睡,脸上的肉肉压在枕头上,可爱极了。他粗粝的指腹忍不住地捏上她粉嫩嫩的脸颊,他的手因为常年握笔写字带着薄薄一层茧,与她白嫩的小脸形成鲜明对比。那手感比他想像地还要软嫩,好像能掐出水来。
她貌似是感觉到了,不舒服地嘤咛几声。小嘴里流出口水,显得粉唇晶莹剔透的。她咋吧咋吧了嘴,像是梦见了什么好吃的。
他忍俊不禁,两颗梨涡挂起,只觉得她好可爱。
用指腹帮她口水擦掉后,他的手就收了回来。他怕她醒来,发现自己对她的异样的情感。
她睁开朦胧的眼眸又闭合上,揉了揉松醒的眼睛,意识逐渐回笼。
“唔。”
忽然猛地坐起,意识到自己好像要迟到了。刚侧过头就看见躬身坐在床边的易烊千玺。
奶呼呼的少女音响起,“你......你怎么在这里?”
他笑着看着她,没说话,让她自己反应过来。
她环视一周发现自己还在他房间,现在躺着的正是他的床。
她尴尬一笑,岔开话题,“几点了?”
“快八点半了。”
“完蛋,迟到一小时了,你怎么也不叫我。”
“今天周六。”
“周六了嘛。”她瞧见床头柜上的日历:“还真是。”
垂头看见自己身上粉色的棉质睡衣,她羞怯地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神色,“那个......你......”
他也不着急,只是耐心地听她讲。
“你......你是不是帮我换衣服了?”
看她这样子,他忽然灵机一动地想逗逗她,“嗯。”
“你怎么这样,不知道......不知道......”
她忽然忘记自己想说的俗语是什么了,说话说过的语无伦次的,没了气势。
想到之后又挺直腰板,对他义正言辞道:“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嘛。”
她故作“凶残”的表情和奶萌奶萌的声音把他逗笑了。
“我就是垂涎你的美色,帮你换衣服又怎么样。”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种话会从他嘴里说出来。从小到大他都是一本正经地样子,从来没有说过这种带有调戏意味的话。
栀鹤在内心自语着:他怎么但他怎么换我衣服还那么理直气壮,可是不管他怎么样我都讨厌不起来啊,怎么办啊。
她没有愠怒,却故作生气地骂他,“不要脸!”
他并不因此生气,没有反驳,只是看着她笑,倏然朝她凑近 ,能看清她脸上细小的绒毛,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忍不住红了脸,“你干嘛?”
“我妈叫你吃早餐,快去洗漱。”
“哦。”
她觉得丢脸,强装镇定地走到卫生间洗漱。边刷牙边自言自语道:“叫我吃早餐就吃早餐,离这么近干嘛。”
易烊千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她跟在他身后,走得不慢,但步幅小,和他距离逐渐拉大。
看见谢水萍,“阿姨,早上好。”
“栀鹤早啊,睡得怎么样?”
想到昨天睡在他床上,她就有些不适感。挠了挠圆润饱满的小脑袋瓜,答道:“挺好的。”
之后的两周里,他们天天都在学习。
她早起背之前没背下来的文言文和单词。原本上课不说话就难受的她,现在却变得无比安静,一言不发,专心致志地看老师的课件,好好复习。一下课就让易烊千玺给她讲题,让易烊千玺出错题本上同类型的题。
两天的月考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周一出成绩时,他们纷纷跑到老师那里去问。
看见自己的总分六百八十八,级排十八,她终于把心中的重千金的石块给放下。
她看着电脑上第一行的各科的分数,视线转向分数的主人,还是那个稳居不下的名字。
她跑回教室来到他身边,凝视着他,他手里握着按动笔在写题。
“易烊千玺。”
闻声,他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
“你永远在我的青春里拔得头筹。”
他听见她甜软动听的话语,心脏好像被她的汪洋填满。
耳边聒噪的嘈杂声顿时间不见了,只剩他们彼此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月考过后,陈正重新排了座位,班上一堆人都围着他看排好的座位表。
栀鹤从教室里小跑到办公室来,看着围着的一圈人,愣是没有找到一个缝隙。
谌浩轩看见在一旁眺望的栀鹤便叫她:栀鹤。”他退了一小步,漏出了个缝隙示意让她插进来。
她应:“噢。”
她跟谌浩轩说不上熟,但也不算陌生。作为前后桌,传试卷、发作业时,不免会有些接触。
他暗恋她,总是在背后偷偷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不过他们说的话屈指可数,最后一次说话还是两周前。
那天的最后一节自习打铃,她的生物作业还没有写完。作业本很厚,她不想带回家,想在学校里写完再走,便跟他说:“易烊千玺,你等一下啊,我很快,写完这几题就走了。”
“好。”
他们自习前一节课是体育,上完课之后,她“咕噜咕噜”几口就把一小杯水给喝完了。虽然她很渴,但也没办法去接水,因为一会老师要来查人。下课之后就全然忘记了,一心扑在作业上。
他用余光看见了,都记在心里,下课拿起栀鹤的水杯去水房打水,像是证实了余光中老师的那句话:不要问我爱不爱你,我的余光中都是你。
她的心被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占据,心里甜滋滋的,只觉得被人惦记的感觉真好。
她写完那几题之后抬起头欲要看作业,原本沾满粉尘的黑板被附上了一层水渍,没想到才放学一会就作业就被擦掉了。在易烊千玺书包里找了许久也没看见抄作业的本子。环视一周,教室里就只有几个人 。其他的人离她都是一米开外,她和他们几乎都没说过一句话,她只好求助于坐在身后的谌浩轩。
她转过身去,小心翼翼地询问他:“谌浩轩。”
他抬起头,看着她水光滟潋的大眼睛。毫不夸张地说,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对视。
“那个......你知道作业是什么吗?我刚刚在写作业,没来得及抄。”
他明显愣了一下,大概率是没想到她会忽然开口跟他讲话,“语文是这个单元的作文,数学练习册往后写一页。”
她当时把一页笔误写成一面,隔天早上易烊千玺问她,她才惊觉发现自己少写第二面,于是只能可怜地去学校补了。
易烊千玺说谌浩轩故意骗她的,实际是在教室窗旁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自己暗自幼稚地吃醋,把黑的说成白的,可她还信以为真。
她边听边用笔记在便签上,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笑着看着他礼貌道:“谢谢啦!”
他似是害羞,带着羞红的脸垂下头,不敢再去看她。
话锋转回来,她插进他让出的细窄的缝隙,看见座位表,她和阮星媛坐第二排,身后就是易烊千玺和谌浩轩。
“我先回教室了。”栀鹤说。
谌浩轩应了一声。
她到教室后,坐回座位和身旁的人道:“我看到你的座位啦,你猜猜你和谁坐。”
“你。”
“那不好意思,要让易大少爷失望了,我和......”
“你和阮星媛坐。”他抢在她之前把话给说完了。
“你......你怎么知道?”
“老师让我给建议。”之后的就不言而喻了。
“原来你都知道,那你还在这装。”
他没接话,眼底却有藏不住的笑意,浅浅的梨涡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