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事故后,父母带虞蝶转了学。
她安安静静地坐在轿车后排,像个毫无生气的洋娃娃。
虞父“小蝶。”
她抬头,从后视镜中对上虞父的眼。
虞父叹了口气。
虞父“小蝶,放松点,不是你的错。”
虞蝶.“我知道的爸爸。”
她知道,父母没有在谅解书上签字,没有为了那些钱替她折腰,哪怕李老师跪在地上求他们出具谅解书,父母也坚持让她等待法院的传票。
父亲说,她不必出庭指认了,办公室里的监控录像很清楚,没必要让她再受二次伤害,一切交给他们。
母亲说,她每次看见视频录像里那缩成小小一团的虞蝶,就感觉像有一万根针在扎一样疼。
虞母在副驾驶上哭得一塌糊涂。
虞母“都怪妈妈,原本想着你爸爸工作调动,马上就要带着你转学,就没跟那些新老师沟通说你的情况,不然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虞母“是妈妈对不起你。”
虞父“行了,跟你有什么关系,明明就是那个老师的问题。”
他在后视镜里找虞蝶的眼。
虞父“小蝶,别怪你妈,她也不是有意的,不是你们的错。”
虞蝶.“我知道。”
虞父叹口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虞父“转学的手续都给你办好了,你再歇段时间就去吧。”
她沉默良久,轻轻开口道:
虞蝶.“妈妈,带我去染发吧,我想……普通一点。”
她只想做个普通人,正常的普通人,或者普通的正常人。
虞母转身,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良久,点了点头,开口时,尾音都打着颤:
虞母“好……好,妈妈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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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新的学校前,虞蝶染了黑发,买了黑色美瞳,比自己肤色黑好个几度的粉底液。虞母还特地跑了好几家店买了最贵最持久最防水的睫毛膏。
尽管如此,当虞蝶第一次站上新班级的讲台时,还是听到了台下发出的不可避免的一片片的“哇”。
此时此刻,她终于相信当初医生所说的话,原来她的美丽真的与白化病无关。
可是她又不由得害怕起来,害怕又会重复之前的遭遇。
她提心吊胆了好几天,却发现根本没这回事,大家对她很友好,除了偶尔有人会在背后偷偷议论她,大家相处都非常愉快。
她感觉自己从来没活得这么轻松过。
那些友好和热情,以前都是她可望而不可得的,现在她都拥有了。
好像……只要遮住那些异样后,就能摆脱那些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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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班主任老王宣布调动座位,他把坐在最角落的那个男生调到了虞蝶旁边。
那个男生叫江诚,虞蝶曾经看见他在小巷里带着几个小混混打架,不过平时他在班里很安静,从来不主动找事,也很少跟人说话。老王也是看中他这一点,才敢把他和虞蝶安排在一起。
王老师“虞蝶啊,你成绩好,多带带江诚啊,他还是要考高中的,你带着他好好学。”
王老师说这话时,江诚刚好搬着桌子过来,听到这话,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王老师一眼。
王老师拍拍他的肩:
王老师“江诚,好好学啊,你看虞蝶帮你学习,以后虞蝶有什么事,你也帮帮她啊,互帮互助,才是好同学嘛。”
他闻言抬眼,与她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江诚“行。”
虞蝶也点头应好。
除此之外,两人再没有别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