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部分可能会有点无聊,因为是背景。不喜欢的可以跳过。不影响其他部分。
随着视频的循环播放,尔文感到头痛欲裂。
终于,在达到某个极限时,尔文昏睡了过去。
……
游街的花车发出欢快热烈的音乐,人群熙攘、拥挤得光怪陆离。
……好吵。
尔文模糊地想起来,这是在看烟花秀,是安德森安排的最后一个生日节目。
……对了,安德森呢?
他正这样想着,突然地,安德森出现在了尔文视线里。
人群喜气洋洋,热闹躁动,仿佛烧的半开的水。而安德森只是静静仰头,目光有一瞬间的悠远。
喧嚣的声音和光怪陆离的色彩仿佛远去。
尔文说出熟悉的台词,“这种场合你总是看起来很冷静。”
而热闹的人群仿佛放大了他的孤独。
“是吗?”
安德森微微笑,“那可能是因为……”
此时第一朵烟花升上天空。
安德森的话消弭在烟花的破空声中。
璨金色的烟花四散开来,仿佛星星从天幕降落。
安德森目光专注,眼睛微微睁大。
尔文没有看烟花,而是看着安德森的脸。
……他们长得真像啊。尔文想。
为什么他以前没有察觉?
这样一想,更多的疑点随之出现。
安德森为什么不识字,为什么会在那样一个靡颓的小镇待上十年,为什么从来没有出示过居民卡,为什么几乎不在他朋友面前出现……
尔文觉得自己的记忆像蒙了一层纱,想到某些节点就变得模糊。
安德森感叹,“烟花真美啊。”
第二朵、第三朵烟花依次升空,尔文依旧没有抬头,他看见烟花绽放安德森的眼中。
的确。
烟花真美啊。
他终于回想起安德森那个时候说的什么了。
安德森说,“因为克隆人心脏都不太好。”
————
这是一个人口凋零的时代。
骤减的生育率和尚未停止的人口老龄化让K国各行各业都存在劳力空缺。
在最好的设想里,人口的骤减意味着人均资源占有量的提升。
但事实上是,劳力缺口无法补足,生产力下降,社会的发展几乎陷入了停滞。
在这样的环境下,原本被禁用的克隆技术成了k国的一场豪赌。顶着国内外的舆论压力,K国致力于研究克隆技术。
安德森,就是最早的一批克隆人。
时至今日,偏远地区仍然可以看见那场人口骤降带给这个国家的创伤。
克隆技术帮发达城市解决了生育率问题,也让许多想要孩子又不满足于自己基因的家长,有了“挑选”的权利。但是这项技术的后遗症,却留在了偏远城市,留在了一个个的老城区。
为了对抗国际舆论的压力和增强国民对这项技术的自信心,k国对每一个克隆儿实行了“质检”。通过检验的,才是没有任何基因缺陷、可以让公民挑选培养的孩子,而没有通过的,连“人”的定义都算不上,它们作为胚胎、细胞之类的东西被悄无声息的处理掉了。
这项检验技术在克隆推行了八年才到来。
而在此之前产生的有缺陷的克隆儿,都被国家统一送到了各个偏远城市的老城区。
当然,公民可以留下这些孩子。不过需要向医院签下保证为这些克隆儿治疗并支付费用的承诺书。大多数家庭,在天价的治疗费前都退却了。
也包括安德森的父母。
在克隆技术下,他们可以有第二个、第三个、无数个安德森。当然不会愿意为区区一个安德森而赔掉家庭多年的积蓄。
尔文不能理解这种做法。
他像当年大多数反应激烈的“克隆本体”一样,被父母要求进行洗脑。
于是一觉醒来之后,他忘了克隆,忘了检验,只记得自己有个莫名被父母送走的弟弟。
……
尔文什么都想起来了。
他睁开眼,因为大脑的过度刺激而感到一阵恶心晕眩。
眼前的投影幕布不再是之前的视频,而是一个监控视角。
尔文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艾迪斯,以及站在房间中央,背对着他的安德森。
尔文心中那种难过又酸软的感觉又来了。
他开口想叫安德森,画面中的人却毫无反应。
倒是艾迪斯这时发现他醒来了。
艾迪斯嘴角恶劣的勾起,他瞟了摄像头一眼,像是透过镜头看着尔文,有些玩味地说出了那句,“……我第一次见你时,我们的眼神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