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陈星树,他叫叶离。是竹马,也是邻居。同一所小学直至高中,他们形影不离相互依靠,不止旁人,甚至他们自己都觉得可能就这样平淡却亲密地成长直到走完一生了。然而,后来陈星树走上了体育生的道路,而叶离成为了艺术生,并且因为分数线原因,并没有在同一个学校——叶离在国外的重点美院,而陈星树则在一个平凡的综合学校,从此,不止有着黑白颠倒的时差,也有天南地北的距离。
当然,一开始分开的时候他们也有过每天不停打电话或视频来黏糊的时候,但是他们知道,这只是为了告诉彼此不要变得熟悉的陌生人罢了——尽管他们的关系有点暧昧,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可惜,日子渐渐逝去,叶离因为学业以及社交圈变化等原因单方面渐渐减少了双方的联系,只会在节假日送上一两句平平淡淡的祝福。哪怕陈星树一如既往地试图每天联系,被叶离拒绝后开始每周一次联系也得不到叶离的回应。而且叶离每次都会消失一段时间,一次比一次消失的时间长,偶尔回归后陈星树发现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差,唯一不变的是眼里的光,依旧是看似温柔实质执拗的感觉。
不过陈星树每次关心的结束往往都是叶离固定不变的理由——“哦,没事,不用担心,只是熬夜画画太多了,陈星树,你知道的,画画要花很长时间,而我没灵感,可我有一幅画,我想用尽最真挚的爱意去画它,却发现我没办法去描绘他。”所以,陈星树渐渐地也只会干瘪地回一两句“这就是为艺术而献身的故事?”“好吧,那你注意身体。”
是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终究渐行渐远,陈星树开始觉得,如果他是一棵树,时间到了,叶离就会像他的名字一样,变成叶子,毫不犹豫离他而去。就像秋天落叶,树木凋零,是必然也是理所当然。
果然,某天晚上,叶离主动打电话联系陈星树的时候,陈星树还没来得及开玩笑来表达他的惊讶以及开心,却听到了一句让他错愕甚至恐慌又觉得果真如此的复杂心态的话——“陈星树,我的画,就快完成了,因为爱!我开始找到我的爱了,你呢?”
时间一度凝固,明明才过了十几秒陈星树却感觉过了十几个小时,可他只能故作潇洒地说:“恭喜啊,终于画出来了,果然爱情拥有神奇的力量……至于我嘛……放心!老子英俊潇洒,大把人追我,我要想随时能脱单——嗯,所以应该也快了。”陈星树语调爽朗,要不是心中的抑郁冲上喉咙压着嗓子,令他感到窒息的难受,可能他自己都信了。
“……那就好,陈星树,祝你幸福!”电话那头的叶离也开始了短暂的沉默后,继续说,“那我挂了。”
陈星树还来不及开口挽留, 因挂断电话而显示的忙音突兀地在黑夜里叫嚣。陈星树倚靠着墙,头微低,看着脚下像棵歪脖子树的影子神情落寞而萧条。叶离啊,以往无论如何还有句再见,现在却毫不犹豫地挂了啊……
时间匆忙,转眼过了三年,陈星树已经混成了国家体育教练,还找了个可爱娇小的插画师男朋友——厉燃。厉燃名字听起来虽然很霸气,不过厉燃可能更偏呆萌型,有时候会炸的蓬勃朝气,更多还是因为画画而安静的时刻——好吧,说实话,陈星树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因为喜欢这种类型,还是潜意识里找了个叶离的替身,不过他也不太较劲,因为他分的清厉燃与叶离最大的不同就是,厉燃不会离开他,厉燃他比叶离更爱他陈星树。
想起叶离,陈星树忽然开始恍惚,原来他们从那一通电话开始竟然那么久没联系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
“啊树,你看这幅画,好棒!我的天,看看这笔触这力度,而且一幅画居然两幅意境……”
耳边厉燃惊叹的声音瞬间拉回了陈星树的思绪,并且看向了厉燃指的那幅画——放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但是不得不说他一个不懂艺术欣赏的人,都被深深震撼到:画的老旧项链里的照片,是一棵树,一半是狂风暴雨击打后树叶凋零,枝丫黝黑烧愣了的恐怖状态,枝丫上挂着破烂的白被单,白被单下是一个形容枯槁的青年,他在与手握镰刀的死神对话;一半是是柔光透过浓密且娇嫩的绿叶的缝隙洒落在树身的唯美的氛围,有秋千,秋千上有两个男孩,一个把弄着篮球,一个在吹泡泡;背景的云一半幽蓝如黑洞,冰冷的黑暗似乎能把人吞噬干净;一半温暖而浪漫,柔软如棉花糖,还微微透着五颜六色的光……如此极端的画面居然被这个画家完美融合到了一起!
陈星树因为心头莫名的悸动忽然催使他好奇起了这幅画的作者,他问了出来,旁边恰巧经过的工作人员听到后赶忙说:“哦,先生,这是一个美院的学生画的,可惜他因为癌症死了。他曾说过这幅画是他生病中追逐的爱,一生的爱,由于他不愿署名,所以除了见过他画画的人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因此只能放在角落里。”
“天哪,好可惜哦,这么有才华的人……”厉燃感到惋惜。不止厉燃,陈星树,甚至更多看到这幅画的人可能都会有这种感情。
“对啊,可惜了……”陈星树垂眸低喃。
生病中追逐的爱,一生的爱?陈星树反复回味着这句话,莫名想到叶离说的那句找到了爱,尘封记忆深处的小时候的记忆片段开始极速闪过,他的手指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陈星树昂,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玩得最好吗?不仅是因为你会打篮球很酷,还因为我觉得,你名字跟我名字很有缘分啊!树提供了树叶生长的位置同时还滋养了叶,而叶可以挡风遮雨,凋零后还能化泥滋养树,这不是谁也离不开谁嘛!”那个秋日午后,叶离跟他坐在秋千上笑着对他说……
如果真的是你画的,原来,不是不爱,而是没法爱——可我不知道,我以为你背叛了我,哪知当我拥有恋人后却得知,是我背叛了你,对啊树没了叶还有土,可叶没了树就真的没了……叶离啊,你真的残忍又决然……
(因为文荒,这个很早就有想法了,不过一直不知道寥寥数语如何写出那种明知爱,却不能爱的感觉。总的说我觉得还没写得我心里的万般滋味,却实在文笔有限,难搞哦_(:з」∠)_希望你们看到“愉快”(ಡω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