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聚会,也算的上不欢而散。就因最后赵白衣同韩云差些又争论起来,这场聚会才匆匆结束。
冷远要在此留宿,其余人面色不改地离开,只留了肖战在原处。
“今日一聚,王公子可有何看法?”
人已离开,赵白衣也不再挨着冷远。这厮方才竟还想帮着韩云灌他,简直可恶。于是,赵白衣离他远远的。
不着痕迹地看过冷远,肖战道“:其余人倒也还好,就是那位韩大人,似乎对你太过恶劣了些。他曾经是西邰大臣?”
那人是冷远拉来的,也是从他们的关系向自己公开后,韩云的态度才会转变。他并不认同这断袖之癖,可那又如何呢?赵白衣喜爱的,又不是他。
又何必在乎他人的态度与想法。
“那也是以前了,你也知道,自从西邰覆灭,他们那些旧臣都死的死,逃的逃。也就像他这般心高气傲的,不愿意离开。大概,还存着复国的希望吧。”
冷远悄悄贴上去,道“:人生在世,总要有些念想。你又如何得知,希望就不能实现呢 ”
不知是不是肖战多思,这话倒是意有所指。方才,冷远替韩云解围,可见两人关系不浅。
赵白衣正要抬脚踹人,便听肖战道“:命数已定,谁说得清呢。”
命数已定,挣扎无用。
告别二人,肖战站在包厢门口歇了歇,回顾方才席间的一切。他觉得,大概需要去找找风惜年。
缓步下楼,就在拐角处见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抱着扶手鬼哭狼嚎,身旁还围了好些个姑娘小倌儿。
是他来南下后太过放肆,以至于,他的下属都被感染,都赶着来逛乐馆了?
肖战不由之主地对自己生了疑心,他到两人身旁,遣散了些人。这才让这楼道口空了出来。
“你们坐在这里,还抱着扶手干什么?”
两张脸同时仰起,一个不知是真醉假醉,一个是脸红的跟鸡血似的。
惊越迷惘地看着肖战,然后嘿嘿一笑“:竹子!”
竹子……
肖战难得地表情失控,拍了拍那烫手的脸“:你这是喝了多少?”
他记得惊越酒量不差,怎么会醉成这个样子,好在有功夫还能识人。不然,这小子怕是要被有心人拐了。
一旁还未走的小倌儿道“:他们方才喝的是我们楼的烈酒,那酒初喝无事,只是后劲儿大得很。”
惊越有人嘘寒问暖,备受冷落的王一博又把扶手抱紧了些。顺势把惊越的手扒开,转眼人就倒在了地上。
“啊,不痛。”惊越眼前一晃,整个世界一个天翻地转。先是叫了声,然后又扯着嗓子,像极了个没长大的孩童。
肖战苦笑不得,又转头看向另一个孩童,无奈“:弟弟,松手吧,哥哥带你回去睡觉。”
脑子迷迷糊糊中,听见这熟悉却不温柔的声音,王一博怯生生地离肖战远了些。
“你好凶,窝,不想和你说话……害怕。”
他这还凶?肖战指了指自己,反问一句“:我凶?”
方才说话的小倌儿轻轻上前,刚碰到一节衣角,就被人粗鲁地推开。险些跌在地上。
被推的人还未说话,推人的就先委屈了“:你,走开。不要碰我。”
同人道歉又给了些银钱让人离去后,肖战蹲在两个醉鬼之间。
“上辈子,我肯定是欠了你们不少。”
惊越就算是醉了,也比王一博好伺候些。自己带着他,应该不难。而王一博……
就看方才那对人触碰抵触的情形,难啊。
于是,肖战选择先将方便伺候的人扶起来。王一博嘟着嘴抬头,肖战的上面有一盏灯,正朦胧的发着光,王一博看不真切。
明明他也坐在地上,为什么……首先要同惊越说话,就连扶人,也是先扶惊越……
酒劲一直冲着,心中那股名为羡慕嫉妒的火在缓缓燃烧。烧的人心口痛,眼睛酸。
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就连关心也分不到一点到自己身上。偏生自己还没有任何立场去争,这也……太难受了。
视线变得模糊,好似一切都在远离,一只白得过分的手掌伸到了面前。王一博抬眼,只见那人神色无奈地道“:你不让人碰,那你就碰我吧。”
神色无奈,眼底却没有一丝不耐。
不曾有抵触,王一博抬手,覆上那只白皙的手掌。手掌虽小,却是有力,一把就把他拉了起来。
是有些湿润的暖。
“能走吗?”
王一博看着相握的手掌,摇摇头。
一手扛着王一博,还得分心看着死活不愿走前方的惊越。肖战抵着寒风走在灯光下,无奈地摇头。
早知这样,来时就该披件大氅。
颈间一重,温暖也随之袭来。
“战哥……不冷了……”
肖战伸出一只手拍了拍他“:先别睡,睡着了我可就真把你扔大街了。”
“你……不会。”
“会,我可凶了。”
相依偎的身影在光下被拉的老长,寒冷的夜里,总会有温暖相伴。而这依偎的影子,随着主人的离去,渐渐走远。
寒风呼啸中,似有人低喃。
“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