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现在,有点愣,他盯着黑板上那白花花的粉笔字,脑子很懵,非常懵。
那堆粉笔字他都能看懂,周围的环境也不陌生,可是拼凑在一块他怎么就完全想不明白?
他还记得失去意识前自己是倒在墓园里了,可现在这个教室是怎么回事儿?
边伯贤紧皱着眉头,低头看向自己身前的课桌。
桌面上没书也没笔,右下的桌角坑坑洼洼得像是被人用笔尖挖过坑里还留着点黑色笔墨,眉头微动,往后退了退目光钻进抽屉里。
抽屉里倒是有书,不过都横七竖八得跟塞垃圾一样挤在小小窄窄的空间内。
这场景,有点眼熟。
他把目光从抽屉里移出来,继而扫向四周。
讲台上一个半百的老头儿戴着老花镜,喷着唾沫喋喋不休地讲古文里的男人多么多么渣,女人多么多么惨。
前排的学生大都听得还算认真,至于后排,跟多米诺骨牌似的从第四排开始往后倒,一直到自己这地儿,可谓“ 死伤惨重”
但不得不承认,这个场景,也很眼熟。
边伯贤心里有股不详的预感,他大概能猜到点什么可是又不大敢相信。
这么玄幻的事儿,怎么可能?
边伯贤的目光在教室里转了一圈又绕回来,重新停在身前的桌上半晌后,边伯贤眉头皱的更紧。
因为讲台上那个老头儿过来了。
如果边伯贤的猜想没错的话,那他现在这个状况应该是重生了,而且恰恰好还是重生到高中的时候。
其实他对自己的高中生活没多少记忆,能记住的也就三个点:
1、边伯贤高中的时候是个混混,活得一塌糊涂。
2、他高考的时候被一个傻逼陷害了。
3、当初宣布处罚他禁考三年的那个老师是眼前这个老头儿。
杨铭走到边伯贤跟前,手上的语文书往桌上一拍。
杨铭边伯贤!你东看西看看什么呢!我刚刚讲了什么你听到没有?
育礼从前是个私立中学,风气差这事儿在礼城家喻户晓,就是转成公立后也没什么变化。
直到把这位老学究请来。
他拿着喇叭在校门口蹲了整整三个月,遇到衣冠不整的,先记名罚几千字检讨,遇到染毛儿的,拄着拐杖领保安上刀亲自剃头,再严重的,遇到打架生事,干脆一个电话1 10蹲两天局子伺候。
育礼里那些学生再混,也只是个学生,被这杨铭这么一来二去的折腾,怕得怕烦得烦了,也就不敢再惹事儿。
可边伯贤这个刺头儿,从来不吃他这套。
过去的边伯贤吧,有点混。
他身手不错,以至于杨铭领着四五个保安也没抓到过他一次。
以前因为把人打残也进过几次局子,所以对于再去那里面待着,他其实没什么感觉,相反可能比回家还更让他舒服。
对于这么一个学生,杨铭的所有办法都成了无用功,所以他就开始在课上针对边伯贤。
但凡是他的课,边伯贤睡着就要被叫起来出去罚站,没睡着就得被叫起来回答问题。
如果直接人不在,那简单,直接一张检讨通知书贴在他桌上。
不管他写不写,反正杨铭小本本上一条条都记着,边伯贤是记不清他欠了多少张,反正到高中毕业他也一个字都没动就对了。
见边伯贤用那副死鱼眼盯着自己,杨铭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杨铭又想找事儿是吧?!好啊,边伯贤别以为我真治不了你了!
杨铭(举起语文书)
杨铭我今天就……
边伯贤对不起
杨铭你还敢顶嘴?居然敢对老师说对不起!对不……
杨铭意识到什么,眼睛一瞪,表情匪夷所思。
边伯贤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仿佛“对不起”三个字不是从他嘴里出来的一样,可杨铭分明听见那是边伯贤的声音。
他愣在原地,怎么都反应不过来。
边伯贤微微蹙眉,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好心地又说了一遍。
边伯贤对不起
这回不只是杨铭,班上所有人都愣住了,边伯贤居然道歉了?!
卧槽,今天这么回事边伯贤居然跟老杨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