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照在青灵山上,山峰最高处与漫天朝霞融为一体。
青灵山上千檐百宇,气象恢弘,重楼高阁在参天古树的掩映下更是钟灵毓秀、清幽古雅。
大殿上,齐刷刷排列着身着青衣的青灵山弟子,少说也有千余人,个个都精神抖擞,身形健朗。最前面一排八个人胸口都有金色花纹缀饰,更显得英气勃发,虎虎生威。
这些人对面的道祖神像之下,六把龙虎椅上分别坐着六位白发长袖的老者,一个个都是鹤发童颜,精神矍铄。六人中间另有一把龙虎椅,却空着没有人入座。
神像两侧另外站着七位白衣中年人,年纪在四五十岁之间,清一色的发髻上嵌着蓝色宝石,都是沉稳练达,气度不凡。
众弟子都是屏气凝神,不知道一大清早为何会这么兴师动众地召集全体青灵山弟子到始祖殿。他们虽然个个都有疑问,却不敢说出声来。前排的八个人心里自然明白,却也有人沉不住气;道祖神像之下的六位老者却是闭目养神,不露痕迹。
不多时,钟声轰然响起,足足有九声之后常恽一身白衣,大步走进殿门,身后跟着一位身形瘦弱的少年。
常恽面对六位老者微微施礼,又面向所有弟子,朗声道:“今天请六位长老和大家来始祖殿是要宣布三件事情!”他虽然年纪不是很大,但声音浑厚,中气十足,声音在内劲的催发下更是雄浑,在大殿内回荡不绝。
“第一件事就是经过一年多的闭关修炼,师傅他老人家的先天九式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已经达到了灵魂出窍的境界!”他说完后声音稍稍停顿了一下,殿内上至六位长老和两侧的白衣弟子、下至所有弟子都是喜形于色、欢欣鼓舞,这显然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几十年里青灵山还没有人能够修炼先天九式的深奥功法,祖师能够达到灵魂出窍的境界极大地鼓舞了在场所有人。
常恽更是笑容满面,他抬抬手是一大家安静,继续说道:“另外一件事就是距离五年一次的试灵大会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了,大家一定要勤加修炼,到时候务必压住紫云观的风头,重拾我们青灵山十年前的威风!”
听罢这句话,众弟子都是叽叽喳喳争论不休,显然这个五年一次的试灵大会还是一次盛会,能够在这次盛会上一展身手,甚至折得桂冠必然能够扬名立万,光宗耀祖,更会耀及师门,成为众人眼里的英雄。不过众人最终还是将目光停留在了前排的八个人身上:他们是常恽的亲传弟子,当然才会是这次大会的有利竞争人选。这八人虽然不动声色,却也感受到了身后一千多双眼睛里满怀的羡慕和敬意,自然更是神清气爽。
常恽自然也对他的八个亲传入室弟子报了最大的希望,目光中也有嘉许之意,他清清嗓子,大声道:“最后一件事,就是今天我要收一名入室弟子,他就是站在我身边的孙潜!”
他话一说完,大殿内就一阵喧哗,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想到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年竟能有这份殊遇,都是一阵唏嘘,前排的八个入室弟子更是大吃一惊。就连一直正襟危坐的六位长老也不禁动容,为首的一位身材高大、身着黄色长袍的长老正声道:“常恽,本来你现在是常字辈首座,又暂代掌门之职,我也无权干涉你收徒。不过,按照我青灵山百年门规,岂能如此轻易地就收一个入室弟子?”
常恽欠身道:“师伯,这都是师父的意思,弟子实在也不知情!”
那老人更是惊疑,问道:“缘本师弟已经多年不涉世事,怎么会突然让你收这少年徒呢?”
常恽道:“师父只是交代弟子找回这孩子,并没说什么缘由,弟子也只能按照他老人家的意思办!”
那老人还要说什么,旁边的青衣长老说道:“师兄,既然是缘本师兄交代的,必有深意,更何况常恽师侄现在已有八位入室弟子,现在再收一人,刚好凑成九九之数,我等又何必多问呢?”这长老奇瘦无比,人却长的极为精神,眼眶深陷,一双眼睛却明亮而深邃。
黄衣长老微微一愣,忽地舒了口气,平静地说道:“缘清师弟说的是,缘海竟是太过执着了!师侄请继续吧!”
常恽道:“谢师叔!”回头对孙潜道:“孙潜,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青灵山渡字辈入室弟子,道号渡劫!”
早有侍从弟子端上了一套新衣,青色的衣服上两道印有金色花纹的衣领令产内的弟子无不啧啧叹息,要知道这件衣服意味着他即将成为青灵山新一代弟子中的核心人物。
孙潜深深躬身,捧起衣服,走到前排,站在了林世民身边。林世民低声笑道:“孙师弟,不想你我两日不见就成了师兄弟,真是可喜可贺!”
孙潜谢道:“还要多谢林师兄的帮助,小弟天资鲁钝,以后还请林师兄多多指点!”
林世民道:“你我既为师兄弟,我身为师兄自然会倾囊相助。不光是我,在场所有的青灵山弟子都会互帮互助的,你大可放心!”
六位长老听到林世民这么说,都不禁点头称是,显然对这个年轻人赞赏有加,常恽自然也是喜上眉头。
常恽见众人都是欢欣鼓舞,笑道:“好,今天就到此为止,大家回去继续练功吧!”欠身向六位长老示意,六位长老缓缓起身,走出门外去,常恽也举步离开,众弟子们等白衣长者全部离开后,都一哄而散,偌大的始祖殿上就只有前排站着的八个人,加上孙潜正是九个人。
林世民笑道:“刚才师长们都在,咱们师兄弟也不好说话,孙师弟,我给你来介绍几位师兄!”
他面带笑意,款款说道:“这位是大师兄道号渡福,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人称“侠剑”杜仲!”
孙潜施礼道:“大师兄好!”杜仲笑容可掬,微微点头。
林世民继续说道:“这位是二师兄,道号渡慧,忠厚守信,一招‘剑斩乾坤’深得师父的真传,在江湖上更是威名远播,人称‘霸剑’朱安!”
孙潜施礼道:“二师兄!”
朱安笑道:“你莫要听林师弟胡说,‘霸剑’之称哪里敢当!”
林世民笑一笑,也不答话,继续介绍道:“三师兄道号渡觉,天资过人,智谋无双,一双利嘴说遍天下无敌手,手上功夫更是了得,人称‘慧剑’司马聪!”
孙潜称道:“三师兄!”
司马聪人虽清瘦,精神却极好,一双明目澈如星月,笑道:“孙师弟既然成了我们的师弟,我也就不说见外话。我们师兄弟几人之中,虽然各有所长,却极为有限,只有林师弟天赋异禀,文武双全,是百年难遇的人才,以后你要多向他学习才是!”
林世民淡淡一笑,道:“三师兄这般说法,还能让小弟容身了么?”
九个人都是哈哈大笑。林世民道:“这是四师兄……”
忽听殿外一人拍手笑道:“这是四师兄刘长安,道号渡智,为人心思缜密,待人接物面面俱到,一身功夫更是圆融不漏,人称‘礼剑’高子阳。”
众人都是大笑不止,林世民脸上一时有些发红,只是无奈地干笑着,孙潜却是大惑不解。
刘长安正是前几日孙潜在山门口见到的四师兄,他强忍住笑意,笑道:“孙师弟……”
“孙师弟,你莫要听林师弟胡说,在师兄弟们中,我是最没天分的一个,论声名,比不上大师兄;论功夫,比不上二师兄;论智慧,比不上三师兄。”清亮的声音引得一众人等大小不绝,孙潜朝门口望去,一只穿着淡纹花色绣鞋的玉脚从门槛上跨过,淡黄色衣裙被缓缓带起,一个细腰秀肩的女子迈过门来,面上含笑带欢,如沐春风,正是当日在山门遇到的少女,她对自己也有一饭之恩,若非她上山时给自己一些包子,说不定自己就会活活饿死。
四师兄刘长安笑道:“你个鬼灵精,可别吓坏了我们新来的师弟!”又对孙潜笑道:“孙师弟,这个丫头可是我青灵山的淘气鬼,你以后免不得要受他欺负,你自己要当心点!”
他这番话更是引得众人哄堂大笑,少女听罢脸上浮起一抹绯红,佯怒道:“四师兄你好过分,我不过来看看师父新收的徒弟而已,你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这么损我,小心我以后收拾你,别以为我是好惹的!”
刘长安也不以为意,笑道:“师妹你自然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原来是我错看了你的气度!”
那少女忽地破怒为笑,弯眉道:“你长这么大,也就这句话还中听!”说话间已走到众人中间,孙潜只觉一股香风扑面而来,沁润心脾,有一种从未有过的逼样感觉。
少女走到林世民面前,低声道:“林师兄几时上山来的,怎么也不来找我玩?”语罢只是玩弄着自己的衣角,耳根如蚊叮一般隐隐发红。大家都含笑看着林世民和少女,默不作声,孙潜心里有些失落,显然这少女很喜欢林世民。
林世民笑道:“我也是刚刚上山来,师妹你,咳,还好吗?”
那少女嘟着嘴道:“你是堂堂林公子,要去便去,要来便来,还管别人好坏作什么?”
林世民道:“家里有事走得急,你,以后不会了!”
少女见林世民这番窘迫的模样,自己到忍不住了,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走!”拉着林世民的胳膊就往外跑,也不管别人异样的目光。
林世民目光看着所有人,无奈道:“众位师兄,我……”终是没说完,被少女拉了出去。
孙潜随众位师兄走了出去,心里却不停地问道:青灵山似乎没有别的女弟子,她究竟是什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