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醒来,面前已经是白茫茫一片,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混着药味,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我努力转过头,看到趴在我手边熟睡的沈簇,我的心忽然就静了下来,我用手轻轻摸着他的头发,看着他,已经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一切,这时候应该是这么久我最安心的时候了,忽然他醒了,可是他一句话也没说,起身离开,一连串动作利落的很,他没有回头看我,无论我怎么喊他,他也没有回头,像没有听到一样,朝病房门口走去,我用尽我全身的力气,连鞋也没有来得及穿,就要追上去,可当我一站起来,脑子里就浮现出那张发了黄的纸,令我头痛难忍,这时候一连串的问题在我心里出现,我到底是怎么来的医院?为什么火葬场的那具棺材里躺着的是我?纸上为什么会有沈簇的名字?太乱了,我实在是理不清楚。
当我迷迷糊糊快要倒下的时候,病房里闯进来一个小男孩,他拉住我的手就要往外走,我有点懵,我想甩开他的手,可他的力气出奇的大,我挣扎不了,他带着我走出病房,穿过长长的走廊,往天台上走去,我们走了很久,打开天台的门,刺眼的阳光直接照射在我的眼睛里,是第一次那样熟悉的感觉,又是这个地方。
庄子里。
和那个孟婆庄不同的是,这里的陈设都是崭新的,像刚刚安置的一样,我站在二楼卧室的窗边,朝楼下看去,院子里种满了花草,我走下楼,没有看到人影。
院子里种的花,都是沈簇喜欢的品种,我想,他如果看到了,一定很喜欢,我看着这些花发呆。
“你看什么呢”身后传来一声稚嫩的声音,我转过身去看,应该是刚刚那个小男孩,可我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看不清他的脸,“我在想我的爱人,他很喜欢花,如果他在,一定会特别喜欢这里。”我把心中所想一字不落的告诉了他。他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然后路过我,径直走向一旁的秋千椅。
“你几岁了?”我问他。
“四岁。”他转过身,看向院子外的远方。
“你爸爸妈妈呢?”
“墙上。”
他指了指屋里书案的那个地方,我看去,墙上挂着两个发灰的相框。我还是看不清楚,那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