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一切皆在掌控之中,暂且无人发现。”
“洛水来信了?”
眼前的男人嗓音深沉而低哑,还拖着慵懒的尾音,就像是来自黑暗最深处的诱惑。
东漠不禁颤了颤。
“是”
“她第一次行事,怎么样?我教导的,都学会了没…”
男人仰卧在塌上,腥红的嘴角逐渐勾起。一身黑衣,几乎要融入黑暗中,似在压抑着什么,危险十足。
“具信上所说,她这次挑了个老妇下手,顺带和宫里的人做了交易。”
男人合上眼帘,手撑着太阳穴,仿佛一个封尘在深渊上上不了岸的鬼魅修罗,不知在酝酿什么。
“替罪羊挑的不错,但…”
他忽的抬眼,深邃眼眸泛着血色,如漫天的火焰,散发着深渊一般的危险。
“她在宫中跟什么人做了交易?”
东漠替洛水捏了把汗,毕恭毕敬地凑到眼前那个男人耳边。
“哦?女人?”
他眼底震荡,冷笑了一下。
“不是告诉过她,要想万无一失,就要找守口如瓶的人。”
“尤其是这宫中的女人,从小娇生惯养的,往往用虚把事一吓,就什么都说了。”
他向东漠伸出手,纤细白暂的手指与黑袍相映衬,显得格外阴森。东漠小心翼翼地把绑住的信鸽放在他的手中。
“告诉她,事成之后,把这个麻烦解决掉,再回来领罚。”
“是。”
东漠微微向前走了一步。
“对了,主上,皇帝让锦衣卫佥事陆绎全权彻查此事。”
东漠咽了咽口水。
“听闻此人心思缜密,运筹帷幄,心狠手辣,三年前甚至亲手把自己送进诏狱,您看…”
“无碍”
他到要看看,此人能奈他如何。
男人的手抚上信鸽的白羽,缓慢且轻柔,那弱小的生灵在他的怀里颤抖着,不时发出细小的咕噜声。
突然,“咔嚓”
他硬生生扭断了鸽子的脖颈,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那可怜的鸽子甚至都来不及惨叫一声,就一命呜呼。
他两指提起全身瘫软的鸽子,看也不看,就扔到了地上。
“以后不要每次都用同一只鸽子,容易令人有所怀疑”
东漠拾起地上扭曲着身体的鸽子,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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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皇帝后宫,这宸贵妃又是皇上的宠妃,庄云宫外只是稀稀疏疏让几名锦衣卫看守,内里派陆绎接管此事。
这种架势,外人都看的出来,皇帝更偏袒宸贵妃,想要保她。
得到皇上准许,陆绎派人在庄云宫后的小竹林里调查与搜索。
果不其然,靠近宫墙的竹林一角,几根竹子被拦腰折断,竹叶散落在地,泥土也有胡乱踩踏过的痕迹。
几命锦衣卫将那里的土挖了个底朝天,翻出了一个白色小纸包。
陆绎接过纸包,轻轻撑开,依稀看见纸包的底部有残存的粉末。
似乎毋庸置疑了。
宸贵妃见此情景,眼眸间略显惊慌与不知所措,却在神色上没有显露太多,只是皱了皱眉,昂起玉颈,跪了下来,眼睛始终看着陆绎身后的皇上。
宸贵妃陛下,臣妾清清白白,以己身发誓,绝无如此歹毒之心,定是有人诬陷与我,还请陛下明察!
皇上赶紧驱身把她扶起,安慰着。
皇帝爱妃放心,朕相信你,定会明察此事,还爱妃一个公道。
今夏围着竹林转了一圈。
走到宸贵妃面前,小心翼翼的问。
袁今夏娘娘,我是六扇门袁捕快,此次协助陆大人办案。您后院的竹林离寝宫不远,可有在之前听到什么响动?
宸贵妃倒是没有身居高位的架子,沉吟片刻,唤自己的贴身侍女上前来。
侍女迟疑了一下,道:“昨夜,娘娘就寝后不久,我属实听到后院有一阵响动,待我安抚完娘娘出去查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今夏点点头,如果侍女的话是真的,那么昨夜的确有人潜入庄云宫,估计应该也就是这下七灵香的人。
究竟是无意巧合,还是有意为之?这事情反倒是更加琢磨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