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封叙忽然说。谁都没有料想到他会忽然道歉,连江溯也没有,他听到这句话时,甚至还有些许的愣神,过了好几秒才慢慢找回气势。
“对不起有用的话,那些杀人凶手就不用把牢底坐穿了!道个歉就没了!”江溯声音小,作自言自语状,封叙面色凝重,不知道听到没有。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急诊室的灯终于熄了,医生相继从里面走出来,江溯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医生,我朋友她没事儿吧?”
医生很平静:“没什么大事了,只是失血过多,多注意休息,切记不要让病人的情绪再出现大波动。”
“不过,她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她十分抗拒医院,给她输血时,她迷离的神识迸发出一种强烈的敌意。”医生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一个一身运动服,一个一身警装。
两个男人都没说话,沉默,沉默,他们都不知道。仿佛只有沉默才是他们俩能做的事。
医生也不难为他们,说完了就自己走了,他只是很奇怪,为什么病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抵抗医院,抵抗医生。
江溯被父母叫了回去,桁觅又死活不让江溯把她父母叫来,封叙就留了下来。
“对不起,耽误你时间了。你走吧,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桁觅惨白着脸看着封叙,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来的勇气说出了这样的话,“不要让李维看到警装,或者是一些有公安标致的东西。他很抗拒。”
“嗯。”封叙点头,“早点休息。”
“你快走吧。”桁觅笑了笑。
封叙做到病床旁的椅子上,没走的意思:“当年的小姑娘长大了啊,这样了,还嘴硬啊?”
桁觅透过刺眼的冷白的光,看见穿着警装的男人嘴角的笑意,和当年一样的语调,她多久没听到了?很多年,很多年,多到她都以为那是她做的梦。
桁觅挣扎着要坐起来,封叙起身给她垫好枕头。
桁觅看着他,她想问他当年到底在哪儿去了,她想问他到底有没有相信那个帖子不是她发的,她想问他为什么要走,她还想问他……结婚没有。
可是她不敢问。
他走后的第七年,她听到了陈安戚和封叙的通话。那时候,她也不敢问。
她永远都是一只胆小鬼,无能无胆。
当她看见他笑的时候,她忽然就不想忍了,她想说,想对他诉说她浓重的爱意。但她能怎么办呢?
“你……当了警察啊?挺适合你的。”桁觅笑了,笑意未达眼底。
“谢谢。”封叙淡淡的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