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每次的一通电话,让我越看到顾鹤,就越害怕,小言不知道那件事情该不该讲,他害怕拖的时间越长,误会就会越大,他也不希望顾鹤处在这种尴尬的环境当中,他也想要把这件事情解开,但不是现在。
“喂!小言!许知有和你联系过吗?”
“没有……”
“那你知道许知多久回来吗?都一个月了……”
“之夏……你别等了……李奕告诉我,许知不会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之夏,之夏瞬间失落透顶,她不相信,因为许知告诉过她叫她乖乖在家等着,他会回来的……一定会的,许知还在等我。
小言在电话里说着:“之夏……对不起……有些事情,还是见面说比较好。”
大一的课程比较少,顾鹤和小言上学期一直没心没肺地逛荡着,似乎以此作为对高中痛苦生活的一种变相报复。混日子对小言而言就像晒太阳一样轻松惬意,但顾鹤不同,他无法原谅自己的虚度光阴,他打算寒假时突然提出要去打工,美其名曰“勤工俭学”。
我问道:“你准备打什么工呢?”
顾鹤在家是少爷宝贝,在校是天之骄子,接触社会的机会并不多,他冥思苦想好几天,最终给出的方案无非是洗碗端盘发传单之类。
“就这点创意么?”我嘲笑道。
他噘着嘴巴委屈地说:“可我别的什么都不会呀。”
“你知道我爷爷干嘛的么?”
他迷茫地摇头。
我得意地告诉她:“我爷爷以前在乡下专门做爆米花的,我小时候就当他的学徒了。”
寒假之后,我把那套工具搬出来,用行李箱装着带去南京,很快在大学城的路边摆起爆米花摊位。顾鹤还是小时候见过这东西,他摇着转炉的摇把,忐忑不安地缩着脑袋,我只要一跺脚,他立即吓得尖叫着跑开。
路人投来好奇且友善的目光,然后一起笑。
顾鹤远远地看着,我握着摇把慢慢地摇,力求转炉里每一粒玉米都均匀受热。当气压表的指针到了理想的位置,我站起来高喊一声:“起锅喽!谁是胆小鬼?快捂住耳朵!”
于是,顾鹤与围观的小孩子一起捂住耳朵。
“嘭”地一声巨响,香气弥漫,停泊在附近的汽车鸣起尖锐刺耳的警报,许多路过的行人被吓了一跳,旋即又被这个从城市街头消失多年的老玩意儿吸引住目光。
小孩子拍着小手欢笑起来,顾鹤也按照原计划扭扭捏捏地喊着:“爆米花……”
当然,我敢肯定,光这样肯定是不行的,还需要有人来吼,但我又同时肯定的是,就算我递给他一个高音喇叭他的声音也不会传出五米的,其一,爆米花机器的声音足够的大,然后就是顾鹤平时在家的声音如雷贯耳,但是在外面的时候,就像是一个乖巧的小猫哼不得钻进我的怀里。
我就在旁边炸着爆米花,而顾鹤就喂我吃着,时不时还亲了我一下。
突然,有个小男孩对着他的妈妈说道:“妈妈,为什么他们两个男孩子在亲嘴。”
“因为他们相爱啊。”
“不是只有男生和女生才能相爱吗?妈妈。”
妈妈耐心地回答:“不是只能有男生和女生才能相爱的,就像他们两个哥哥,就算是在大街上卖着爆米花,可他们是快乐的,黑西服不一定要配白婚纱,也可以是白西服的哦。”
“好深奥啊,妈妈。妈妈!我要吃爆米花。”
“好好好,我们去买。”
顾鹤的小脸红的一批,却又鼓着嘴巴窃笑,看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