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观吃过早饭后就去书房办公,他皱着眉头,正在一张桐油生意损失很惨重的报告上签字,身边的秘书在外边敲了敲门,徐明观说:“进。”
秘书神色隐晦的将一封信放在了徐明观的书桌上,徐明观看到了信上的署名,眉头皱得更深,暂时放下了手中的事物,拿起信来。
徐先生
想必我这封信到的时候,老爷和夫人已经来了吧,为了下一步行动,我需要您在十一月十二日上午九点以后,十二点以前,把大姑奶奶带到南京的小商场旁边那家餐厅吃饭,您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找一个后面的包间,然后您可以找借口离开一会儿,我派去的人会绑架大姑奶奶,然后通知陈默玉,从而引得陈默玉上钩,到最后您要杀要刮,一切都好办了,您放心,我事先嘱咐过,那些人也都是知道轻重的,不会伤到大姑奶奶,更不会伤到孩子。
安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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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观看完了这封信眉头紧锁,他并不完全信任安瑛,也不愿意把孟萍诗牵扯进来,可……十二日,那就是明天,看来安瑛已经算好了日子。他不傻,明白安瑛趁着孟家人都在动手是因为想趁机报复孟萍诗一把,把他们的私情公之于众,让孟萍诗名誉扫地,离间孟老先生和孟萍诗之间的关系①。他本来还有些犹豫,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闪现的都是孟萍诗和陈默玉那些甜蜜往事,最终他下定了决心。
晚上,徐明观依旧歇在孟萍诗的卧室里,他鼓起勇气开口:“明天,我们去南京的那家从前给你推销商品的百货商场逛一逛吧,散散心也好。”
孟萍诗恹恹的说:“我不想去……”
徐明观继续劝道:“那里的旁边还有一家不错的餐厅,有你喜欢的排骨,我们去吃一些,我也知道因为孩子最近他们都让你忌口,我带你去吃,好不好?”
孟萍诗有一瞬间感动,她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翌日清晨,孟萍诗早早的起来妆扮,她身上就这点好,无论现实有多么糟糕,她都会把自己打扮的很漂亮,体体面面。
她身上的裙子里面是湖蓝色交领棉布内裙,直到脚裸。外面套着白色的蕾丝,在胸口呈V字领,布满了袖子,下衣裙摆上蕾丝也层层包裹着湖蓝色的内裙,外面披了一件精致到脚裸雾霾蓝色敞口厚大衣,上面用银线绣着一枝白梅,她脖子上戴着蓝宝石项链,配以珍珠长耳坠,头发上别了一支睡莲形状的银钗。手镯戴的是陈默玉送给她的新婚礼物,看到这对镯子的时候,徐明观愣了愣,抿了抿嘴唇,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商场里人不是很多,徐明观有些心神不宁,孟萍诗有些奇怪,问他:“你怎么了?”
徐明观随口扯道:“我昨天晚上没休息好,有些恍惚。”
孟萍诗点点头,说:“那你去车里等我吧,我一会儿去找你。”
徐明观连忙说道:“没事,我不用。”
孟萍诗没有再和他多说话,开始饶有兴趣的听着店员介绍他们这里的服装定制,最后她和设计师一起谈论,订了一条釉里红的连衣裙。
这便消磨去了半天的时光,徐明观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提出来带孟萍诗去吃饭,孟萍诗欣然答应。
进门时,老板深深的看了徐明观一眼,然后引导他们选了一个僻静的包间,菜上全后,孟萍诗动起了筷子,徐明观陪她吃了一会儿,然后说:“萍诗,我头有些晕,我在车里等你,你吃完后直接出门上车就行。”
孟萍诗说:“我这儿还有一会儿呢,你要是不舒服其实可以先回家,然后再让司机折返来接我。”
徐明观犹豫了一会儿,觉得这样自己的嫌疑可能更小一点,回答道:“好。”
此时的孟萍诗还不知道危险已经来临了。
她正夹起一片土豆,忽然有一帮人闯进了包间,她心中吃惊,机会了。立刻起身,下意识的用手护住肚子。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领头的男人身穿黑色马褂,身形高大,帽檐之下看不清面容,对她说:“有人买你的命,跟我们走一趟吧。”
孟萍诗刚想去喊人,就被人捂住了嘴,她眼前一阵眩晕,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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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陈默玉正在书房里练字,秘书慌慌张张的进来,递给他一张字条,他扫视了一眼,面色立刻沉下来,问秘书道:“谁给你的?”
秘书说:“是一个街上卖花的女孩,说是有个男人塞给她的。”
字条上短短几行字:孟萍诗在码头旁边的仓库里,要想救她的命就独自一人来,不要跟我耍什么花招,否则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陈默玉短暂的思索了一下,结果发现自己心神难安,根本无法做出清晰准确的判断,只好嘱咐秘书道:“把这张字条拿给徐今楠先生。”
秘书点点头,又一脸为难的说:“先生,您真的要独自去吗?”
陈默玉神色肃穆地对他说:“我等你给我回信了再走,让司机把车准备好,我自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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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他不傻,明白安瑛趁着孟家人都在动手是因为想趁机报复孟萍诗一把,把他们的私情公之于众,让孟萍诗名誉扫地,离间孟老先生和孟萍诗之间的关系:
徐明观毕竟不是上帝视角,他只能看到这么多(其实也很不容易了),此时的徐明观只是以为安瑛打算依靠自己回到重庆,顺便报复一下孟萍诗。他也并不知道安瑛手上的人命。他本来以为此时的名誉扫地只是指让孟家人知道孟萍诗和陈默玉的私情,并没有想到安瑛敢玩的那么大。
实际上,安瑛本来就没打算遵守和徐明观的诺言,即不伤害孟萍诗,她其实打算一起杀了孟萍诗和陈默玉,扫清自己儿子最大的一个障碍,到时候回重庆自然易如反掌。杀陈默玉是为了给徐明观一个交代的连带伤害,孟萍诗她则打算伪装成手下人不慎的意外,反正这件事徐明观也有一定的参与,她吃准了徐明观不敢把这件事说出去,她自然也不会有把柄在徐明观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