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身边的姑姑把喜婳拉到一边又说了不少,喜婳都放在心里暗暗记下。
收拾完包袱,喜婳快步出门,本以为能避免这三天一大吵的定律。柳雪儿正巧从外头进来。
龙套哟,这么快就搭上了主儿。
柳雪儿说话语气阴阳怪气,喜婳却压根没打算理她,反正自己马上要去汉晨殿了,再也见不到她。
本打算绕开她走,哪知柳雪儿好似预判似的先一步挡住了她的路。
喜婳你干甚么?
喜婳蹙眉看她。
龙套你算个什么东西,这样跟我说话,别以为找到了伺候的主就一步登天。
柳雪儿越说越激动,甚至动起了手。喜婳这才有些恼怒,她平日都不惹她的。
喜婳我今儿是要走了,可是左右轮不着你来教训我,倘若你去告诉姑姑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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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天色将晚的时候,喜婳才终于到了汉晨殿,柳雪儿不满她能照顾主子,与她摆置了好久。
可才到大殿门口就被这阵势吓到了,一群人跪在殿门口,形色惊慌。喜婳不明所以,只是跟着一起跪着。连江公公都跪着,她一个小宫女不好不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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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
只点了几盏灯,室内多少有些昏暗。
大臣王禀与外头众人一样跪在地上,床上的男人眼神淡然。地上扔了一把明晃晃的剑,意味明显。
秦霄贤你说,是你自己拿起剑抹了脖子,还是打算让朕送你一程?
许是疲惫到了极点,极其沙哑的声音带着倦意。
“陛下恕罪”
王禀显然是慌了神,谁不知道这个疯批皇帝什么事做不出来?况且今夜的事穿出去也不过是说忠臣王禀为大晋献身,就算外头有风言风语,也不过尔尔。
大殿内烛火昏暗,床榻上的男人一语未发,但室内的气压降到冰点,压的人喘不过气。
秦霄贤做不了决定,那就抄了整个王家。
声音带了些烦躁。好似有一股火要从他的体内冲出来,但这声音又像极了深冬房瓦墙角凌冽的冰。
秦霄贤江顺德,进来。
皇帝不疾不徐吐出几个字。
外头的人个个都心惊胆寒,生怕一个不小心掉了脑袋。直到听见喊江公公的声音,这才偷偷喘了口气。
江顺德让众人起了身,又将其他人都遣散了,只留喜婳在门口等。
江顺德陛下。
秦霄贤大臣王禀,诛九族。
秦霄贤眉头紧皱,颇为不耐。
江顺德知道他一向没有耐心,并未多说什么。
忠臣王禀,不过是和先皇一起开国的大臣。自先皇崩殂,王家独揽朝政,阴险狡诈。将忠于大晋之臣子都尽数杀害,粉饰太平①,王家势头也可见的强大。
“皇上,万万不可啊,王家一生为朝廷,同先皇开国,多次救先皇于危难。皇上又怎能忘恩负义。”
秦霄贤薄唇轻启。
秦霄贤那便流放,去琼台。
王禀此时已经汗流浃背,他以为他同先皇开国,光靠这一项就足以过完一生。即使他在背后做了些旁人不知道的勾当。现在皇帝将他流放,无异于把他逼上绝路。
那琼台是孤悬海外边陲的荒蛮之地。李德裕在《贬崖州司户道中》写到:“一去一万里,千之千不还。崖州在何处?生度鬼门关。”他若是去了,岂有回头之日。
“皇……皇上三思。琼台是流放犯人之地,我可是两朝重臣!”
秦霄贤哪那么多废话。江顺德,拉出去。
江顺德“嗻”
王禀被带出去以后,大殿内才安静下来。与其说是安静,不如说是寂静的可怕,烛火燃烬,室内昏暗无光,像深渊要将人吞噬。
喜婳等的稍久了些,有些困了。今夜无风,只有点点星光,喜婳却没有欣赏夜景的景致。
她想她的小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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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园①出自秦桧人物传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