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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爱不可以重来

杀王弩

  小玉还是答应跟着柳飘红去镇上了,先去厨房拿了些生肉,把玄蛛和小灰都喂饱。

  玄蛛装进小盒子再塞进了头发里,小灰又戴上眼罩装进了小铁笼子,再把装有小灰的铁笼子揣进掖下的衣兜里,最后才是自己吃早饭。

  临江镇现在有五家医馆,唯柳飘红的飘红医馆生意最好,因为她是镇上仅有的女大夫。还因为病患中发病最多的就是妇科病、小儿头疼脑热,老人养身病。除了妇女本身,带老人小孩上医馆的也大多是家庭妇女,女人和女人更好沟通交流,一些女性隐私病找女大夫也好开口,这些都是飘红医馆优于别人的原因。

  当柳飘红带着小玉到达医馆的时候,门前已经有一大堆的患者在等候了。

  “柳大夫早!这位是你徒弟?哇,好漂亮的姑娘……”

  人们一窝蜂的涌围了上来,和柳飘红攀谈着。

  “排好……别急……别挤,一个个来,今天我请了帮手,快得很!“

  柳飘红打开门,病员们都挤向了诊台。

  “你坐到那里去!”

  柳飘红把小玉推到了诊断桌前,她自己走进了药柜,拿出来算珠账本,她那里抓药划价收费在一起。

  “红姑,你……没找一个抓药的徒弟?”

  小玉一边磨墨、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叠处方纸。

  “本来想把水妹抓来的,可她是千河堂的接班人,我不跟你娇姨争!”

  “柳大夫,你徒弟瞧病行吗?”有病员看小玉年纪轻轻的,表示很不放心。

  “长沙何大人的女儿何禾儿的不孕症、大湾雷浪的手都是她治的,你说行不行?”

  “小神医万小玉?……你是小神医万小玉!”病员们激动起来。

  “你就是那个能动刀子的万小玉?能切肉吗?”一个抱着几个月大婴儿的妇人激动地问道。

  “切肉?煮饭炒菜吗?”小玉有点摸不着头脑。

  “人肉!多余的人肉……肉疙瘩!”

  “息肉瘤痣吧?那得看情况,包裹着血管的难一点,一般还是简单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我回家把我那口子叫来!”女人笑眯眯地抱着孩子走了。

  “小神医吔!开始看病吧?”

  “谁说我是神医了?没那事!”

  “何禾儿说的,雷老二说的,还有他媳妇童青荷,那个嘴巴吧吧吧的,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你治好了他男人似的!逢人就说,逢人就传!”柳飘红说道。

  墨磨好了,“好了,开始瞧病了,别挤啊!排好排好,一个一个来!”

  小玉先看了一遍药柜,“红姑,你这些药都是齐的吧?”她先问了一下,了解了药柜里的药后才开始下笔,也不切脉,只看了病人两眼,然后唰唰唰的开方。

  “叫什么名字?”她只问了病人的名字,写上处方签后就把方子反手递给了柳飘红抓药。

  “下一位!”

  “不是……万姑娘,望问闻切,你不问病情也不号脉……这就行了?”病人感到不可思议。

  “哦,都是些小病,我耳朵灵敏,能听到你心跳的,这已经和号脉差不多……下一位?”

  唰唰唰,小玉也不怎么抬头,只是在处方签上开药,只问一句病员的名字,然后写上单子,她看病的速度很快,柳飘红抓药根本忙不过来,她的面前已经渐渐码起一叠药单……

  看病的时间很快,五十多个病人不到一个时辰就看完了。

  “你真是快哦,加上抓药,我一天也只能接四十来人。”柳飘红赞扬着。

  “都是你和娇姨从小让我背汤头的结果,这些都是小病,脉象对上了,汤头直接上就是!”

  “大病人家也不会找我们这些新手!”柳飘红笑着说道。

  小玉再走进柜台里帮着抓药,她也不用药称,就那么顺手把药抓起来,份量全凭手感。

  还没到中午,飘红医馆里的病人就走干净了,小玉在柳飘红的诊台桌子下看到了很多的医书。小玉顺着拿了一本出来翻看着,那是一本药书。

  “红姑,这天阴果没有汤头里用它?”

  “天阴果是引药,和当归差不多,药效不大,又不好找,用它还不如当归!”

  小玉想了一下,“田雨……就守多爷爷新收那个干女儿,她好像在把黑蔻、雪蛤和天阴果当零食吃!”

  “黑蔻雪蛤下通脉通乳、调经美颜,而且厉害的很,还加天阴果……这种吃法从来都没有听人说过!天阴果药效不及当归,但比当归贵多了,有当归还用天阴果,她有病啊?”

  “她有个两岁的儿子,还可劲喂奶呢!”小玉笑道。

  “玉小姐,我把我男人带来了!”那个要“切肉”的女人抱着婴儿、拉着一个男人进了医馆。

  “你儿子是泔积,这里先拿些泔积散回去喂,一天一包,分三次兑温开水喂他喝就行。泔积是东西吃多了引起的消化不良,属慢性病,得慢慢来,这几包药吃完了你再回来拿几包回去吃,记得……”

  不得不说,柳飘红的医术还是可以的,也不细查,只看了孩子两眼就知道是什么病,先把泔积散包好拿给妇人。

  “怎么了?”这一个气血旺盛,小玉已经听不出来他有什么病,终于开始问了。

  “嗯……这个……这个……”男人有些难于启齿。

  “我男人,长了两坨不该长的肉,麻烦玉小姐妙手回春,给切了!”女人笑着,伸出一只手来扒拉男人的衣服,里面竟然有一圈紧裹着**的布,再解开布,男人胸口跳出来一对和女人一模一样的软肉。

  “这……这个?”

  柳飘红以为是两个女人来开玩笑,“大姐,你这个可不能切哦!”

  小玉有回声辩物的能力,她听出来眼前之人裤裆里还是男人的!所以感到惊讶和不可思议。

  男人给小玉和柳飘红展示过了身体,又急急忙忙地把衣服穿起来。

  “大夫,什么时候可以动手术?这个,我可真丢死人了!我一刻也等不得了!”

  “小手术,马上就好。应该没问题!先洗一下,到里面病床上来!”

  小玉说着就开始准备刀子、纱布及消毒等工作。

  “真切啊?”柳飘红还没清楚真像。

  “**人,腰部以下是真男人,当然真切了!”

  “双性人?万中无一的哦!”柳飘红感慨着。

  “不是的,”女人解释道,“他才长起来没几个月时间的……可能是吃错药了!……我娘家也是开药铺的,嗯,县城李记万全堂就是我爹开的药铺!其实是我刚生完孩子的时候奶水不足,我爹就给我送来了不少的催奶药,后来我奶水有了,药还剩得很多,孩子爹觉得都是名贵东西,扔了可惜了,又都是些药食通用的东西,就炒了慢慢当零食吃,以前我喝不完的药都是他喝的,这可能就吃得比较多了……”

  “名贵的催奶药?炒了当零食吃?黑蔻、雪蛤天阴果?”小玉若有所思地问道。

  “对,对对,就是这三样东西!”

  催奶药,也治妇女早衰的药,男人吃了变女人?……这也太扯了吧?……乔冠峰和张惑儿!小玉心里突然打开了另一个结!

  “万小玉……先救我……我有你杀父仇人雷海的消息!天柱峰上的那个是假的!雷海还活着……”

  张惑儿临死前的那句话在小玉脑子里也突然响了起来。

  雷海,和乔冠峰一样拿这三样药当零食……九指……和雷海一样的身高、一样的长相以及她奇奇怪怪的言语举动……原来在螃蟹湾给张惑儿的最后一击是杀人灭口!……原来她与自己主动接触并不是为了钱财!……地狱岛……松林客栈……原来她对自己每一次都是蓄意下的死手……

  “啊……”小玉仰天大吼。

  “玉儿,你怎么了?”柳飘红被小玉突然的举动吓得六神无主。

  “没……没什么……红姑,我突然想起了一桩惨案……嗯,失态了!……嗯,这个手术不大,你完全可以做,我……我先回家了!”

  “你……没事吧?”柳飘红担心地问道。

  “没事……手术你做吧!我……我先回家修息一下……”

  小玉看到柳飘红,想起了她和雷海之间的恩怨情仇,觉得还是不要打扰她的好,那是让她突增痛苦回忆的事情,所以小玉隐忍了起来。

  小玉把拿在手里的手术刀又放了回去,然后慌慌张张地从医馆跑了。

  “这孩子怎么了?”柳飘红心里不是滋味,久久不能平息。

  **切除术对柳飘红来说确实不算什么,毕竟,雷雪娘传下来的医术本就以手术见长。小玉走后,她替患者把手术做了,吩咐患者再莫乱吃药了,并开了一些愈合伤口和壮阳补肾的男人特用药善后。

  回到三湾家里,小玉就在准备随生武器,取蛛毒、配火药,铸枪弹,砂磨钢针铁箭……

  “要出远门吗?”

  家里人都在关心着小玉。

  “要过年了,地宫山那边我应该去看一下!”

  雷海对于云仙儿、李玉娇和柳飘红来说都是挥之不去的伤痛,既然他在去年就在天柱峰“死”了,小玉也不忍心再在她们面前再揭开这个伤疤,也不想让她卷进到无尽的杀戮之中,所以她选择了隐瞒,该杀的人她一个人去悄悄地杀了就好。

  “那个田雨……在江湖上坑蒙拐骗,杀人越货的事没少做,她连婴幼儿都杀,你们见到她别手软,格杀勿论!”小玉还是担心田雨对家里人不利,撒了个谎要家里人对她提放着。

  伯琴把家里最后一件金丝软甲拿出来给小玉,“你的那件金丝甲给天来了,这一件穿上,出门在外注意保护好自己!”

  小玉也不客气,她把那件甲穿在了身上。事实上,如果没有金丝软甲,她从小到大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你走了天来来下聘礼提亲怎么办?”

  “田雨现在是个危险人物,善于伪装,很多人对她没有防备,我担心她对展伯伯一家不利,在感情上,他们都是小环的家人……嗯,我会先去一趟神箭山庄,成亲的事只有先放一下了!”

  半夜,有两个人进了蒺藜林,来到船下的地里,他们抬着五块石碑和两个大坛子,看那五块石碑,不下六百斤,他们抬起来仍是轻松。放下东西,他们点起了篝火。

  毒蒺藜不着火,他们选了地边的干草,荒村里的杂树。

  火越烧越旺,这片地方亮如白昼。

  火光照耀着,从身形上看,他们是一男一女,两个人都戴着面具,面具的样式是两个凶恶罗刹鬼怪。

  女人是左撇子,右手臂上套着一面只有六七寸宽的铁板护臂型盾牌,腰上悬着一把剑。男人的装备打扮和她差不多,只是方向相反。

  地上的石碑上有字,那是写着人名的墓碑。那上面的人名赫然是万飞、伯琴、石兰、李守多和万小玉!石兰就是石丁兰,这是现在她在官家名帖上的名字。

  “你们是什么人?”能连人带马的来到铁船面前,他们知道蒺藜林的入口,能抗过这三湾核心地带的迷香,他们的来路让万家人甚是迷惑。

  万飞、伯琴、李守多和小玉都在甲板上,万飞在对着对方大喊。

  “对不起!”两个人竟然对着这边磕头,“我们都是被逼的,有人绑架了我们的儿子,他让我们来杀你们五个人,否则,我们的儿子就要被他撕票了!今天特地为你们刻了碑来,杀了你们之后我们会亲手把你们安埋了。”声音嘶哑,明显是故意变过声的。小玉闻到了空气中的奶腥味,看那女人没有说谎,她确是一个正在奶孩子的新妈妈。

  “是谁要杀我们?”

  对于万飞的这一句他们没有回答 ,只是将坛子上的引线点燃,然后向着这边走来。引线的火花闪烁着,那两个坛子里明显就是炸药,他们是要炸船!

  “站住……”

  小玉举起了转轮枪,啪,向天放了一枪示警,他们没有丝毫停顿,看了一下引线的长度,反而加快了脚步。

  啪啪啪……,小玉开始向人射击。

  两个人都挥起了手,护臂上的小盾牌上下翻动,竟然全部挡住了即将打在人身上的枪弹,枪弹之快当然无人能及,他们挥盾牌的速度快过的是小玉发枪的手速,而且对弹着点的预判达到了精准的程度。

  当当当……,小玉打出的每一颗枪弹都被挡下了,而他们的人却在继续前行,到池塘的边上了,不过十几步距离,他们趁小玉换轮芯的时间,一把把炸药坛子扔了过来。

  十几步距离,几十斤重的坛子承直线飞行,可见他们的臂力惊人。

  “闪开……爬下……”万飞大声喊着。

  可炸雷的目标不是炸人,它们径直划向水面线下的船体……轰……轰……炸雷适时爆炸,水花飞起,飘散如雨,船体摇晃着,水线处出现两个几尺宽的大洞,池塘里的水汹涌着往船仓里灌。

  进水的洞很大,抢救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铁船慢慢下沉。

  两个面具人也不急,他们就在岸上静静地看着。

  船上,伯琴回屋抱起两个儿子往外跑,小玉冲进屋内先取了烈日剑,再套在铁箫上挥起来砍门框,最后,推着关着石丁兰的铁笼子往外跑。

  不知道小玉明天要远行,今晚,李玉娇、柳飘红和水妹都没有在家里,现在,万飞、伯琴、李守多、石丁兰、小玉及存宗继祖一共七人都跑到了岸上。

  “刚好,要杀的人全在,不杀的人都没回来!……亮家伙吧?”

  见船上的人都上了岸,面具男女这才抽出剑来,他们的剑没有剑尖,都是残剑,剑宽两寸,锋面很陡,剑厚八分,犹如铁棒,厚重已超出刀剑的范围。

  万飞向小玉伸手,“玉儿,爸爸还是用烈日剑顺手!”

  小玉把烈日剑递给万飞,她自己从铁箫里抽出了细剑。

  存宗继祖在哇哇大哭,伯琴把他们抱紧在怀里哄着。

  “混蛋!啊……”李守多打开了轮椅内的发条,大喊着,抢先冲了出去。这是小玉当初仿造洋钟表的内部结构设计的放大版,发条长而力大,轮椅开起来有如离弦之箭。

  嗖嗖嗖……,途中,轮椅中的暗器喷射而出……

  面具人看到了李守多轮椅上的暗器射孔,早有提防,在暗器发射前的那一刹那他们向轮椅路向两边闪开,脚下生风,迎着轮椅而上。

  嗖嗖嗖……暗器全部射空,轮椅从两人中间急驰而过。

  面具男手上的剑在滴血,李守多的喊叫声戛然而止,轮椅失控地继续行驶着,最后在田野里转圈圈,李守多的头颅从轮椅上滚了下来,那轮椅就围着头颅在转。

  “爷爷……”小玉悲痛的喊了一声,提着剑向面具男刺去。这边万飞迎着那女人对战。

  小玉的剑叶下藏着袖箭,她握剑的手指上套着拉袖箭筒机关的绳子。嗖,小玉的剑刺了出去,同时袖箭从剑叶下急射而出,但面具男似乎知道小玉的暗招,小玉剑指处,他把盾牌早早的移了过来。

  当,剑和箭都刺在了铁板上,铁板气势不减,迎着一砸,小玉细剑脱手而飞。嗖,残剑挥来,速度和力度都是小玉没有见过的,他的厚剑如棒,力贯千钧,咚的一声,残剑砍在了小玉的腰上,幸好她穿了金丝软甲,否则此时已经被腰斩,强大的冲击力几乎把小玉砸飞起来。

  小玉趁机用胳膊夹住了面具男的残剑,双手来抓那握剑的手。

  他似乎知道小玉的摘星探月,急忙撒手弃剑,但左手挥出了一掌,小玉太阳穴正着,软胶面具被打掉,飞进了火堆被烧成了灰烬,小玉的脸上露出了那张还没有完全康复的疤痕脸。

  小玉犹如被一头牛撞了一下,脑袋轰的一声,眼睛里都是星星,四肢如醉酒一样力不从心,她踉跄着摔倒在地。面具男手上没有了兵器,他跳起来先踩断了小玉的双腿。

  金丝软甲遇强则强,但对慢劲很难抵抗,面具男对小玉跳踩双腿就属于慢劲,只痛得小玉全身发抖。

  力量相差太大,刚交手就结束了,小玉还有玄蛛丝、袖箭、戒指、小灰等好多暗手都没有来得及用就失去了战力。小玉其实没有经起面具男的两招之力。要不是有金丝软甲在身,她连对方一招都接不住。

  小玉想唤小灰出来,但还是忍下了,面具男女连她当面打出来的枪弹都接得住,小灰出来也许就是白白送死,再说是晚上,这也不是鹞子活动的时间,它的眼力所需光线不够。

  小玉突然看到还插在面具男护臂盾牌上的袖箭钢针,同时也看见上面已变成铅饼的枪弹……箭矢因锐利其穿透力是优于枪弹的。小玉的袖箭和弓箭都是同一材质同一手工打造,都是钨合金的,穿透力比普通铁箭还强!她的袖箭筒拉力一百斤,而她的弓臂拉力是三百斤的!……刚才如果先射箭也许就是另一个结果!……小玉大喜,她奋力向自己的剑爬去,她的剑被面具男刚才的盾牌砸飞到了十几丈远的地方。

  高手过招,输赢只在一瞬间,那边,万飞败北,胸口上已经有一道长长的口子。

  “跑啊……伯琴跑啊……把我们的该子养大……”万飞绝望的大喊着,他还在拼命地缠着面具女人。

  一切为了孩子!“啊……”伯琴抱着两个孩子,哭喊着向村外跑。

  “你们不死,我儿子就死啦!”面具男舍了已无经“断”了双腿的小玉来将伯琴拦住了,“哪里走?都得死!”

  万飞不顾一切地转身拦截面具男人,身后的面具女人撩出一刀,万飞后背再中一刀,伤口深及腰间骨髓,万飞下半身顿时失去知觉,他载倒在了地上,“对不起,别怪我!我要救我的儿子……”女人踏前一步,哭着,还是举起了残剑……

  嗖,一根铁条横空扫来,石丁兰已经从铁笼子顶上跳了出来,她挥着那根铁条当枪使,堪堪地救下了万飞。

  噗,这边面具男的剑砍来,伯琴为了护着怀里的孩子,本能地背过身,那一刀砍在了她的背上,断了勒骨,深及脏府。

  伯琴倒在了地上,双手还紧紧地把孩子护在怀里。

  “伯琴……”万飞背痛欲绝,他双腿已失去知觉,瘫在地上,只能用双手爬行。

  面具男人一刀砍倒伯琴后转身扑向万飞……

  石丁兰和面具女人正缠斗正憨,“小山子……”她看到了万飞危在旦夕,一咬牙,不管面具女人的功击,转身往万飞的身体前面上扑,结果,面具女人的剑齐肩砍掉了她一条臂膀,这边面具男人的剑划断了她的肚子,肠子断了好几段,流了一地……

  小玉终于拿到了剑,只用三秒就将它变成了弓……弯弓搭上了一支钨金铁箭……啊……小玉大叫着拉了一个满弓,她的弓太小,满弓也只只有七寸,虽然弓长两尺,但当初设计的就是可以和杀王弩通用箭矢。

  嗖,箭去了,每秒五百步的初速,百步之类都是绝杀,何况现在的射距不到五十步,面具男人砍了石丁兰后,眼睛的余角已经将小玉的举动收在了眼里,但他是不屑的,他感觉到小玉那么小巧的弓与箭在五十步距离对他绝够不成威胁,盾牌还是撑起来了,他看小玉的箭指方向,预判了箭矢的着点,把盾牌护在了胸前……咚,铁箭穿透了他那面护臂盾牌,它比那钢针的穿透力强出三倍,过了盾牌,出了五分箭头,虽然只有五分,却全部刺进了那盾牌所套着的手臂,面具男愣了一下,麻痹感已漫至全身,“小心毒箭……”话还没说完,人就轰然倒地。

  小玉一箭得手,再次弯弓……

  “哥啊……”女人正在向倒在万飞身上的石丁兰补刀,听到男人示警,抬头看到了正在倒地的男人,女人一声惊呼,抱起男人夺路而逃。

  嗖,小玉第二箭射出去,女人运动的速度太快,她没预判准确提前量,箭射空了,当第三次拉弓射箭时,女人已经跑出百步距离,中间已有好几颗杂树,咚咚,铁箭的力道穿过了两颗碗大的树杆后力竭。

  再次搭箭,女人已抱着男人跑得更远,进了蒺藜林间的秘道,中间林木太多,铁箭再无通畅之道。

  “爸爸……妈妈……”小玉这才悲痛的嚎叫着。因有缩骨功,她关节韧带很长,从小超强的负重练功,骨质也很密,所以她的双腿并没有被踩断,刚才被面具男猛踩压迫了神经,揉了揉,过去了一两刻钟时间,现在也好了起来。

  万飞总算还是捡回了一条命,他伤得太重,还是起身不得。

  “丁兰……你好了?”看到石丁兰为自己担剑,万飞震惊不已。

  “小山子……”石丁兰声若游丝,“玉娇给我吃了一年的药……好了……两个月前……船上吃大户的灾民是我杀的……雷海还活着……可惜……那天让他跑了……我也想跑的……可我知道,你会担心我的……对不起……十四年前……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我错了……别丢下我……我怕黑……”

  “丁兰,你撑着点……呜……”万飞哭着。

  “原谅我好不好?……原谅我……”

  “我原谅你了……”

  “哥……嫂子……小山子原谅我了……你们别骂我了好不好?……哥……你去哪里呀……哥……等等我……”石丁兰脸上露出了笑容,然后,表情凝固,喉头响了一下,再无了呼吸。

  “兰儿……”万飞痛不欲声。

  “妈妈,你别动啊……”这边,小玉在紧张地为伯琴止血,可伯琴不配合,她在向万飞处爬。

  小玉只好先把她抱到万飞身边。伯琴扒开小玉的手,然后把万飞死死的抱住,“砍脑壳的!我先走了!儿子还是你来养吧!噗……”她说着话,嘴里向泉水一样开始往外涌血,喉咙里咔咔咔的发声,再也说不出完整清晰的话来,她甘脆不说话了,只看着万飞笑,双手把万飞抱得很紧,鲜血吐了他一身,伯琴的身体抽搐着。

  “琴姐……琴姐啊……”万飞手只无措的大叫着,眼看着伯琴抽搐的幅度越来越小,最后再也不动了,没有了心跳和呼吸,瞳孔也开始扩散开去。

  “啊……”万飞大叫着,一口逆血喷出来,他当场昏迷过去。

  伯琴和石丁兰也都死了。存宗和继祖爬在伯琴声声哇哇大哭。

  小玉现在只有紧急救治万飞……

  面具女人抱着男人出了三湾村子,爬上了山梁,折转上了轿顶坡。

  这里有一个红衣红面具的女人,她正拿着一支单孔的西洋千里眼往山下万家大院观看着,这里视野开阔,居高临下,用望远镜可以看清三湾村里的一切。

  红衣女人放下了手上的望远镜,对着女人咆哮着,“万小玉……为什么不杀万小玉?”

  “杀王弩啊!”女人反过来吼着。

  “狗屁!我亲眼见她把两架小弩送给展招娣了的!她那来的杀王弩?……她就一张强弓而已!”

  “你看看?”女人拿起男人的手,那块护臂盾牌上还插着箭,手臂处有一丝血迹流出来 ,“毒箭!铁板盾牌挡不住!我男人死啦!告诉我我两个儿子呢?”

  “真死啦?”红衣女人搭了一把男人的脉,他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就算你男人死啦,可万小玉还活着,你别想再见到你儿子!”

  “你……我也死了,我儿子活着也可怜,不如我们一起死!”女人放下男人,把残剑指向红衣女人。

  “别……别……”红衣女人慌了,“不急,万小玉我们慢慢杀!你儿子……以后万小玉死了我一定还给你……你现在杀了我,你们母子就真见不了面啦……”

  女人哼了一声,抱着男人离开了。

  红衣女人再次把望远镜放在了眼睛上,镜孔里,小玉在给万飞缝清洗伤口,缝合血管,说明他也没有死。而看伯琴和石丁兰的身体没有一丝动静,胸口和气膛都没有起伏,说明她们已经死了。

  “万山……”红衣女人大叫着,“你活该啊!从小到大,你凭什么样样高我一头?你不是有钱吗?可你现在破产了!李玉娇喜欢你,柳飘红也喜欢你,可她们都成了我的女人,伯琴死啦!石兰死啦!你两个女人都死啦!可我的两个女人都还活着!你是个穷光蛋!我现在比你有钱,李守多什么都向着你,我娘也向着你,她们都错啦!……我比你强!我现在什么都比你强……我不杀你啦……我要气死你!……我还要杀你儿子,我要杀了万小玉!……我要你失去所有亲人!我要你生不如死的活着!哈哈……”

  “田雨……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妖人,你这个禽兽……我杀了你……”

  “万小玉,你这个烂脸的夜叉怪物!女人有你这张脸,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刚才我已经看到了,你在真正高手面前不堪一击!……如果没有杀王遗宝,你什么都不是,你这个杀手之王也徒有虚名!……”

  镜头里,田雨看到小玉在用一节箫管做撬棍、齿勾一点一点给一架小弓弩上弦,那张弓和送给展招娣的弩弓一模一样,那弩架就是她平日里的铁箫另一节箫管……

  “田雨?……原来是你这混蛋!敢绑票我的儿子,老娘和你不死不休!”

  不知道什么时候,刚才的面具女人去而复返,田雨对自己的得意忘形深感后悔。

  “姐……姐……听我说……侄儿很安全的……我绝不会伤他分毫……弟弟只是想请你们帮我点事……”

  噗,一支铁箭从山下射来,穿透了田雨的胸膛,田雨身上穿着玄丝甲,本不惧一般刀剑,但小玉射出的铁箭并不一般!她难以置信地摸了一下胸口那露在体外的半截铁箭,四片羽,微螺旋形……

  “雷海……你还不死?”小玉在山下大喊着。

  “千步距离,一箭穿心!真的……杀王弩……”说完这句话,田雨才倒在地上

  面具女人看了一眼山下,急忙蹲下身体,“田雨……田雨……我儿子呢?……”

  田雨已经死了,她无法回答。

  女人最后快速地扒下了田雨身上的那一件玄丝柞蚕甲,它虽然能被小玉的乌金铁箭射穿,但洋枪、普通刀剑都还是破不了它。

  嗖,小玉的第二箭射来,千步距离,星光下,穿过了一颗树杆,射在了女人手臂的盾牌上,盾牌的反面已经冒头,贴着手臂,出了五寸,如果没有那颗树,如果没有这面盾牌,女人也死了,“啊……”她惊叫一声,惶恐的逃跑了。

  从铁船边到轿顶坡,直线千步,饶过三湾,从蒺藜林边上来三千步,小玉一口气跑上了山顶,竟也小半个时辰,这里只有田雨,另外两个面具男女已经没有了踪影。

  万飞的伤口清洗了、也缝合了,他后腰上的那一刀伤了脊髓,下半身都瘫痪了,脊髓小玉没办法缝合,只能用药慢慢治疗。

  船沉了,小玉的备用面具以及软胶原料都顺水瓢进了江里,接下来的几天操办丧事,她也没有去采办原料,她整日穿着丧服,披麻戴孝,脸上就蒙了一层黑纱。

  池塘边上在原来木屋的位置上又紧急搭建了两间土墙茅屋,葬礼就在三湾举行,很是低调,参加葬礼的只有大湾、二湾的几个直系亲朋。

  葬礼过后,白天,三湾村家里就只剩下小玉,下身瘫痪的万飞及两个年幼的孩子了。不是万飞的病治不好,那需要时间。

  千河堂和柳飘红的医馆生意都很好,她们难得回家一趟,为了更好的照顾万飞和两个孩子,柳飘红要把他们一家四口都接到了镇上医馆里去住。但万飞不愿意,伯琴葬在三湾,他一步也不愿意离开。

  其实万家不缺钱,小玉原来的地下秘室里还有不菲的钱财,不请下人,不住豪宅,万飞就喜欢那种简单、清静的生活。

  伯琴李守多及石丁兰安葬后的一个月,还没出七七,小玉身上还穿着孝服。

  后天来也刚离开一个月,咻……一声马嘶从蒺藜林外传来。

  “天来?”

  小玉记得这是乌云的声音,它找不到进村子的秘道,只围着三湾来回转圈。

  才一个月时间,小玉还在守孝,她不可能出嫁。现在,后天来娶她,她既高兴又悲伤。

  后天来离开的时候,给了他足够的迷香解药,他也知道穿过蒺藜林的秘道啊!现在怎么进不了村子?

  小玉急冲冲地跑出了蒺藜林,乌云吐着粗重的鼻息向着小玉走来,它背上没有人,综毛和马尾都有火烧的痕迹,没有马缰和鞍子,似乎是马棚着了火,它从大火中逃出升天。

  乌云到了小玉面前,它喘着气,腿上的毛已经被汗水打湿。

  “乌云……你怎么了?后天来呢?”小玉大突然心悸得痛,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咻……,乌云在小玉面前咆哮着,狂躁不安。

  小玉过去抚摸着脖子安抚着,给它喂了十倍于人的迷香解药,然后轻轻拍了拍头,引着它进了村子,喂了粮草,然后,上了一副鞍子,套了绳子。她开始收拾行礼,孝服还穿在身上,孝帕还盖着头。

  “爸,天来可能出事了!我得去看看,还有杀死爷爷和妈妈的那两个刺客我也打算找一下,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回不了家,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小玉抱着万飞哭了一阵。

  此时的万飞坐在李守多当初的轮椅上,半个月了,他的伤表面已经愈合,只是下半身仍然瘫痪着,但他上半身还很健康,生活都能自理。

  “出门小心……武器带足,江湖上比你武功高的人太多,所以尽量避免近战,你的专长是洋枪、弓和弩!尽量站在敌人的身后,咱不做什么英雄好汉,咱不做沽名钓誉的事,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万飞对小玉交代了许多。

  不用挥鞭,乌云敞开了四蹄飞跑,每跑两三个时辰它会自己停下来休息半个时辰,吃草喝水,然后又是两三个时辰,两千里路,它只用了四天时间。

  神箭山庄并未在省城,它离城市还有二三十里路程,小玉没有来过神箭山庄,但也不需要向人打听,放开缰绳,乌云直接把她驮到了已是一片废墟的神箭山庄。石刻的神箭山庄牌子躺在地上,它已被烟熏成了焦黑色。

  呼噜噜,乌云不停地打着响鼻,就像人类在哭泣。

  山庄的旁边,并列着好几座新坟,而墓碑却在坟区的前面统一的并列着。

  有十几道士在做法,他们敲打着着乐器,高唱着道经。

  墓碑前,不少人在烧制,嘴里念着对亡人思念的话。

  “天来……不不不……你不在的……你不在的……”小玉激动地自语着,眼睛仔细地搜索着墓碑上的名字。

  “不啊……”小玉终于看到了后天来的名字,失控的吼出一声霹雳。

  “啊……”

  伯琴、李守多、石丁兰离世给小玉带来的痛苦再次爆发,它和失去后天来带来的痛苦叠加着。

  “啊……”

  小玉的声音爆发的尖锐,她和小环有着相同的基因,虽然没有小环的强,却也让再场不少人捂住了耳朵,道士停止了宣唱,停了鼓,息了锣。烧纸悼念亡者的宾客也停止了说话,天地间只有小玉撕心裂肺的嚎叫。

  “啊……”

  小玉抱着后天来的墓碑仰天长啸,手上抱得很紧很紧,身体上似乎冲破了某种桎梏,力量前所未有的爆发着,轰,石碑被她从泥土里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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