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墨燃看楚晚宁餐盘的食物一个没动,就擅自将楚晚宁和自己的餐盘对调。他的餐盘里的都是他特地为楚晚宁的伤势而挑,都是些对跌打损伤类有益的食,诸如木耳炒蛋、清蒸鱼肉一类。
无奈人家楚晚宁不领情,硬是把餐盘抢了过来,并换了位置坐到与墨燃对立的地方,埋头默默吃自己的饭。
墨燃是个没眼力见儿的傻狗,只知道按着自己的心意把对他好的菜给他,吃下去才好。
现在的楚晚宁一是不想引起众人注意,二是对墨燃没多少勇气。他本人表示还是前者多些。
所以,又将那木耳鱼肉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
墨燃却有些微怒,他对楚晚宁喊到:“楚晚宁!什么时候还置气呢?!”所幸声音不大,其他弟子无一听到。倒是楚晚宁被吓了一跳。
“你做什么啊!”愣是来了句无底气的话,“天天神经兮兮的……谁愿意搭理你……”
“你说什么?”墨燃毫无疑问将前世的语气带了出来,让楚晚宁身形一震。
什么和他重来一次,都是假的……假的……
楚晚宁不语,三下五除二将饭吃完便要起身去放,可被墨燃那摁住手腕,楚晚宁一下竟软了身子,没了气力,完全挣不开。
墨燃把自己还温热未动的木耳炒蛋一一夹给他,并让楚晚宁吃了。
楚晚宁道:“墨微雨,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他扔下餐盘独自出了孟婆堂。
墨燃想也没想就跟了上去,两人皆出了孟婆堂,堂里的弟子接二连三的松了口气,自在起来。
楚晚宁在前面快走着,丝毫不顾及伤势。直到被墨燃追到孟婆堂后山的林子里。
他来到这感触很深。这是当时自己试图逃跑,经过树林,被墨燃发现,兽性大发,硬是将天问逼了出来,发了疯抽他。这一顿差点把楚晚宁的命给抽走。
现在想起来仿佛背上那若隐若现鞭伤隐隐作痛。
在这时,墨燃赶了过来。楚晚宁暗骂一声,意图转身继续跑。
墨燃大声喊:“楚晚宁!”
他停下了。楚晚宁不知道为什么要停下,但现在竟是想动也不能动。
楚晚宁僵硬地转过身,听着那来自地狱的声音:“楚晚宁!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呢?很难吗?”
“墨微雨,我受过的苦,你可曾受过?可曾感知?既然没有,还要我留在你身边,凭什么?上辈子我陪了你八年,这辈子就不能放过我?强扭的瓜不甜啊墨燃!”
墨燃默了半晌,楚晚宁以为他想通了,打算要回水榭。可竟被墨燃的一个移形换影钳制住了手腕,看形势是想要把他按在地上。
楚晚宁一个眼疾手快用另一只手给了墨燃一巴掌,他松手了,趁机往回跑。尽管自己这样子很像被歹人抓住意图劫色的可怜寡妇,那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就想逃离他,平平常常,普普通通地活着就好。
2.
自打楚晚宁禁足期间,南峰的红莲水榭除了薛正庸隔三差五的问候和两位徒弟的造访,还有姓墨的时不时地来骚扰,气得楚晚宁拿天问抽了他好几顿,其他时间都是楚晚宁自个儿呆着静心。
在这个尘世,楚晚宁灵核还在,伤口自然恢复的快些。不出半个月就好个七七八八。
正值秋季傍晚,楚晚宁打坐静心凝神,不一会儿明显感觉到有人闯进红莲水榭,不用说肯定是那个骚扰狂。
这人竟不修炼,天天跑到自己这里?要是今天在敢废话,定要把他皮抽下来,决不心软!
待墨燃进来看到的是楚晚宁一袭白衣端坐在池水旁的平台上,水榭的灯笼略有温馨的灯火映着阖着的凤眸,一副清冷孤傲的样子。依稀记得前世他是最讨厌楚晚宁摆着这么个脸色的,就想让他堕进烂泥,据为己有。
现在貌似还是有这种想法,但又不同。他对他一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时常感觉他的心告诉他必须要留下楚晚宁,就像不留下那人就离他而去,不复相见。
他将带来的食盒放在一旁,他呢就立直现在平台边。
楚晚宁又感觉到墨燃就现在一边,又不想理他,就由他去了。
他不理,他也不说。两人一直僵持着。楚晚宁想若是他再说一句关于那个的话就立刻召出天问,若不是,那就赶出去……
近日来楚晚宁总会梦到前世的零碎,以至他时常三更而起,状态不是很好,让楚晚宁不得不觉得会是墨微雨的骚扰搞的鬼。
每天有人则是强撑着,无人就自己关在水榭里。
墨燃许是站累了,或许是他知道他的晚宁不愿理他,就将自己带来的食盒里的海棠栗子粥放在石桌上。
经过多天的心理改革,他最终决定要先服个软。如果不先退一步,难道还要以他现在的灵力去和如今是第一宗师的楚晚宁战斗?更何况自己的陌刀还不在身边,楚晚宁依然是楚晚宁,脾气还那样,让手无寸铁的墨微雨跟楚晚宁打架,那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那样多麻烦。
话说这半个来月,墨燃可是天问的常客,被它伺候的野心减了许多。不然照先前给楚晚宁涂药那一夜,他可有本事和楚晚宁正面对着干。
墨燃最先开口:“师尊?”楚晚宁不回。
“……晚,晚宁?”楚晚宁不答。
“嘶……”只好放手一搏了,“楚晚宁!”
“墨微雨你找死!”
好么,回到回了。只不过是麻烦天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