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灯火通明,龙椅上不见人影,周围尽是警卫的御林军与金吾卫,还有那帮御医房的老头子颤悠着跑来跑去。
十七推着齐无白,绕过那一帮正在“会诊”的老废物,径直奔向了后殿的议正堂。
议正堂是前朝皇帝设立的,用来与朝中首辅和机要大臣商讨国事所用,宫外人称之为内阁。
陆秋殷不喜欢和那些穷酸老掉牙的大臣一块议事,只是有时候叫来齐无白跟他谈天说地。
这晚,陆秋殷就在这里批阅各地奏章。
谁也没想到出了这事。
陆秋殷躺在临时抬来的榻上,四周拉上了帘子,伸出只手来供那些御医把脉。
可惜的是他只有两只手,不够那些御医把的,准备把脉的御医排起长队,把完了脉的就去大殿里与另一帮把完了脉的御医会诊,嗡嗡嗡像是一群秋后苍蝇一样半死不拉活的。
陆秋殷听到有人进来,当一抽手,扔出去个手炉,正砸在给他把脉的御医脸上,怒道:“我没事!御医院怎么还派人来?!来人,把他们管事的给我绑来!”
“陆秋殷,是我。”齐无白镇静得很,声音中竟显示出些往日里不曾有的威严。
陆秋殷安静了下来,良久才哑声道:“无白?”
声音百感交集,仿佛一瞬间里想了很多事情。
“嗯。”齐无白远远的坐在一旁,十七像座雕塑般站立在他身后。
“哈哈,这下你相信了吧... ...我确实是死不了了... ...”
齐无白点了点头,还没等他开口,前殿忽然就乱作一团。
“都他妈给我滚远点!你们这些废物能干什么?!一个个都是个顶个的酒囊饭袋,皇上那龙体是你们能看好的吗?!”
齐无白噗嗤乐了,果不其然,司玖出现在了众人目光之中。
“皇上,臣救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司玖跪在地上,磕头道。
“起来吧,孤没事,你让他们退下。”
“还不退下?”司玖起身对那些御医低喝道。
一群脑满肠肥的御医乌泱泱如鸭子下架般一涌而出,留下了一屋子的汗臭。
齐无白见屋里没人,摇着轮椅上前,把幔帐一掀:“你还准备躺倒什么时候啊?”
陆秋殷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摆摆手示意司玖也上前来。
十七识相的退在一旁,大人物之间的对话,他不能听,也不必听,他只要准备好随时为了自己的主子赴汤蹈火就好。
“今天晚上,本来是当年禁军统领韩川密报西南乱党事情的日子。我与他约定的本是面谈,可他没来,来的人是个叫洛枭的江湖客。”陆秋殷揉了揉太阳穴。
“他说,韩川部被乱党围困,他是拼了命才从军里杀出,送来这个口信。
“可是他没有能证实这事的信物,韩川断不能如此粗心大意,问他时他说是丢了。
“我还想再问,梁上忽然跳下一人,用把短刀刺进我胸膛,洛枭大叫一声有刺客,就追出去了。
“然后就是你们所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