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娃儿是我们班的班长,他叫徐哲先,是四川眉山人,他对我说在他们那里管男孩子叫憨娃儿,女孩子叫憨女儿。
徐哲先是我们班看着最顺眼的男孩子了,因为他是班长的关系,给予了我许多帮助。他是一个挺害羞的人,在班级里主持班会的时候,前几次都会戴着口罩,在回答问题时也经常羞的耳朵通红,我就常常鼓励他。大一上学期的时候,他总会在晚自习下课后在微信上找我说话,我们谈论着各自家乡的趣事和差异。我喜欢听他讲四川话,巴适的板。或许有许多共同话题吧,我们很快就熟悉了,在多媒体教室上课的时候,他干脆叫我和他坐在最后一排,我们在一块“同流合污”,从早上说到晚上。
随着大一上学期寒假的来临,他找我的频率越发的勤了,又是一个天天互道晚安的人,也是一种无形的牵绊。在这个寒假,我们会天天说话,他教我打他擅长的游戏,我催他天天晚上锻炼,时间久了,我发现他对我是特殊的,我想逃避这种感情,可也想与他说话。是曾经失去过武守文的冬天,还是会难过,我想这也是拒绝徐哲先的一种手段,我暗示着他,我有忘不了的人,我们不会在一起,希望他不要再往前一步。可徐哲先就总是安慰我,陪着我熬夜。但他总是因为这个说我,喊我早些睡,不然他也不睡。在这个假期,我就这样被他管着,熬夜的时间少了很多。他还会在我身体不舒服的时候给我打语音电话讲小故事,想法子加上我表哥的微信,督促我按时吃药。这漫长而寒冷的冬天,我给他拍他少见的雪花,他给我分享他们当地的美食与文化。他对我开玩笑说:“以后咱俩凑合着过,你养猫我养狗,你就负责照顾我的狗......”听到这句话后,我的心揪痛了一下,好久没听见“以后”这个词了,很温暖还有点想哭,他让我觉得,我有未来。
在这个假期,我和徐佳琪,王语嫣她们出去喝酒,这是我第一次接触酒精,一杯接着一杯的液体灌下肚子,我麻痹着自己的神经,感觉很是畅快,蓄积了很久的情绪终于能够释放,一滴一滴落下的泪水,我也不伸手去擦,紧绷的琴弦在这个瞬间断裂开了,终于有个地方能让我不用压低声音,好好的哭一次。徐佳琪她们慌了,但是不知道我为谁而哭,她安慰我不喜欢学中医不要紧,以后会有别的路。可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在哭谁呢,武守文?任芳逸?还是我自己?起初你们离开我时,我哭,哭你们的离开。几年过去了,想到这我还是会哭,但更多的是一种挫败感,我尽心尽力去经营的感情功亏一篑,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我哭的是自己。我最害怕的不是葡萄掉了,而是洗过的葡萄掉了。一个人也可以的,我无所谓。
徐哲先不放心我,给我打来电话,他听着我哭泣的声音,叫我不要喝了,听着我哭他也想哭。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又来了,我有些抗拒,极力撇清与他的关系,曾经失去重要的人的痛苦涌上了心间,我不想再次经历。于是借着酒意对他说:“别离开我。”听着他一遍又一遍的肯定,想着我们虚幻的未来,还是觉得心安。如果只是朋友的话,就能陪伴彼此一辈子了吧。
通过长时间与徐哲先的相处,我看透了他的心思,也在慢慢考量。可是我不想更进一步,因为我觉得我们没有以后。
在其他同学眼里,他是一个挺憨且单纯的班长,但只有我知道,有些事情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我知道他许多伪装的外衣,我不会说也不能说。只是觉得,他和我当初认识他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只有在意彼此才会时时刻刻关注对方的一言一行,虽然我们闹矛盾的时候也不少,但我还是会重复想起那些曾说过的温暖的话。他说只要太阳还是从东方升起,他就会陪我唠嗑说话。我对他说过,我小时候特别喜欢粉红豹,初中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我指着一个两米多的粉红豹大玩偶对表妹讲:“要是谁给我买这个,我就嫁给他!”这只是一句玩笑,他却听进去了,这一年的冬日,我的生日,我收到了徐哲先寄来的比我还高的粉红豹,它现在还在我的床上。
车窗起雾时,你游移在水雾中;耳机里的音乐响起时,你活跃在心头;翻开笔记本时,你跳跃在字里行间;提示音响起时,你的名字浮现在脑海。这些日子,与徐哲先相处的瞬间,他让我振作起来,用行动来告诉我:生命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