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叙府,我亲眼看到乔蓝荷滥杀无辜!”
“你是说晋西商人?他们该死啦!你不知道他们搞粮食霸市,让多少小商户家破人亡?那年上吊的就有十几家,全是他们几家大户逼的!”
“你渡江了吗?那摆渡的鲁家兄弟该死?”
“所以,老三受到惩罚了!她断了一条手臂!你也杀了她们家一百六十多个人了!早扯平了!”
“那……关天星和云仙儿现在在哪里?”
“他们早跑掉了!带他们来的时候走的彝区,从大凉山那个方向,到了藏区的黑水地界跑的!……说是原始山区……我的亲娘唉!云仙儿可不能出事哦!她背后那可是你爸你妈你叔叔他们那一大票大神,随便一个出来都得把江湖掀个天翻地覆的……你这一个小仔子出来都不得了,那些大神出来还得了?……我这不就是来替徒弟们擦屁股来了吗?我们现在就准备去幽冥山庄找阿二商量对策的!”
小玉想了一下,田雨和乔红荷的话为谋一致,看来关天星和云仙儿在河对岸大山里是真的。
“那,去把你的徒弟们弄醒吧?里面床上的那个弄不醒没关系,我给她刚刚动了手术,最好别动他!”
“你的药我怎么弄醒?”
“你怎么没被我迷晕?”
“那……那我干爹给了我解药的!”
“还不快去?”
田雨这才向客栈屋里走去。
“哎!回来!”看到田雨衣服上的破洞,小玉叫住了她。
“又怎么了?”
“你穿的软甲是哪里来的?这好像是我做的桎蚕甲!对,就是我做的桎蚕甲!我说刚才我的火枪怎么打不死你呢!做甲的时候,我在这里面加了天蚕丝的……快给我脱下来……”
小玉又要动手,吓得田雨赶紧跑,“哎,这是我干爹送给我的,你没权力要回去!”
“守多爷爷送你的?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孝顺,他就送我了……他现在天天在家摆弄几个小孙子,他又不出门,用不着穿甲,所以就送我了!”
“做一件软甲很难的……”
田雨已经跑进了客栈屋里面。
“不想你的徒子徒孙都被我杀了就尽快跑到我前面去啊!”
小玉冲着客栈大喊了一句,然后骑马走了。
知道关天星和云仙儿都脱离了乔二控制,但黑水大山太过原始,小玉还是有些担心他们的安全,她有通过微弱脚印信息追踪野兽的本领,决定先去黑水大山看看,也许能找到他们。于是,小玉离开了大路,调转马头向大渡河方向走去。
从峨边的索道过河,然后继续向西南,先上了从西昌到康定的大路,到了黑水地界,再在田雨和乔红荷口中云仙儿和关天星走失的地段仔细插看。
一个多月时间,风吹雨刷,脚印早就消失,但好歹还是看到了进山处的路边荆棘的断枝……云仙儿用的是洋枪的枪配刺刀,砍树枝留下的切口与其它刀具本也差不多,只是洋枪好擦枪油,云仙儿也用擦了枪的布擦刀,刀上也就沾了微弱的一点油,这个就与众不同了。
顺着断枝所指走了一段距离,人烟稀少了,因在荒山上行走,一路上批荆斩棘的痕迹很是明显了,后来也看到了脚印,关天星也跟着雷浪练腿功,他的铁底鞋脚印也是明显得很,还有云仙儿马靴特有的样子……
一路上看到了篝火的灰烬,还有野味的骨头,丛林中的痕迹渐渐更叫清晰,砍过后的断枝上新芽也更短了。
他们在一个放圆三十里的区域转圈,他们好像迷路了,从地上的恢烬来看,他们应该在这里转了好几天。然后还是找到了出路继续向北。
好像遇到老虎了,地上有碎布,还有凝过的血迹,有人和老虎搏斗的痕迹……小玉心都提到桑子眼了,好在没走多远就看到了老虎的白骨,从这段距离看,他们和老虎缠斗的也十分惨烈,现在是春末夏初,深山里食物充足,野狼还没有往家里拖食物必要,它们就地啃食,所以这里的虎骨还算完整,小玉在这些虎骨上看到了洋枪配刀的痕迹,老虎的四颗犬齿没有了,上下颚骨山都是蒙古小刀的痕迹,看来云仙儿的体力状态比关天星还好,小玉的心才稍微放下来,但从地上的碎布来看,两个人肯定也受伤了,小玉加紧脚步继续,一路都有已经干枯的血渍 ,小玉的心又紧了起来。
在离打虎地大概五里路的地方有一个天然洞穴,洞口有乱草堆砌,让人很难发觉,但洞口有苍蝇乱发,有腐臭味从洞里传出来,地上还有脚印,人的和老虎的。
小玉心里大惊,掀开乱草,见关天心和云仙儿衣衫褴褛地抱在一起。
“关师兄……关师兄……仙儿姑姑……仙儿姑……”
小玉喊了几声没有回应,急忙爬进去查看。关天星和云仙儿两个人混身是伤,好几处已经感染化脓,他们全身滚发,人已经昏迷不醒……
这是刚才那只大虎的洞穴,地上是一堆小老虎的骨头,看样子两个人靠这些小老虎的肉在这洞里撑了几天,吃剩的小虎肉已经腐败发臭,有苍蝇在腐肉和人的伤口上面产卵……从这些剩肉的腐败程度上看,他们已经昏迷三天了。他们已经处在了死亡的边缘之上,好在医术超群的小玉找到了他们,否则他们绝计永远也醒不来了!
从马背上的驮包里拿出来小锅熬药、打上溪水洗伤口,剃脓疗伤、扎针……
最后收拾了两个简易担架,将两个人驮在马背上的两边,从这里往西北方向再走十里就是小玉曾经居住过的无名村,都是当年打猎的区域,最近两三年,小玉每年五月十五这天都会来给石逢春夫妇扫墓,这片区域已经熟悉。
傍晚时候,十几股炊烟升起,在半山高的空中汇集成云海,景色煞是好看……村子里住满了人?去年五月份来的时候都是没有的!这才一年时间,就有这么多人搬了进来?……小玉加紧了脚步。
臭草的味道是很多动物都不喜欢的,野外都是零星的野草,在村子周围大面积种植起来可以驱离野兽。因为很多人嫌它臭而只用篱笆院墙。
无名村周围的臭草现在已经被扒干净了,小玉皱了皱眉头,这是她娘当年费了好大心血才种上的。
空气中有很重的羊膻味,村里新来的村民应该都是藏人。
当当当,有锣声响起,有十几个人在村口堵住了小玉,他们都是汉人打扮,但他们小声的细语中讲的却是藏话,每个人手上拿的也是岭南苗刀。
苗刀因为长,既可以当刀砍,也便于长距捅刺,是岭南一带山里人最喜欢的兵器,因为用它对付野兽很是趁手。但在川西藏人的手上小玉却是觉得希奇……这种刀和窦雪峰带着的幽冥教教徒所用的兵器极为相似,他们有什么关联吗?小玉不由得谨慎起来。
“小姐什么人?”
和小玉搭话的又是汉语,他腰上配的却是一把卡卓藏刀,他的面容小玉总感觉有些眼熟,但她确定在藏人中没有这样一个熟人。
“你们什么人?”小玉反问着,她把目光向人群后面看去,村子里已有十几个全新的院落。
“我们当然是这村子里的村民啦!”
“什么时候搬来的?”
“我们一直就是这里的……
一直住这里?小玉心里多了一份警惕。但关天星和云仙儿都伤得不轻,她必须留下来为他们疗伤,况且,这里还是自己的家,所以,她牵着马继续前进。
“我的两个朋友在山里被老虎咬了,伤得很重,我现在需要住下疗养!”
“小姐,我们村不欢迎外来客,请你离开!”
“那是我的家!”小玉指着村头的第一个院子说着,然后牵着马硬闯。
嗖的一声,有卡卓藏刀拦在了小玉面前,“滚!再走一步我杀了你!”
“哎……”
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衣作与其它人明显显得华丽,其它藏人对他也很是恭敬,他对举刀人说了一句藏语,其它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小玉以前和卓玛玩的时候,也学过一些藏语,一些简单的话她也懂,这些人称呼青年作巴勒老爷,巴勒说的意思是让这些人别杀人,放小玉进去,这个汉家女人长得标志,他要玩的。
“敝人姓苏,是这苏家村的老爷,姑娘远道而来,便是菩萨送给我的礼物,姑娘,请……”苏雪虎对小玉说着汉话,满脸邪笑着。
“姓苏?”小玉仔细打量着眼前面容猥琐的男人,“巴勒汉语是虎,苏雪虎?苏黑山是你爹吧?苏黑山死了之后,你们家不是搬到康多去了吗?现在跑到我们这个小山沟里来干什么?”
“你……你是什么人?”苏雪虎大惊。
“这家房子的主人……让开!”小玉牵着马,向着自家昔日的院子走去。
“杀了她!这个女人留不得!”苏雪虎用藏语大吼着。
嗖,卡桌藏刀从后面砍了过来。
“干什么?”
小玉身体没动,脑袋前后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啊……”几个刀手吓得大叫,跪其它藏人都吓得战战兢兢的。
“菩萨说了……杀了这个妖孽!”苏雪虎咆哮着,他自己的卡卓藏刀刺向了小玉后背……苏雪虎的功夫平平,他的刀并不快,小玉空手进白刃,抄手就捏住了刀背,同时飞出一脚,苏雪虎的身体便飞了一丈多远。是以小玉不滥杀无辜,下手不重,因为她还不知道这群藏人是不是该死。
藏人非常迷信,苏雪虎的命令里加上了菩萨两个字,他们立即变得不畏生死,纷纷举着长刀向着小玉攻击,这些刀客虽听命于苏雪虎,但他们的武功显然比主人要高,刀速也就比他快得多。小玉再不敢空手去抓刀口,只得拿刚刚夺过来的卡卓藏刀迎击。
在未知善恶的情况下,小玉还是对对方下不了死手,她拿着卡卓藏刀也只作招架,腾出一手双脚还击,也只做到将人打出轻伤的程度,当当当……,小玉使出了平日手负二十斤练功时的力度,和她相交的长刀都被打飞,咚咚咚……,她腾出手脚来给这些人一顿海扁。和苏雪虎一样,他们都被陆续打倒在地,脱臼、骨折的居多,打到气堂半天缓不过来的也有,总之,十几个人死亡没有,大伤没有,但都被打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一二十个院舍的村子当然不止外面的那十几个人,爬在地上的苏雪虎吹起了号角,整个村子都有哗啦啦的声音……大部队涌出来来了,而此时,小玉正从容地走进了自家的老房子。
院子里原来还有人,而在院子里的人都是藏人打扮,武器已经有火枪了,听到外面号角的招唤,他们正准备往外走,看小玉闯进里,他们举起了火枪……十几条鸟枪同时举起来向小玉瞄准。
再不能躲闪,因为小玉的身后还有昏迷不醒的关天星和云仙儿。挥手进攻她也应付不了同时发射的十几条枪。
小玉只有杀人了,嗖,小玉飞出去一个炸雷。拳头大小的炸雷爆破力本身不大,火焰不过两三尺,炸点顶多炸死一两个人,但里面都是铁砂,铁砂嗖嗖的乱飞,十几个藏兵都被打倒,击中要害当场死亡的就有一半,其它的轻重不一,都丢掉了武器,失去了战斗力。
返身关好院大门,上栓顶杠,这才栓好马,把关天星和云仙儿抱进了屋里,再出屋的时候,苏雪虎已经率领着藏兵在院墙外面撞门。
小玉把院子里受伤的和死亡了的藏兵身上的武器弹药留了下来,然后像清理垃圾一样抓起来一个个的往墙外扔,随着咚咚咚的人体落地,墙外安静了下来,最后,小玉听到了他们撤离的声音。
小玉这才用玄蛛丝在院墙墙头设置机关,将院子里那十几个藏兵留下的火药做成炸雷埋在了院门外。
天黑以后,藏人再次进攻,小玉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院心,双手捂嘴,仰天大叫:“嗷呜……”
轰轰轰,门边的炸雷响过,藏兵们再不敢攻门,他们纷纷爬上墙头,噗噗噗……,一颗颗人头掉落进院子,身体滑落在墙外。
“嗷呜……”院子里的狼啸一直没有停歇。
“嗷呜……”山谷里已有狼在回应,声音此起彼伏,那应该是一个数量旁大的狼群。
“嗷呜……”小玉还在招唤着更远野狼……
狼群进村了,夹着狼啸,黑夜里,四下都是星星点点的眼睛。
“嗷呜……”小玉模仿的是狼王的召唤,近了,野狼群开始向人群攻击。
“山神娘娘发怒了!快跑啊……”已经被玄蛛丝和炸雷收割了不少生命,藏人不再听命令,惊慌着四下逃窜。
因家里住着藏人,粮食、锅碗瓢盆都在,事实上,石质建筑本身就是经久不衰的,里面的东西也不容易自然损坏。
虽然关天星和云仙儿昏迷不醒,但为了增加他们对伤病的抵抗力,小玉还是用导管向他们胃里灌进了肉汤,也灌了治伤的药液。
第二天早上,关云二人终于醒了,因为小玉在他们胃里给了药食,他们精气恢复了不少,醒来后的状态和平日里睡觉醒来差不多。
“星星!星星……”云仙儿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她扶着墙,艰难地走到门边。
院子里,院墙上鲜血淋漓,墙脚下有不少凄绝的人头。一个女人正在弯着腰,拿着个大框子收捡那些人头。
“仙儿姑姑,你醒了?快回去躺好……”小玉转过了脸来。
“啊!鬼啊……”云仙儿看到了小玉那张被火烧坏了的脸,她惊恐地跑回去钻进了被窝。
小玉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昨晚上清洗了面具,今天早上到现在还没有戴上去,她急忙去取了来戴在了脸上。
“仙儿……仙儿……”关天星在另一间屋子里大叫着,然后是他摔下床的声音。
“关师兄,醒了?快,小心点。”
小玉先把关天星扶回床上。
“小姐,这是哪里?……这……不是阴朝地府吧?”
小玉笑道,“这是我家,我从老虎洞里把你们救回来的。”
“我……我媳妇怎么样了啊?”
“她伤的比你轻……哎,你媳妇?”
“是啊,我媳妇,我们一起的,在山上迷路了,遇到了老虎。谢谢小姐救命之恩,嗯,我得去看看她……”说着,关天星又要起来。
“哎,别动!”小玉制止了她,“狗东西,想让云仙儿做你媳妇?你吃错药了吧?她和你师父同辈!们这不乱辈分了吗?”小玉笑着骂了一句。
“小姐认识我们?”对小玉,关天星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脸。
“当然认识了,怕你们两个有危险,我专门从两三千里外跑来找你们的,还好及时,再耽搁一两天的话你们就死在哪个老虎洞里了!”
“敢问小姐高姓大名?在下眼拙,真的记不起来了!”
小玉哈哈笑着不回答她。
已经是春末夏初的时节,早上的太阳暖洋洋的,小玉在院心铺好躺椅,然后去把关天星抱出来放在躺椅上晒太阳。
“仙儿!仙儿”关天星一直在喊。
云仙儿腿上的伤较轻,她自己一瘸一拐地出来了。
“星星!小星星……你还好吧?……”云仙儿跑到关天星面前,也不避闲,俯下身子先亲了一下他的嘴,然后抓着他的手摩挲着。
“哎……哎……”有小玉在旁边,关天星的脸早已羞得通红。
小玉再次搬来一张椅子与关天星并排着,“仙疯子,你也一身是伤,……坐下晒太阳!”
云仙儿和关天星并肩斜躺在躺椅上,两只手十指相扣地紧紧握着。
“小姐救命之恩,我夫妻二人没齿难忘!敢问小姐高姓大名?它**们结草衔环,定当报答!”
“你们怎么就搞成夫妻了?……先人板板!你们才认识多久啊?”小玉答非所问。
“小玉?小玉!”云仙儿听出了小玉的声音,指着小玉的鼻子大叫着,“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哦!软胶脸的哦!你真的会做哦?给我做一张?……好逼真哦!”
“好好的,你戴它干什么?”
“那你戴它干什么?”
“我的脸烫伤了,没治好……你刚才还叫我鬼的!”
“……哦!……我看看你的脸?”
“……吓到你的!”
小玉取了面具,关云二人都是一阵惋惜。
“不对!”云仙儿说道,“水妹说你的医术在她之上,她都能治烫伤,你怎么不能治好?”
“……治别人去了,自己的耽误了……嘿嘿……这个样子不错,看看什么样子的男人原意娶我?”
“切!疯子!”
“你们怎么就私定终身了?”小玉又问。
“简单啦!单独相处,同生共死,早夕相对,黑灯瞎火,****哈……”云仙儿自己大笑起来,关天星却羞红着脸,把头埋得很低。
云仙儿把她和关天星这一个多月时间里的“浪漫故事”给小玉自豪地讲了一遍。
“我的小星星这么可爱,我不要他不行啊!”云仙儿最后说道,还情不自禁地扭头又亲了关天星一口。
“哎呀!恶心,跟谁学的呀?我还在这儿呢!”
“怎么了?艾丽丝她们洋人都这样的!”说着,她又要去亲关天星。
“哎呀,受不了你了!呸呸呸呸,不要脸!”小玉笑着跑开。
“瓜婆娘……呜呜……”关天也在骂。
“哈哈哈哈……”云仙儿却抱着他大笑。
小玉搬来桌子,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早餐。
“玉儿,这是哪儿?”云仙儿问小玉。
“这是我们家,白水藏区的老家!……你们这次在大山里跑得远哦!嗨!要是你们再走三十里就到我们家了。”
“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说来就话长了……”
小玉也把遇到雷浪和童金莲的事及她一路找过来的事跟二人简要的说了一遍,最后一直说到了墙角的人头……
“铲除了村子周围的臭草,是这些藏人犯的最大错误!”小玉最后说道。
吃过早饭,小玉给关天星和云仙儿换了药,配合着药施了银针,然后继续打扫院子。
村子里的野狼还没有离去,小玉先把两个人安顿进里屋,关好门窗,这才打开院门去村子里查看。
大部分野狼已经吃饱,它们睡在草地上晒着太阳,一些幼狼和老弱狼还在啃食人骨,小玉直接从狼群中走过,她学了几声狼叫,没有一只狼敢攻击她,还纷纷让道,然后小心翼翼地聚拢、观望,然后跟在后面……小玉学的狼啸太像了,那还是一只暴戾无比的狼王叫声。
小玉走夕日万飞和伯琴的院门外,先甩出玄蛛丝怀表,在院墙上搭了一根隐形的索道,再飞身而上,。
小玉出现院子当里,“悬空”而立,犹如天仙下凡,院墙上的大门再适时倒塌,可以看到外面密麻麻的狼群,咻咻……,狼群低吼声响起一片。
因为全力防备着狼群,院子里的藏人一夜没有合眼,神情早已疲惫。
“山神娘娘……”他们虔诚地爬在地上,以藏人的那种五体投地的跪拜方式给小玉磕头。
“怪力乱神!起来,这只是个人,耍的把戏而已……”有人冲藏兵们大叫着。
“哞……”小玉嘴里一声虎啸,苏雪虎吓得立即跪了下去,同时,村子里的狼一轰而散,事实上,它们已经吃饱了,也没有继续留在村子里的必要。散走的同时,不少母狼叼着人的残肢……
跪着的藏人瑟瑟发抖。
小玉跳下玄蛛丝,伸出手掌摸着苏雪虎的头顶,仪式感十足,犹如活佛为藏民赐福,“巴勒,回答我,你到这个汉人村子来干什么?”
“禀山神娘娘,八年前,白水多吉杀了巴勒的阿爹,烧毁了巴勒的家园,略夺了巴勒的牛羊和土地,捋掠了巴勒的堆穷娃子,今天,巴勒和哥哥巴措要血洗白水,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康多离白水太远,大军进发会提前让拉措女土司得到情报而提前逃跑,进住这个村子是因为它离白水官寨近,天黑赶路,可在半夜突袭到白水官寨,让她们防备不了。千人大军分批进驻也可以让她们没有防备……”
“你们分批进驻这个村子,白水藏人就没有查觉?”
“这个就是我们假扮汉人的原因,这里四周五十里都是荒芜人烟的大山,平日里根本没有人来,本就在藏区,汉人来的机会几本没有,因打猎或其它原因偶尔来的藏人见我们是汉人也不会和我们交流,而且我们还在村口就将他们赶走了,没有人知想这里是怎么回事……”
嗖,有卡卓藏刀从小玉背后偷袭,因为所有人都是跪着的,这一个人暴起砍刀,动作显得凸兀而迅捷。
咚的一声响,偷袭者被小玉一脚踹到了院门外,咔,落地后有骨折的声音,他爬在地上一动不动,看上去伤得不轻,而小玉看上去身体似乎还没有动。
“八年前,你们苏家毁寨人亡都是天灾,并不是人为,那是菩萨对巴桑勾结孔凡,意图陷害白水多吉家的惩罚!而多吉作恶,早有水神收了他阳世性命。现在,带着你的人速速回去康多,再不许有半点侵犯白水之意!速去!”
“巴勒谨遵法旨!”苏雪虎再次磕头,然后带着院子里的藏人退出院子,最后离开了村子。
村子里到处都是被野狼啃咬过的尸体,残肢断臂、血肉模糊、血流成河……一副惨绝的景像,小玉叹了一口气,找了扁担箩筐,把地上的尸体清理到了一处,把当年炼铁的火炉又生起了火,把一具具尸体丢进了炉子……
一具“尸体”突然活了,他从袖子里摸出匕首从小玉身后偷袭……
啪,那是小玉甩出的耳光,他转身甩手,快如闪电,偷袭者人被打倒在地上,匕首甩出老远,脸肿了起来,牙齿脱落两颗。
“还来?你不知道我脑袋后面长眼睛的吗?……”
嗖,偷袭者还未从地上爬起来,一把飞刀就已经向小玉射来,飞刀脱手后立即分散成满天刀片,覆盖宽,无死角射来,如果是普通人绝计躲、挡都会受伤。
翠玉梨花!而且力道和速度都是乎都不在乔蓝荷之下,“哎!又是……先人……”小玉骂着跳起来,身体缩成一团,双手舞成一道屏,刚好遮住了蜷缩后的全身。
叭叭叭,她用摘星手法捏住了袭向头脸之处的几张刀片。
小玉看了一下手上的刀片,做工和造型与乔蓝荷打出的飞刀一模一样。
本来就觉得这个人眼熟,如今和乔家人联系起来一想,胡进三的名字在脑中一下就蹦出来了。
一击不中,胡进山竟然也掏出来一把火枪,双管的鸟枪,小巧玲珑,和田雨使的到是相似。
啪……枪响了,小玉身走龙蛇,左躲右闪地避过了弹着点,不是小玉的身法能快过枪弹,而是她预判能力和反应速度本就很快。
叭,在胡进山第二枪打响之前,小玉的手指已经卡进了鸟枪的扳机,嗖的一下,那枪就被小玉夺了过来,然后,枪管反过来指着胡进三的脑门儿。
“啊……”胡进三大叫一声,惊恐地举起双手。
“服……服了!小姐饶命啊……”
“不想死啊?给个理由?”
“以后……做牛做马,但凭小姐吩咐?赴汤蹈火,小的在所不辞!”
“你是谁?为什么在苏雪虎的藏兵里?”
“小的是苏老爷的家奴,从小就跟着他了……”
嗖,小玉一个弹指,把手上的一张飞刀射在了胡进三腿上,那刀上有毒,胡进三遭受的不仅仅是破口伤。
“啊……啊……”胡进三痛苦而惊恐的大叫着,“救命啊……刀上有毒的……救命啊……啊……痛啊……”
“你自己的刀哦,没解药吗?”
“没啊!毒是我师妹给的,不知道是什么毒啊!……知道了也没用啊!她都用毒蛇的……”
小玉用百鸟朝凤膏剂抹了一点再胡进三的伤口上,胡进三的痛感顿时消失,其实,百鸟朝凤只是麻醉药,涂抹伤口只起到局部麻醉的作用,它并没有真的消毒。
“看看,我能解毒哦!告诉我实话,你为什么在苏雪虎的藏兵里?幽冥教想在藏人里干什么?”
“我……我说了,我是藏人……”
嗖,小玉又给胡进三的另外一条腿来了一刀。
“啊……我说……”
“说!”
“止痛啊……”
小玉不理他,反身走了。
“我说啊……”胡进三大叫,“我叫胡进三,是汉人,老家在成都,幽冥教教主是我大师伯的儿子,他要重振乔家在江湖上的地位,我们这些乔家自己人都被他招集起来了,投入苏雪虎是教主的安排,我们要挑起他和白水开战,然后,幽冥教出兵坐收渔利,我们会对他们两家兵马都进行屠杀,用以考核幽冥教教徒的成绩!”
“幽冥教考核为什么要杀藏人?还搞这么复杂?”
“这次考校吸取了野狼谷的教训,全是原生死轩老人或自愿参加的新人,没有拐买进来的人,不会引起江湖上和官府的注意,对于藏族土司争斗的战争,朝廷从来也不管的!我们灭了苏杨两家土司,给外界的感觉也是他们自相残杀而同归于尽……”
“王八蛋!这么恶毒的法子是谁想的?”小玉骂着问道。
“这个小的不知道了!”
“可以滚了!……回去告诉乔家人,白水杨静是我万小玉的人,他们要敢动白水杨家人一根汗毛,我灭了它乔氏全族!还有,回去跟那个教你们天残剑法的人说一声,云仙儿和关天星已经平安了,他知道该怎么做。”
“啊……”胡进三吃惊大叫,“玉……玉小姐?这……这是一家人嘛!……”
“谁跟你们一家人?对滥杀无辜者,在我这是定斩不饶!”
“小姐,给我解毒啊?”胡进三哀求着。
“蜂毒,量不大,死不了!”小玉走开,对胡进三再不予理采。
小玉给胡进三的伤口不大,他自己去池塘边洗了洗,也不用包扎,挽着裤腿就那么晾着,其实对于一般小伤,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蜂毒引起的肿胀也不大,影响不了行走,只是山谷外断断续续的狼啸有些让人胆寒。
“小姐……有狼!”
“咱们这个村子四周五十里无人,深处大山之中,有狼很正常!”
“我……我一个人……走不出去……”
小玉倒笑起来,“还想做杀手呢?连野狼都对付不了,你怎么杀人?”
“野兽吃人!杀人简单!”
“错!野兽无脑,人有智慧……去村口找找,被你们铲漏掉的臭草收集二三十斤背在背上,所有野兽对你就都没有兴趣了……先人板板!我教你这些干什么?你快滚!”
臭草是野外常见的野草,稀稀落落并不成片,收集起来能防野兽这一点还真没多少人知道,否则,苏雪虎带人来这个村子的时候就不会引嫌臭而把玄紫种在村子周围臭草铲出了,现在也不至于被狼群撕杀得几乎全军覆没了!
关天星和云仙儿的伤都很重,小玉决定留下来替他们治疗几日。
鹞子从出壳到飞翔只有二十四到三十天,现在小灰已经有二十天,羽毛已经长齐,小玉也开始了对它的训练,从金孓那里学了对乌鸦的训练方法,现在用在小飞身上也同样适用,对于杀戮,鹞子比乌鸦威猛程度高去不知多少倍。
因买洋枪子儿耗钱、耗时间还不好买,改造后的转轮枪深得云仙儿的青睐,因为它不用洋枪子儿,有药铺的地方就有材料,自己随时可以制造出来。转轮枪的洋子弹有效射程一百五十大步,因气密缺陷,改造后的铅锡弹只有五十步,对于江湖对战,这五十步也足够了。小玉有三支转轮枪,云仙儿就讨要了两支枪、两个原装轮和二十个改装转轮去。
“合着我给你做的呀?”小玉哭笑不得。
“你会做嘛!继续做就是,要多少做多少!”云仙儿不以为然。
于是,小玉也开始练铁了,她收集起藏人丢在村里的杂铁,然后生火开炉,把它们拉成直径只有两分的钢丝,然后在水磨房中安好石砂轮对其进行打磨,加工成长七寸六分的圆利钢针,再在针尾砂磨出定向尾翼……这全是制作杀王令的流程,只是有人水磨的作工,比起全手工制作快出不止百倍。除了用弓或弩远射,其实,用着手扔当暗器使也不错!小玉有这种想法来源于翠玉黎花,因为直径只有两分,一把钢针飞出去也有五六十支,相信也没有人躲得过接得住。
改装转轮枪的轮子也做,因为火枪还是要用的,必竟它的威力是传统武功所不能比的。
做转轮枪的轮子是浇铸活,这个快得很,半天浇铸的轮子可以上百……
原来的臭草已经被藏人铲除了,小玉还花了两三天时间,满山遍野地区寻找了些移栽在村子周围。
小玉的医术和她手上的药都是上等的,不过半个月时间,关天星和云仙两个人身上的伤就已全愈了。
云仙儿和关天星准备回青榆了。
“我们回去就是要成亲的!你要早点回来参加我和小星星的婚礼啊?”云仙儿反复嘱托着。
“还得去草原请灵儿姑姑不是?好几千里路耶!京城里还有亲戚吧?你们家都是皇亲国戚,你们家婚礼大哦!再急,你这个婚礼也得年底去了!”
云仙儿摇头,“我们家早就被贬为素人了!京城里的亲戚和我们唯恐撇不开关系……没人的!所以,我的婚礼娘家也只有姐姐姐夫一家人!”
“近两万里路,来回也差不多两个月了吧?……嗯,五月十五是我爹娘的祭日,离现在四十多天,我留下来就是为了扫墓,到时候我回来应该赶得上你们的婚礼!”
“嗯,那我们的婚礼就定在六月初,你一定得赶回来?”
“别非得等我啊!”
“肯定得等你啊!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又是我指定的媒人!”
“那你多等几个月?比如年底?”
“年底?时间太长了,那不行!”
“为什么不行?”
“年底我儿子都要出生了!哪有大着肚子做新娘子的?”
“你……哈哈……”小玉大笑着,然后骂了一句,“狗东西!太不要脸了你们!”
云仙儿红着脸,但在小玉面前也没有过多害羞,反而开着玩笑,“没办法!姐姐我都二十四岁啦!我们家小星星……他小子太怕老鼠了!我也是没招啊!”
“哈哈……”
这是小玉和她私下说出来的,当年玄紫和石逢春的梗。
关天星一个人一直在收拾行礼、套好了马匹,其实,他们来的时候几乎是衣不遮体,现在这些东西都是半个月前的藏人留下的 ,其它包括马匹和衣服。
“玉师妹,我给你再给你说个婆家?”他最后给小玉说道。
“什么叫再啊?你前你给我说过吗?”
“说了!我和师父一起说的!那个贵州神箭山庄的姓后的就是我介绍来的!……哎,那个来你们家提亲了,你们家都没看上,不过没关系,那个姓后的婆婆妈妈的,你不喜欢就算了,哥另外给你说一个?这一个是咱们湖南的!留过洋……”
“算了!”小玉打断了关天星的话,“做媒的事情都是女人的事情,你一个大男人瞎参和干什么?”停了一下又道,“婆婆妈妈的?我看你和后天来都是一个德性!也别谁说谁了!”
“我们家小星星这叫细腻!叫体贴!才不叫婆婆妈妈呢!”云仙儿急力维护着关天星。
“嗯?”关天觉察到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