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他们只留下了这个发了灰的相框,和一些小物件。”
我心里有点发酸,算起来,他应该跟我的孩子一样大,很难想象这么小的孩子没有了爸爸妈妈,该怎么在这个乱世生存下去。
可他一个人,却把这个院子打理的井井有条。
“等你长大,就会明白了。你现在...”
“他们死了。”他打断了我的话,冰冷的丢出来一句话。我看着他,这么小的孩子是怎么能够这么理智地说出来这样的话。
“不过他们是我的骄傲,是我的榜样。”他紧接着说。
“为什么?”我皱皱眉。
“他们是去支援边疆疫情的。”他整理了自己的衣袖,跳下秋千,走向院门口。“他们总会离开我,我一个人也会好好生活,我是他们生前的希望,他们就算离开我,走时心里也是记挂我的。”
他这么小,却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清楚。
“你要好好活下去。”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面只有这句话。
“我知道,我会代替他们好好活下去。”
我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我在医院。
长长的走道安静的很。
我往院门口走,大厅里人来人往,他们没有撞上我,他们直接穿过我,他们看不到我。
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口,后座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他降下车窗,朝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上车。他怎么看到我的?我心里疑惑,没想上车,打算继续往家的方向走,可我好像被他控制了一样,上了车。
“里川路欲亭别墅区。”他告诉司机目的地。
这个声音我觉得很耳熟,我想起在火葬场时引路的人。
很快就到了,我走下车,往家的方向走去。他也没有跟着我。
家里白花花的一片,大家似乎都在以泪洗面,他们都站在桌前,我穿过他们,映入眼帘的是发了灰的相框,和摆放整齐的贡品,相册里是我和沈簇的照片。我早也该想到了,我死了。那个看不清楚脸的小男孩,是我和沈簇的孩子。
我凑在他耳边,叫他要好好活着,他好像听到了,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我心里一惊,他可以看得见我吗?我想继续跟他说话,却有人打断了我。
“林笙,该走了。”有人拽起我的手拉着我朝门口走,是沈簇。
可我还想看看我的孩子,和我牵挂的人。
天空忽的下起了瓢泼大雨,不知道是雨还是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来时双手空空,走时也什么都带不走。
其实能来这个世界一次,已经是很幸运了。
“宇宙这么大我们还会相遇的,对吧?沈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