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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我一眼，笑起来，夜色里一口白牙

刘耀文别误会，我没刨根问底的意思，就是好奇，我也认识他，他跟我表姐挺熟的

常欢表姐？

刘耀文何琳啊，你今天不是见着了吗？

我眼前一下子又跳出那张雪白的脸来，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常欢他们在一起工作？

刘耀文不是

他拖长了声音

刘耀文表姐家里跟翔哥有些合作吧，一来二去就熟了，你呢？怎么跟他认识的？

我不喜欢回答这样的问题，而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要我说，因为严浩翔到我打工的地方买酒，所以我们一来二去就熟了？

关于我和他所有能够用言语表达出来的，都有无限的偏差

幸好这条路并不远，转过街角之后，那条我再熟悉不过的街道已经出现在我面前，我快走几步，远远指着思凡所在的那栋楼对他说

常欢我到了，就送到这儿吧，谢谢你了

他抬头往那看了一眼，吹了声口哨

刘耀文不错啊常欢，那是什么店？

常欢是一家葡萄酒廊

我匆匆解释，想拿回自己的袋子

刘耀文还没到啊

他并没有放手，继续往前走

我们走过那些漂亮的围墙，洋房，冬夜里亮着灯的小店，我懊恼自己居然在一开始答应了这个牛皮糖送我的要求，他看得兴致勃勃，最后我们在咖啡店前停下，我指着街对面说

常欢真的到了，请你把包还给我吧，我要进去上班了

刘耀文站住脚步，看了一眼四周，终于松开手

我拿回自己的包，几乎要擦汗了，又谢了一声，转身就走

刘耀文常欢

身后又有声音，我正要过街，仓促回头，看到他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目光落在我的脸上

我眼里有问号，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最后说了句

刘耀文再见

我不知为什么松了口气，然后也说了一句

常欢再见

我早到了，走到店里的时候其他人都在，莉莉正接待两位顾客，看到我也没出声，我放下包跟另外两个人打了声招呼

常欢我先出去打个电话，马上回来

咖啡店旁边就有一个电话亭，很小的玻璃屋，外面漆着红色

我走进去拿起话筒，投币，拨号，铃声响起，清晰，很长，持续了好一会儿，然后是自动终断的“嘟嘟”声

我忽然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只好把话筒搁了回去，刚要转身离开，电话铃响了，我伸手去接，那头传来醇厚的男声，就是严浩翔

他叫我名字

严浩翔常欢？

电话亭外刮着北风，很冷，但是亭子里非常安静，而且暖和，我的双手抓着话筒，叫他“严先生”，然后第一句话就问得很蠢

常欢你怎么知道是我打的电话？

就算隔着电话线，我都觉得他在那头微笑了

严浩翔是要告诉我好消息吗？常欢

他不问我有什么事，也不说怎么了，他知道我为什么打电话给他，这一切都让我放松，我回答他

常欢是的，我的申请通过了

严浩翔是吗？那真好，你有没有和朋友们一起庆祝一下？

常欢我和其他实习助理一起吃饭了，不过已经散了，今晚我还要打工

他耐心地听着，电话那头背景很安静，没有一点嘈杂声，我说完，很诚恳地补了一句

常欢谢谢你

他倒笑了

严浩翔不用谢我，能够申请成功是因为你自己

他这么一说，让我很高兴，但我心里明白，这一切没有他是不可能发生的

电话那头传来人声，好像有人走过来跟他说话，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跟他告别，结束了这个电话

走出电话亭的时候，一阵北风刮过来，但我并不觉得有多冷，刚才放下话筒的手还是热乎乎的，脸颊也是

我只是有些烦恼，我该好好谢谢严浩翔，但我实在想不出该用怎样的方法来表达自己的谢意

他在我眼里，是个什么都不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