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的梦

五月份答辩结束，这之后时间仿佛提了速，从拍毕业照到毕业晚会，从毕业典礼到班级毕业聚餐，一切似乎眨眼间就过去了。

阿桑拖着行李箱离开校园时心里顿生一股青春不再的忧伤，但想到以后可以自力更生不靠父母，又心情振奋起来。

袁妈虽说对她这份工作不是十分满意，但能够落户这件事还是让袁妈有了可以和亲戚朋友炫耀的资本，所以勉勉强强算是认可了阿桑的职业选择。

但紧接着袁妈就对阿桑提了个要求，让她赶快找个结婚对象。

袁妈的原话是这样的:“妈不要求你找本地人，找本地人你没有优势。你找一个外地在帝都工作的，最好是公务员。收入必须比你高，学历也不能比你低。最好有房有车，暂时没有也可以，但家里要有能力支持你们买房买车。”

阿桑当时听完小声抱怨了一句:“难道人品相貌不重要吗？”

袁妈在电话那头“啧”了一声，“男人的长相是其次的，但个子太矮的不行，会影响下一代，最起码要比你高出半个头。至于人品，我不是让你找公务员吗？国家选的人才，大概率上人品应该不会有问题”

“可是妈，跟这样的人比，我哪有什么优势？”

“我闺女性格好人品好，最关键的是长得好看。妈跟你说，你不要学别人稀里糊涂地谈恋爱。要自尊自爱听到没？”

“哦。”阿桑越听心里越烦闷。她知道袁妈这番言论很现实，可是她只想找一个相知相爱的人相守一生。

“妈跟你说的都是经验之谈，你不要反感，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但这些外在条件还是要有的。大城市生活多不容易，什么都没有怎么结婚生孩子？你想想是不是？”

“我知道了，妈。”阿桑敷衍道。

袁妈又叮嘱了几句，最后想起大外甥也是在帝都上的大学，就说要去问问他有没有同学在帝都工作，让他给阿桑介绍几个。

大表哥比阿桑大六岁，当初一毕业就考回老家当了公务员，现在孩子都两岁了。所以阿桑觉得表哥的同学应该差不多都成家立业了。

再加上上班后忙着熟悉新环境，她很快就把袁妈的话抛在了脑后。

阿桑所在的办公室被叫做进出口部，“出口”两个字没毛病，他们确实要做出口业务。这个“进口”两个字就有点名不副实，其实说白了是他们需要同时负责采购事宜，包括办公用品和制作毛绒玩具的布料以及眼睛、鼻子等配件。

最可笑的是办公室门上挂了中英对照的名称，英文写的是Ministry of Import and Export。她第一次看到时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同办公室的吴佳告诉她这是老板亲自查词典翻译的，没人敢有异议。

办公室里连她在内一共五个人。经理王文昊，是老板王文杰的弟弟，林海和他的女朋友陈雨桐，以及吴佳和她的男朋友范齐铭。

在这样的家族工厂里其实分工并不是很明确，只要王文昊布置下来的任务，他们都得做。

阿桑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开始了她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

另一边，苏慕在七月底辞掉了美甲店的工作，专心为十月份的函授本科考试做准备。

这天他在住处复习时，孔卓风风火火赶了过来。

“哥，借你电脑用一下。”

“你不是去电子城兼职卖电脑去了吗？还要问我借电脑？”苏慕嘴上这样说，却起身让出了位置。

孔卓坐下来，双手搓了搓，有点羞涩地说，“哥，你电脑里有没有，呃，那种视频？”

苏慕瞬间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肃着脸说，“没有，你是不是看上哪个姑娘了？你还是个学生，社会上的女人少惹。”

“不是。”孔卓脸红起来，“是我们学校的。”

“谁？”

“就是，那个王一凡。”

“是她招惹你的？”苏慕一语中的。

“哥你就别管那么多了，你帮我找找呗。”

“是她让你找的？”

“不是，她要的是那种成人动漫和漫画，我给她找不少了。我是，自己看，嘿嘿。哥，你不帮我我自己找了。”

“你自己去网吧下，别耽误我做生意。”苏慕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示意他让开。

“哥，网吧人太多了，那多不好意思啊。”

“马上开学了，你不好好学习看这个干什么？”

孔卓吭吭哧哧地说，“我看这个，就是，就是准备学习的。”

“你注意点，别伤害人家，她毕竟是女孩子。”苏慕不禁又想起了雪莉。

“哥你觉得我能伤害她？你想多了，是她在伤害我，她伤害我作为男人的自尊。我今天，我必须整明白了。”孔卓一脸羞愤，但话起了头，索性一吐为快了，“哥你知道这女人多可怕吗？她学那些动漫视频，那样哼哼。”

“打住，没必要跟我说细节。”苏慕耳朵霎时通红。

“哥，不然你教教我吧？”孔卓突然眼睛一亮，“哥你肯定比我有经验。”

“胡说什么？不用电脑给我起开。”苏慕止不住面红耳赤。

“真的哥，我伤自尊了。我就跟她说了句别叫得那么假模假式，她说还不是怕伤我自尊。还说这事也没想象中那么美好。哥你给我传授点经验呗，求你了。”

“快走，你们俩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去，别影响我学习。”苏慕伸手将孔卓推开，自己重新坐了下来。

“哥我不问了，那你帮我下一个视频，就一个。”孔卓说着掏出一个mp4，“拷这里。”

苏慕被他烦得没办法，只好上网给他下了一个。

“哥，哥，你等等。那什么网站？你把链接发我QQ上。”

“一个还不够你看？”苏慕语气里有些气急败坏。

“哥，好东西要共享，你不能光自己藏着。你发我，快。”

苏慕绷着脸不吭声，迅速把网址复制下来在QQ上发给了孔卓。这个网站是他之前给王一凡找成人动漫时无意间发现的。

苏慕心里有些怄气，心想真是什么人找什么人，孔卓和王一凡还真配。

片刻后苏慕把下载的视频拷到孔卓带来的mp4里，“给。”

“谢谢哥，那我走了，不影响你学习了。”

孔卓离开后，苏慕坐在电脑前突然就看不进书了。

十八九岁的大男孩哪有对性不好奇的呢，苏慕也不能免俗。

他红着脸戴上耳机，点开了那个视频。

这天晚上苏慕做了个梦，梦里的他全身赤裸地搂着一个衣着整齐的女孩子，嘴唇贴着她晶莹饱满的樱唇，嘴里哀哀地祈求，“学姐，我难受，你给我好不好？”

女孩闭着眼，睫毛纤长，满面通红，一双涂着浅咖色指甲油的素白小手温柔地握住他的肿胀，他顿时气血上涌，全身如过了电般颤栗起来。

下一秒苏慕从梦中惊醒，抹了抹脑门上渗出的汗珠，感觉下身黏腻发凉，这才意识到自己梦遗了。

他心里有点懊恼白天为什么要好奇心作祟看那个片子。

梦遗这件事本身没什么丢人的，可他居然梦到了阿桑，太羞耻了。

苏慕红着脸起身清理了下，换了条内裤，又拧了块毛巾把席子擦了一遍，这才重新躺回床上。

刚躺下又爬起来，从上铺的箱子里拿出阿桑用过的那个杯子。

他摸了摸上面用陶瓷笔画出来的红色唇印，这是他花钱找人画的。

不知道阿桑在那边最近工作顺不顺利。

自从上次美甲店见了一次后他们再没有见过面，虽然隔三差五也会在QQ上交流近况，但他知道她肯定是报喜不报忧的性子。或许他该找个时间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