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从前

只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她也再回不到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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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蝶初三时，先前的班主任生了病，学校新调来了位老师代理他的职位。

新来的老师姓李，是位年轻的女老师，长得很清秀，大家都管她叫美女老师。

升入初中后，大家似乎都懂事了许多，明白了虞蝶的不同只是因为生了病，没人再孤立她，反而会特别关照她，只是她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安安静静地呆着，不过总体来说，大家相处还算融洽。

李老师到班的第一天就盯上了虞蝶，盯上她美丽的白色长发，盯上她青灰色的眼眸，盯上她所有不同的美丽。

那天在四下无人的办公室里，她露出了温柔面具下狰狞面目，恶狠狠地揪住虞蝶的白发，怒吼着：

李老师“谁准你染发了？！谁准你戴美瞳？！谁准你化妆？！谁准了？！”

虞蝶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气，头皮被拉扯的疼痛使得她的脸紧紧皱在一起。

虞蝶.“李老师，你喝醉了。”

她手上越发用力，几乎要将头皮都扯下来。

李老师“说，谁准的？你一个学生，这么打扮，给谁看？！”

谁准的？还能是谁呢，当然是她的白化病。

虞蝶.“我没有……李老师，你放手……好痛……”

李老师“小小年纪就只知道爱美！你美给谁看？想勾引谁？整天心思不放在学习上，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学生！”

李老师死拽着她的长发，硬生生扯下几缕白发来，她终于松了手，她拿起办公桌上的成绩单。

李老师“刚好，开学考成绩刚出来，看看你自己的成绩！”

成绩单被她甩在虞蝶身上，在空中缓缓飘落，余光中清晰看见虞蝶的名字在最顶端。

李老师“第一名？”

她明显不满意这个结果，眯了眯眼。

李老师“你还作弊？”

她起身，猛地，狠狠地扇了虞蝶一耳光。

李老师“胆大包天，怎么会有你这种不检点的学生，一点不守规矩，真是没救了。”

虞蝶的头向一边偏去，嫩白的脸颊迅速地、肉眼可见地肿起，没等她缓过神，李老师就伸手用力地扯住她的耳朵，似乎企图将她的耳朵与脑袋分离。

李老师“你这种人简直是社会的败类！”

虞蝶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清，只看到李老师的嘴一张一合，很快她的视线也开始模糊，她张开嘴，想要问问她在说什么，可是呕吐物直接从胃中翻涌而出，在最后模糊的意识里，她好像看见李老师变成了一只巨大的怪兽，浑身都带着怒火。

可是在她倒下的那一瞬间，怪兽的怒火突然熄灭了，只剩下满眼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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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她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房间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医生站在床尾和虞母聊着什么，虞母的身边站着一位警察。

她安静地看着这一切，直到与警察对视。

虞母慌忙走到她身边，问着她的情况。

可是她却说：

虞蝶.“妈妈，你说话的声音好小，我听不清。”

虞母的眼泪瞬间滑落，她抬起手，温柔地替她擦去。

虞蝶.“妈妈别哭，我没事。”

医生走到她的右边，轻轻地说着：

医生“你的左耳膜有穿孔，为了不影响生活，以后可能得戴助听器。”

她注意到医生手中的检查单，医生见她一直盯着，便递了过去。

除去一大段晦涩难懂的专业名词和表达，她只看懂那个显而易见的结果：

轻微脑震荡，外力作用下左耳膜穿孔。

她盯着那一行小字，突然觉得自己好脆弱。

脆弱得，不敢再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