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就要期中考,这个小插曲南安也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陆㳀刚好在她对面班级,两人时不时的就会碰到,陆㳀每次都会打招呼,南安也只笑笑作为回应。
直到考试第一天晚上,陆㳀突然发来消息,只有四个字——我喜欢你。
南安当时正在跟于晴对答案,看到这消息不由得愣了楞。
“被盗号了?”
“是本人。”陆㳀发来语音。
这下反倒是南安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见南安突然沉默,于晴凑过来问,“跟谁聊天呢,叫你半天也没应。”
“陆……陆㳀啊。”
南安虽然遮掩了下,但于晴早就看到了屏幕上陆㳀发来的消息。
她并不意外,“我就说他喜欢你吧!”
“他哪儿喜欢我了?话都没说过几句。”
“啧,那可不一样,我跟你说过吧,我们班对他有好感的女生好几个,别说是加好友了,他连眼神都不给一个。”
南安不说话。
这时陆㳀又发来消息,问,“你还在吗?”
“嗯。”
“那怎么不说话?”
南安手指顿了顿,又问,“你不是说你要好好学习,不谈恋爱?”
“那都是随便说的。”陆㳀发过来一个红了脸的表情,
“跟你表白的那俩女孩要是知道你那么义正言辞的拒绝是随口扯的谎,会很难过的吧?”
“她们不是你,是你的话我就不那么说了。”陆㳀又说。
南安又说,“如果你现在来学校找我,我就信你是本人。”
外面正下着雨,南安原也只是随口说说的,想着他肯定不会来,谁想到二十分钟后陆㳀的头像又闪了一下。
他说,“出来,我在你楼下。”
鬼使神差的,南安出去了。
去时陆㳀就在外面。
“怎么不打伞?”
“打伞跑不快,我住的地方离这里挺远的。”他说这话时额前的碎发上有水滴落下来。
那天夜里风有点凉,陆㳀的眼神格外真诚。
南安率先打破沉默说,“明天还要考试,我先回去了。”
“那考完我等你。”
南安忘了自己当时是怎么红着脸走开的,只是第二天陆㳀撑着伞朝她走过来的时候,她看到了不远处两个女生看着她时同样嫉妒又有些厌恶的眼神。
“看吧,我因为你成了她们讨厌的人了。”
“没事,反正你跟她们又不认识。”陆㳀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南安的手,微凉。
“想吃什么?”
在“不经意”地碰了好几次南安都没有很大的反应后最终把手附在她手上。
十六岁的男孩女孩或许不知道什么才是喜欢,只觉得见到对方就会紧张,被一群人围着起哄的时候尴尬的同时心里还有一丝小窃喜。
他们都是彼此的初恋。
高中三年,南安都是很多女孩子羡慕的对象。
陆㳀长的好看,脾气好,性格好,而且,对南安特别好。
高三那年艺术校考,他们报了一样的学校,坐在同一个考场,说一定要上同一所大学。
却没想到同一个画室学画的他们,风格那么像,老师阅卷的时候几乎不可能把两张一块挑出来。
高考完南安的成绩比陆㳀高了一百多分,陆㳀留在本省上了个二本学校,南安去了西安。
大概很多不太成熟的恋爱都会败给异地,三年的感情最后会走到这么满目疮痍的一步,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
当初看着她时满目星河的男孩子也会无比厌倦地说出“你现在怎么这样”这种话。
……
“南安!南安在吗?”
“在。”
护士的声音把她从乱糟糟的思绪里拉了回来。
本不该因为这种事再难受的,可她还是陷在回忆里走了神。
她站起身来走进去,走廊里已经没有人再等了,她是上午最后一个问诊的人。
上一个患者从诊室里走出来,跟她打了个照面。
南安往一旁让了让,让对方先出去后自己才关了门进去。
她把号递给医生,医生看了一眼,“南安是吧?”
“嗯。”
“坐。”
医生在键盘上敲了一下,“可以先说一说你的症状吗?”
“就是很长一段时间失眠很严重。”南安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比较柔和。
“情绪波动是不是也大?”
“嗯。”
“还有呢?”
“我………我不知道,我就是……很难受,特别难受。”南安的声音已经带着颤抖,像是整个人都被按在水里,恐惧和无助瞬间把她包围。
想扑腾两下,却又想不如就这么沉下去算了。
下意识地把袖口往下拉了拉,又抬头看了一眼医生。
相比于她的拼命挣扎,医生的神色格外平静,她又问,“哪个学校的呀?”
“J大的。”她不知道对方问这个做什么,内心也有点抗拒回答,却还是在沉默了许久后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三个字。
“大几啊?”
“有男朋友吗?”
“跟室友关系怎么样?”
“家里有几个孩子啊?”
………
医生问了许多像是闲话家常般的问题,南安不知道自己究竟回答了些什么。
只是对方最后依旧没什么表情地开了几张单子给她,说,“先拿去做,做完了再来找我,不过你得快点,我快下班了。”
于是她又拿着三张单子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出去找,找了好几圈才找全测试表。
负责测试那边的人也急着下班,催促了她两次,于是她略微有些着急地填完了量表。
拿给医生的时候医生只是翻了两遍,然后跟她说,“有些焦虑症状,不过不是很严重,你不用担心,我先开点药给你,你吃着看,之后再来复诊,好吧?”
“可……”
南安的可是还没说出来,医生已经开好了单子。
她并不是一个在被忽略之后还要发声的人。
于是剩下的话又被咽了回去,赶在下班前去一楼拿了药。
雨还没有停。
他把路过加进黑名单后,手机倒是安静了,可同时他又有些失落。
他们之间类似于这样的争吵已经很多次了,但每次都会以双方的妥协为终。
他们争吵,却不舍得真的分开。
那拿着手机翻来覆去的点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到那个已经被他拉黑的手机号发过来一条消息。
“宝宝我错了,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我已经把他删除了,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跟他有联系,你原谅我好不好?”
南安的脸上这才有了一点笑意,把手机放回了包里。
她知道,陆㳀也离不开她。
十九岁的时候,就是可以这样轻易地原谅出轨这种问题。
因为对方那句虚无缥缈的“等我们毕业就结婚”的鬼话。
南安在外面呆了很久才查线路回学校。
没错,他是个路痴,走哪都靠地图。
到学校时已经下午了,他们下午有课,但她请过假了,所以可以不用去。
进了寝室,却发现林希尔也在。
林希尔原本是高他们一届的学姐,但是因为休学,又跟他们这一届一起。
不过她们不是一个班的,她们四个人是九班,林希尔是一班的。
只不过宿舍是五人间,刚好她们宿舍是四个人,所以她们成了室友
与刚到大学的她们不一样,林希尔每天都化着大浓妆,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个子又高,看上去一副不好接近的样子。
南安又是个不敢跟人说话的性子,所以整个寝室,她跟她最不熟。
但这么碰上了,不说话又不太好,所以在一番心理斗争后南安还是问,“你……没课?”
“有啊!”林希尔抖了抖刷子,对着镜子画眼影,“睡过头了,就没去!”
“这……样啊。”
南安其实还停留在高中时代,翘课对于她来说还是一件只在心里想过却没敢做过的很酷的事情。
“别这么看,我就是翘了一节通识课而已。”林希尔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一般,说。
被戳破的南安有些尴尬,挪着步子到自己那边。
她们是上床下铺,她本来想直接上床的,但又想到过会儿就要下课了,便直接去了食堂。
回来时林希尔刚化完妆,背着个包在镜子前看,见她进来,直接问,“你帮我看一下这个包跟我今天的风格搭吗?”
“还……还好吧。”南安说。
其实她并不会看搭不搭的,或者说,她和林希尔的审美就不是一个方向,林希尔的那些东西她看着都不怎么好看。
当然这话她是没说出来的。
林希尔对她的敷衍倒是不介意,又在镜子前绕了一会儿后心满意足地选了那个包。
出门时还拉着南安一起,“反正你也不去上课,不如跟我一块出去。”
“去……去哪啊?”
“介绍我男朋友给你认识。”林希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