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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阴差阳错

还珠之此去经年

永琪和菀宁的三月之约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蒙古那边却没有一点要来的消息,这可急坏了永琪,他立马差人去打听,一来二去,又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这天,小桂子急匆匆走进书房,一脸兴奋:“爷,蒙古那边有消息了!”永琪眼睛亮了起来:“快说!到底怎么回事?”“主子,您别着急,公主殿下在蒙古待的好好的,只不过…只不过……”永琪见他这样吞吞吐吐,急的不得了:“你快说啊,别在这儿跟我打什么哑谜!”小桂子顿了一下:“打听消息的人回来说,这阵子菀宁公主被彦朗世子扣在王宫里做学问呢,所以耽误了进宫的时辰!”

永琪不解:“什么?做学问!什么学问?”小桂子笑笑:“据说是世子从中原请了老师,专门教公主学问,什么四书五经,文学常识,对韵作诗…”听到这儿,永琪的眉头皱了又皱,他双手插着腰,来回的走:“做什么学问,再把菀菀逼坏了!这个彦朗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小桂子笑了笑:“依奴才看,世子这也是为了公主好啊!”永琪瞪了他一眼:“好什么好,菀菀是我的福晋,要教也只能是我来教啊,再说了,学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我喜欢的就是她的胡闹,她的任性,平白无故学了这些东西,把菀菀的性子都磨平了!”永琪愁容满面,喃喃自语:“还是得想个法子,让皇阿玛早点把我们的婚事定下来,菀菀才能早点儿来京城,蒙古朝拜是指望不上了!”他用手拍打自己的脑门,突然想到:“什么朝拜,根本就是彦朗的幌子嘛!唉,我得抓紧了,再这么等下去,难免会有什么变故……”

  晚间,永琪看着手心里的红线金铃铛出神,他轻轻摇晃,两个铃铛发出撞击清脆的声音,他心神荡漾,忽的想起两人没在一起的时候,分开了两年,他也时不时的会想起菀宁,偶然间忘了时辰,会想她在蒙古过得好不好,或是在书房提笔忘字,想起她误把翰轩看成了赶车,又觉好笑,偶然间走到御花园,也会唤起他赌气说不再去送她,决绝离去的画面,刺痛他的心…总之,以前的想念是断断续续的,总有那么一个人,藏在心里…

  自从经历了准噶尔战争之后,她随他上了战场,两人相知相许,又经历了生死离别,就算菀宁天天在他眼前,他也总是牵挂着,怕她受伤,怕她难过,现在有了这铃铛作为寄托,爱意明朗,思念就越发强烈,可是他身为笼中鸟,想走也走不了,多少次,他在梦中醒来,梦见他和菀宁团圆,他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再也不放开;他也曾臆想着自己抛下一切,驾马去蒙古,奔向他的公主,可是…皇子、亲王的身份无疑是给他上了重重的枷锁,他的额娘愉妃在宫里熬了大半辈子,自己是她在这深宫中唯一的安慰和依靠,他如果走了,额娘该怎么办呢?这许许多多的无可奈何紧紧的包裹在永琪身边,他深深的叹息:“早知道这么牵肠挂肚,当初分开的时候,怎么也不能让彦朗把她带回去…”

  正想着,愉妃走了进来,永琪忙把自己的铃铛收了起来,他起身去迎接:“额娘,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愉妃笑着坐了下来:“我刚才看你用晚膳的时候,没有吃多少,心不在焉的,可是有什么心事?”永琪放低了声音:“额娘放心,儿子没事,这两天事情多,有些乏了”愉妃点了点头,心疼的看着他:“嗯嗯,没事就好,纵然要忙着朝堂上的事情,那也要顾惜自己的身体啊!”“嗯嗯,儿子知道了!”愉妃把永琪的手放在了自己手中:“永琪啊,别的皇子在阿哥时候就娶了福晋,你现在已经是亲王了,也该忙一忙自己的终身大事了,这段日子,左都御史官保的女儿欣荣格格时常来我们永和宫,我与她挺投缘的,她虽然甚少提你,但是眼里却没有离开过你的书房,额娘暗自思量着,若是你娶了她做福晋,是再好不过的事!”

  永琪一听,忙把自己的手抽了出去,他慌张的站了起来:“额娘,您不要乱点鸳鸯谱了,什么欣荣格格,我不会要她的,永琪心里已经有人了,福晋的人选早就定下来了!”愉妃见他反应如此激烈,很是惊讶:“什么?你不要欣荣!那你心里的那个人是?”永琪十分难为情,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得不说了,他认真地对愉妃说:“额娘,我喜欢的人是蒙古的菀宁公主,几年前您见过她啊,况且皇阿玛早就许了我满蒙联姻,想来不久,他就会为我们指婚!”愉妃仔细回想:“我…我倒是记得这位公主…当时,我还曾提议让你娶了她,你不肯,现在怎么…”永琪一时语塞,他表情复杂,不知如何解释:“这…这我现在和您解释不清楚,总之,我只要菀宁一个,我的福晋也只能是她,额娘就不要再说让别人进永和宫这种话了……”愉妃仔细的想了想:“永琪,这个婚事真是你皇阿玛定的?”永琪连忙点了点头:“嗯嗯,在我出征准噶尔之前已经定了,只是打仗时日无定,变数颇大,皇阿玛这才没有对外宣布,额娘,我希望你能爱我所爱,我不管你有多喜欢那个欣荣格格,我都不会娶她,希望你能成全我和菀宁!”

  说着,他朝愉妃跪了下来,愉妃看着跪在地上的永琪,再三思量,虽然自己看好欣荣,但是论家世地位,明显是这位蒙古的公主更胜一筹,永琪现在已经是亲王了,皇上向来礼重蒙古,若是真的能满蒙联姻,那对他的前途地位,无疑是最好的支持,她自己没有强大的家世,帮不了永琪什么,他未来的路,还是得嫡福晋帮衬着,难怪皇上要把蒙古的嫡公主指给他,将来如果永琪能继承大统,朝堂上的大臣也不会从势力上为难他,这样看来,这位公主是荣王妃的不二人选,再加上永琪如此决绝,何不遂了他的心意呢?至于欣荣,她若是真对永琪有意,将来指给永琪做个侧福晋,也未尝不可!

  她笑着把永琪扶了起来:“来,快起来,既然你皇阿玛为你择好了福晋的人选,这是件喜事啊,你应该早早的和额娘说明,不该拖到现在!”永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额娘,皇阿玛还没有诏告天下,菀宁是个姑娘家,我若是说了出去,对她的名声不好,不过您放心,我们的婚事已经板上定钉了,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动摇的!”愉妃点了点头:“额娘明白了,你呀,真是长大了,公主还没进门,你就这样为她想着,不错,懂得护着媳妇,可是千万不要娶了媳妇忘了娘啊”永琪一听脸红了,他低下了头:“额娘,这么说…你…你答应了?”“你皇阿玛都给你做主了,额娘还能有什么异议呀,能娶到蒙古公主,这也是你的福分,额娘明白了,不会再说一些糊涂话,坏了你的姻缘……”

  愉妃走了之后,永琪才松了一口气,他又把铃铛拿了出来,看着那铃铛,带有责怪的语气:“还好你遇到的是我,没有别人的那些花花肠子,心里只有一个你,要是再不回到我身边,宫里的唾沫星子,就要把我淹死了!”

几天过去,御史府,欣荣把头伏在御史夫人的腿上:“额娘,都这么些日子了,愉妃娘娘对我倒还是热络,起初五阿哥也还算客气,但是现在总是不理不睬的,今天甚至避而不见了,我怕…”御史夫人想了想,安慰她说:“你也不要太心急了,按说你的心意都已经这么明显了,愉妃娘娘不可能无动于衷啊 …或许我们还缺一股东风…”欣荣不解:“东风?什么东风?”御史夫人与她耳语一番,“什么,让阿玛向皇上表明心意?逼荣亲王娶我!”欣荣连连摇头:“这不成,万一永琪他不要我…那…”御史夫人拉过她:“这个法子虽然不是上上策,但是你不试怎么会知道呢?我的女儿生的这么漂亮,我就不信他荣亲王不会动心!说不定,荣亲王架子大,就等着你先开口呢,只要皇上答应了,这事就成了!”欣荣左右为难:“那…那好吧,只要能让我成了五福晋,陪在永琪身边,女儿愿意一试!”

  翌日,官保怒气冲冲的回了御史府:“看你们母女干的好事,让我丢尽了颜面!”御史夫人不明所以:“老爷,这是怎么了,何事惹得你这样生气啊?”官保没好气:“何事?你知不知道我刚一提出来欣荣想入永和宫,皇上就在文武百官面前宣告了满蒙联姻,那荣亲王福晋的位子早就是蒙古公主的了,我们都被蒙在鼓里,亏你还费心为她筹谋,到头来不仅丢了颜面,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欣荣一听,哭着跑回了房间……

  永琪心事重重,病倒在床,小桂子走了进来:“爷,奴才这儿有个好消息!”永琪有气无力,病恹恹的说:“能有什么好消息,我只是因病告假,一天没有去上朝,又发生什么事了?”小桂子藏不住笑:“就在刚才,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菀宁公主指给你了,还让人快马加鞭召公主入宫呢!”永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腾一下坐了起来,额头上的帕子掉落下来,他激动的说:“你说什么?皇阿妈给我和菀宁指婚了?你没有骗我吧!”“奴才怎么敢?千真万确!”永琪开心的大笑:“哈哈哈,皇阿玛给我指婚了,菀宁要来啦,我能见到她啦~”他走到小桂子面前:“欸,皇阿玛为何突然给我指婚啊,这……”小桂子看着他疑神疑鬼的模样,笑着开了口:“听说今儿一早,官保大人就去求皇上了,希望能让欣荣格格入永和宫为福晋,皇上脸色很不好看,之后就在大殿上宣布了你和公主的婚事…”永琪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的嘴角不住扬起:“这么说,我是因祸得福了,这个欣荣格格还是有点用的,倒是解了我的难题,好,太好了!”他又扬声:“小桂子,快把我的衣服拿来,我要去乾清宫向皇阿玛谢恩!”小桂子看着他着急的模样,停了那么一瞬,开了口:“爷,依奴才看,你刚告了假,现在又这么神采飞扬的去乾清宫,难免会让皇上起疑,皇上一方面是迫于无奈宣布了婚事,另一方面也是心疼您,您为了和公主的婚事,整日忧思,这才病倒的,皇上体恤您,这才昭告天下,让爷安心!这个时候,您最好……”永琪听见他的话,才恍然大悟:“对对,你说的有道理,你看我都高兴糊涂了!”他又躺在床上,小桂子给他盖了被子,永琪看着他:“你这家伙,脑袋还挺灵光的嘛!”小桂子笑一笑:“奴才都跟了您这么些年了,要说灵光,也是从您身上学得的,奴才这点本事,还不及您十分之一!”永琪发笑:“你呀,现在是越来越机灵了!”小桂子附身:“奴才不是机灵,是了解您!遇到了平常的事情,您都能大智若愚,可唯独…唯独遇到了菀宁公主的事就…就…”“就怎样?”“就方寸大乱了!”永琪哭笑不得:“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竟然敢这样说我…不过…这也是实话!”小桂子微笑着,永琪看着他:“别在那杵着了,我现在已经不难受了,快去给我弄些吃的来,都快饿死了,多拿些来!”“喳!奴才遵旨!”小桂子走了之后,永琪舒展了一下胳膊,然后就独自坐在床上傻笑……

  御史府,欣荣趴在床上哭的伤心,御史夫人走了进来,安慰着她:“好啦,别再哭了,就算你再哭下去,也换不回福晋的位子!”欣荣泪流满面,哽咽说着:“都是你!出的什么破主意!现在全宫的人都知道,荣亲王不要我!我还有什么脸再进宫!再见愉妃娘娘和永琪!”御史夫人语重心长的说:“事情已然成了这个样子,你现在要想的是怎么补救,而不是一味的怨天尤人,你真的想好了,要放弃福晋的位子,放弃荣亲王?”欣荣哭的更大声了:“我…我怎么舍得…可是现在已成定局,我还能和蒙古公主抢不成?”御史夫人正了正身子:“怎么不行?福晋的位置被她占去,不是还有侧福晋吗,我已经找人打听过了,那个公主刁蛮任性,绝对入不了老佛爷和愉妃的眼,就算她成了福晋,那又能承宠多久呢?退一步来说,五阿哥肯宠她,那愉妃和老佛爷,也不会允许荣亲王只有这一个福晋吧,你现在已经抢占了先机,赢得了愉妃和老佛爷的心,这就是你胜过她的地方!”欣荣渐渐的止住了哭:“可…可她是蒙古公主啊”“公主又怎样?她既然来了大清,想要做这个福晋,那可由不得她了,蒙古山高路远,不会有人再纵着她…我们现在还没有走上绝路,如果你这时候退步,就前功尽弃了,欣荣,虽然只是个侧福晋,有些委屈你,但是你的眼光要放长远,万一荣亲王坐上了皇位,那你的起步就是妃子,若是能先一步诞下皇嗣,那还有那个蒙古公主什么事?妃、贵妃,皇贵妃,甚至是皇后,一步一步的爬上去,你爬的越高,我们家族,你的子女前程就越好,你明白吗!”欣荣想着她的话,狠下心来:“额娘,你说的对,我绝不能放手!就算她是公主,我也不能惧怕,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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