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韩铁军父子以及徐东周带着官人来捉莱玉。在金阳霞辉照耀之下一名翠衫朱裙的少女俏然而立,正是郝莱玉。小姑娘见众人围住她爸爸,她心里真是气愤,自己和爸爸安稳度日,从未伤天害理,为何总要有人来欺辱自己呢?莱玉心里一动,暗想:是了,定是我比那些臭男子强上百倍,他们才这样妒恨我。哼!如今不比前唐,都是他们男子的天下,我若学富五车,他们也只能蛙望皓月,自然恨我。莱玉想到此处又不由得振奋,迈出莲步就要去与这些恶人理论,却忽然被人拉住,莱玉回头一看原来是师傅王玉树。小姑娘见到亲人不由得悲从中来,落下泪说:“师傅,他们……他们冤枉我。”
王玉树压低声音说:“此地非是说话之所,且随我来。”说着拉着莱玉便走,莱玉挣扎着说:“师傅,我不走。我一走,我爸爸就要受他们欺负。我没犯法!”
王玉树急得跺脚说:“你必得马上走,因为他们捉不到你,也拿你爸爸没法子。韩铁军自命英雄,他还不敢胡来,可是你要是被他们拿住,你们家就得灭九族,他们告你的是谋反罪。”
郝莱玉急得落泪说:“师傅,我没谋反。则天皇上叫我们女子也能考功名,当大官儿,小玉感激她的大恩大德还来不及呢!”
王玉树叹了口气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个姓叶的后生是李唐后人,名叫李子魂,他逃避官人拿他,才改名叶撩魂。你和他……”
郝莱玉气岔地说:“师傅,不管那小贼姓叶还是姓李,我……我和他是前世的冤家……都是他害我,我……我恨不得杀了他。”小姑娘心里无限委屈,把怒火都发在了叶撩魂身上。
王玉树拉着她往自己的家院走去,并且说:“我自然信小玉,可是那些官人未必信你,他们的大老爷可是韩铁军的老弟兄,好朋友。”莱玉不服气说:“难道就没有说理的地方么?”
王玉树冷笑说:“自古皇权机谋,那管是非曲直。这千百年来冤死的鬼还少么?”
郝莱玉一听这话,心里暗惊:我过去以为则天皇帝为我们女子说话,就定是个大好人,如今看来我真是小孩儿家心思啊!不多时到了院里,王玉树的媳妇儿就出来了,拉着莱玉说:“小玉,你师傅也太不知道疼惜女娃儿了。老让你学这,学那的。要我说姑娘家学好女红针线才是道理,只有这样办,将来才能嫁个如意郎君。”莱玉红着脸摇头说:“师娘,莱玉不欢喜那些男子,我不嫁。”王玉树的媳妇儿用手一戳莱玉额头笑说:“别说傻话,我们莱玉这般俏丽,如朵芙蓉似的,这上门求亲的人还不如山似海啊!”
此时王玉树瞪了他媳妇儿一眼说:“别净扯些闲话了,莱玉要出远门,赶快将锅里的硬馍馍都包来。”他媳妇儿吓了一跳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啊?莱玉一个小女娃儿出什么远门啊?”王玉树跺跺脚说:“快去,快去!莫问这些无用的话。”他媳妇儿虽然不服气,但还是去厨房取了一大包吃食来。王玉树拉着莱玉到了后院,解下马棚里的一匹瘦马儿说:“这匹黄马是匹拉粮食的笨牲口,当年秦琼,秦二爷的黄彪马它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可是你这次去闯天下,山高路远,为师也没啥给你的了。”
莱玉落泪说:“师傅,这马我不能要,平日里你和师母还靠它驮粮,拉磨呢!”
王玉树笑说:“想我王玉树读圣贤半世,就只有你这个女弟子让师傅欢喜,一匹马儿又算得了什么?”
说着他把一个包袱递给莱玉说:“这包袱里有几两碎银,一对短剑,一本剑谱。都是师傅年轻时一位隐士送我的,只是为师不喜刀枪剑戟,从未研读,你在路上闲来之时倒可读读解闷。女子虽然力小,有了利器也可防身。”
莱玉心想:师傅他想的真是周全,师傅待我真是太好啦!此时门外一阵喧哗,就听一个雄厚的声音说:“玉树贤弟,韩老哥哥可是来看你啦!我们弟兄今天可要好好唠唠。咦?如何不给哥哥开门啊?这可是你的不对啦!”另一个年轻人的声音说:“师傅,你可别仗着年老,耍横!今天我们可是带着官人来办公事的。”
王玉树也吓了一跳,赶快将莱玉扶上那黄瘦马儿,拉开后院门户,抄起一根柳条,一抽马臀说:“玉儿,快走!只要你不让官人拿住,他们就不能为难我和你老爸爸。”莱玉还想说话,可是那马儿吃疼,来了倔劲,马首一仰,嘶鸣如龙,竟是绝尘而去。
正是
俏然催马追烟尘
香风十里醉仙神
谁说江湖阳刚梦
红花斩贼去留痕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