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酣畅淋漓后是软如绵雨的温存。
沈蓝桉累到借力都找不到地方,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褚淮景却还是精力旺盛,趴在她身边撑着下巴,目光炯炯,亮晶晶地看着她。
“宝宝,你就一点都不累吗?”
褚淮景诚实摇头,“不累,其实还想要的,不过才做了两次你就站不住了,姐姐我发现你好像……”
沈蓝桉抬手捂上他的嘴,恼他:“闭嘴!”
褚淮景反笑,坏心眼地伸出舌尖舔她的手掌心。
沈蓝桉触电般收回手,瞪他:“属狗的呀你,这也能舔?”
褚淮景还挺认真地跟她说:“全身上下除了头发,好像哪个地方都可以。”
“……”沈蓝桉撇过脑袋,突然不是很想搭理他。
褚淮景赶紧去哄她,“哎呀哎呀,姐姐我错了嘛,不要生气嘛,不要不理我嘛~”
大丈夫能屈能伸,该撒娇就撒娇,该服软就服软。
褚淮景搂过她,捞起她的腿横在自己腰上,贴紧了一些,不安分地动了动。
沈蓝桉给了他一巴掌,“别闹,赶紧睡觉,明天滚回学校。”
褚淮景故作委屈可怜地控诉她:“我大老远跑过来看你,用完了你就迫不及待地赶我走,提了裤子就翻脸不认人,渣女!没有心!”
“……”
沈蓝桉现在觉得好后悔,十分后悔,非常后悔。
一黏在一起准不正经,一得了乖准不要脸。
“爱睡睡不睡滚!”沈蓝桉凶他。
“好吧,姐姐晚安。”褚淮景在她额头上印了一个吻,搂着怀里的温香软玉安安稳稳地睡过去了。
……
中午起床吃了个午餐褚淮景就被沈蓝桉订了张机票赶回学校了。
路上小男孩对她的路虎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姐姐姐姐,这辆车好酷啊!”
“比大奔酷吗?”
“那倒也没有。”褚淮景很诚实地说。
“姐姐姐姐这车是你的吗?”
“不是,借的。”其实是皮老五送她的,秉着天上掉馅饼不捡是白痴的心态沈蓝桉就收下了这辆车,别说,往返学校和实验室方便了不少。
“真羡慕你这朋友。”
“那我也借你一辆?”
“不不不,”小男孩拒绝,“毕业了我要先考驾照,拿了驾照我就先攒钱买大奔。”
沈蓝桉笑他理想很丰满现实挺骨感,褚淮景不听,反驳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哪天见鬼了就实现了呢?
送他进机场,看他的航班起飞直至消失在云层中,沈蓝桉才驱车回校。
沈蓝桉错过了早八,不过下午还有课,她先去导员办公室补了假条才回宿舍。
一进门,三人排排坐吃果果,目光审视地在她的身上上下打量,颇像端坐于明堂之上的审判官。
“回来了?酒店的暖气有没有1507的温暖啊?”李笑希抖着腿,一边剥砂糖橘一边说。
“现在草莓一斤三四十,车厘子一斤六七十,物价贵的要死,你得多少便宜了呀?”赵喜丸从李笑希手上顺了一半剥好的砂糖橘。
“弟弟的亲亲甜不甜呀?怀抱暖不暖啊?家伙够不够格啊?”詹秘果没吃的了,也懒得伸手拿,干脆环起手臂。
“……”沈蓝桉有那么一点无语凝噎。
摘下挎包,脱下羽绒服,背过身,扎起头发,撩起卫衣下摆,将那一片几乎满背的吻痕露给她们看,或轻或重,泛红泛紫。
“自带暖炉,人家一袋八十块我满背不要钱,又甜又舒服。”
三句话,暖了1507的三个宝贝一整天。
群起激愤,沈蓝桉被捂到床上闹。
“太过分了!!!欺负我男朋友没空陪我!”
“简直拉仇恨!欺负我未婚夫在国外!”
“丧心病狂!我都还没女朋友你就已经酱酱酿酿这么多次了!不服不服不服!”
沈蓝桉笑到停不下来,最后笑到肚子痛才连连求饶,“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下次还敢,他给你们带了礼物,我拿给你们看。”
一听自己也有好处,三人立即停手,还贴心地扶起沈蓝桉,“拿来吧拿来吧,快给我们看看。”
沈蓝桉扯过挎包,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针织手提小包包是詹秘果的,针织护腕是李笑希的,针织发圈是赵喜丸的。
“都是他自己织的,我之前有跟他提过你们,然后昨晚跟我说本来打算白色情人节那天过来看我的时候再拿过来的,就顺便了。”
各自拿着自己的礼物爱不释手赞不绝口。
詹秘果:“桉桉,你的呢?”
沈蓝桉拿起手机,将手机壳的背面给她们看,“这里。”
之前褚淮景不是说要给沈蓝桉买个可以放照片的手机壳嘛,后来发现就放一张好像不够,干脆买了个透明的,哪张亲密塞哪张进去,然后满屏都是恋爱的酸臭味。
“……”满满一嘴狗粮。
“还有这个。”沈蓝桉晃了晃自己的手链,“珠子他挑的,绳子他编的,手链也是他亲手戴的。”
“……”真·别人家的男朋友。
好酸,好羡慕。
另一边,下午四点多飞机才落地,褚淮景干脆到学校等蒋明珂放学,说好了要道歉的。
结果放学了就看到蒋明珂背着宋移安,他额头上还贴着退烧贴,趴在蒋明珂背上病恹恹的。
“他怎么了?”褚淮景问:“好好的怎么发烧了?”
一提起这个蒋明珂就特别生气,“昨天说了他两句他就不高兴了,我走了之后他自己坐阳台跟个傻逼一样吹了一晚上的冷风,今天就高烧了,还硬是来上课,要不是老师来找我,我还不知道这傻逼在校医室躺了一下午呢!”
宋移安本来生着病情绪就特别脆弱,现在被凶了几句,那眼眶里立即就蓄满了热泪,说掉就掉,砸在蒋明珂肩头上,又从他的羽绒服滑落。
“凶我!又凶我!明明就是你的错!还赖我!”说着说着宋移安泣不成声,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又羞又恼,干脆把脸埋起来哭。
蒋明珂真的是又烦又无奈,脸上表情十分不耐烦,却还是放柔了声音去哄他,“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不哭了好不好?这么多人看着呢?我现在送你回家,不要哭了。”
事实证明,对象在闹别扭不想听解释和安慰的时候听什么都像在敷衍。
“安慰就安慰,要这么敷衍你就别说了啊,烦死你了!”
蒋明珂:“……”
不知道为什么,褚淮景觉得他俩吵架好好笑。
宋移安他爸的理发店离八中不远,走路十分钟就到了,褚淮景在外面等,蒋明珂背着宋移安进去,人家小两口闹别扭呢,他一个局外人瞎掺和什么。
宋林生在忙着给人抹染发膏,从镜子里瞟了一眼身后的两人,对蒋明珂的问好简单应了一声,随后就没下文了。
宋移安被放到床上,他又不依了,扒着蒋明珂的袖子不让人走,“留下来吧?可以吗?”
蒋明珂装听不懂,“今天不直播,我得回家帮我妈打毛衣。”
“你今晚跟我睡!”宋移安也不拐弯抹角,直白又易懂。
“你脑子烧坏了?你昨晚做了什么你都忘了?”蒋明珂戳他脑门。
“我脑子没坏,我说认真的,昨晚也是认真的!”
蒋明珂沉默。
昨晚下播之后,宋移安还记着粉丝们的调侃,摇骰子谁输了就在谁身上咬一下,蒋明珂输了。这个完全可以当做是玩笑话的游戏他没放在心上,粉丝们也打着哈哈翻篇过了,就宋移安当真了,蒋明珂来不及多想什么,脱口而出骂了他两句,伴随着清脆的一声巴掌扇在宋移安脸上,没收力,脸颊顿时就浮起一个清晰的红印,宋移安满肚子的委屈,却没哭,只是觉得震惊,和心痛,他以为蒋明珂不会拒绝的,明明之前窝他怀里都没拒绝的,和他拉手他也默认了的,为什么……
宋移安见他缄口不言,满心失落,垂下眼眸,低着头,声音很是受伤,“原来一直都是我自己在做不礼貌的打扰而已,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自找难看罢了,”说到后面,他的语气变成了自嘲,“真是可笑又可怜,我以为我努力一点你就会喜欢我了,到头来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一场小丑的独角戏而已。”
他的手从袖子上滑落,垂在腿边,蒋明珂突然感觉心里空了一大块,胸口处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特别沉特别闷。
沉默了几分钟,他蹲下身,面对着宋移安,宋移安却别过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想给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糗样,故作冷漠无情,“滚吧,我不想看到你。”
蒋明珂置若罔闻,抬手抚上他的脸,宋移安躲开,不让碰,蒋明珂可不管他,硬是板正过来,指腹抹去他的泪,嗓音有些低哑,哄他。
“对不起,昨晚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因为喜欢,所以克制,因为不被认同,所以小心翼翼靠近,不敢越雷池一步。
宋移安一边听着那眼泪就跟断了线噼里啪啦乱掉的珍珠一样一边掉,擦都擦不完,哽咽到说不出话。
蒋明珂突然倾身上前。
宋移安震惊到瞳孔地震。
宋林生得空了就想上来看看他儿子咋样了,咋的那小白脸还不下来,该不会趁他儿子病来硬的吧?
然后那门也没关,掩都不掩一下,就这么大咧咧地敞着,然后宋林生就看到震碎他三观的一幕。
宋移安整个人呆若木鸡,傻在那里,身体僵硬,蒋明珂毕竟长了他一岁,比他会,一触即离。
褚淮景说得果然没错,你管他在哭在闹,先把嘴堵上,剩下的就简单多了。
蒋明珂亲身实践了之后,深以为然地赞同这个观点。
宋移安呆滞的眼神渐渐回笼,目光触及蒋明珂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两颊的红晕迅速烧到耳尖,蔓延至脖子根,像煮熟的小龙虾通红通红的。
他捂着脸,蒋明珂笑他,“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头一次反被这么赤裸裸调戏的宋移安完败,毫无还手之力,整个人羞得扯了被子裹上滚到床最里边,一声不吭。
蒋明珂轻笑,站起身,拍了拍被子,“我走了啊,明天见。”
宋移安伸出一只手挥了挥,示意他赶紧走赶紧走,想缩回去时反被蒋明珂握住,俯身低头在手背上印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轻吻才放他回去。
完蛋了,这下不止脸红脖子红了,全身都烫了。
蒋明珂一转身,就看到宋林生倚着门框站在那里,一副看好戏看得津津有味的模样。
给蒋明珂吓得三魂六魄差点当场离家出走。
“宋……”蒋明珂的声音有些颤,完全没有了刚才哄人和蛊惑人心的底气十足。
宋林生食指按压在唇上,示意他别说话,向他招了招手,让他赶紧出来。
门关上之后,宋林生率先开口:“你,对小安真的是那样?”
“是。”他答得不假思索,掷地有声。
宋林生踹了他一脚,“喊那么大声干嘛?生怕他不知道我找你说话是不是?”
“抱……抱歉叔叔。”
宋林生背着手走下楼梯,也没再说别的,只是边走边摇头,边摇头边唉声叹气。
估计是在感叹家门不幸,天要亡我之类的吧?蒋明珂想。
一直到门口,两人全程没有再交流。
蒋明珂忍不住问:“宋叔叔……那个……”
“诶,打住,”宋林生抬手打断他:“行了,什么都别说了,我都看到了,别喊我叔,我不是你叔,回去吧,啊,赶紧回去吧。”
“叔……”蒋明珂还想挣扎一下,结果被直接撵出来了。
“滚吧臭小子。”宋林生透过玻璃门向蒋明珂挥手,做驱赶状。
在长椅上等得有些无聊了的褚淮景见他出来,赶紧上去问情况:“怎么样啊?他还生你气吗?你俩和好没?”
“好了,但没完全好,”蒋明珂抬手拉好书包肩带,一脸愁容,“我俩打啵给他爸撞见了,他爸让我滚。”
“……”褚淮景其实想笑,又觉得不太合适,就憋笑,但是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蒋明珂气到想揍他。
褚淮景求饶,顺便跟他道了歉,蒋明珂哪有时间计较这些,摆了摆手,“算了算了,道什么歉啊,我能理解你,毕竟——”
他感叹道:“恋爱嘛,不就是又甜又腻,又浪漫又俗气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