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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杀王弩的起源

杀王弩

  针一进头骨,小玉就赶觉不到疼痛了,天枭在小玉头上下了好几针,全是肝经、心经延伸到头上的新穴位,这些穴位在以前的经络图中都没有。

  一个时辰之后,天枭收针。

  “枭爷爷,你以前治过这种病吗?”小玉问道。

  “治过,我自己就得过这病,方法是我师父教的,师父说这种病只在瞎子群里有,而且稀少得很,一万个瞎子里面也难有一个,你这个明眼人得这病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也不知道你的天眼能不能开。我以前治了一个小瞎子,他是你万南巡爷爷的小儿子,就是你的小叔。”

  “开天眼?”

  “对!开天眼,肝主目,心主耳,卯时主肝,巳时主心,你每天卯、巳两个时辰头痛,就是因为有肝、心两经的气血太过旺盛所致,通则不痛,痛则不通!你不是不通而且太过旺盛,所以一般医家看不出来病因,既然痛,也是有阻滞,这种阻滞不在路上,而是经络末端。我给你扎针,就是为了打破这阻滞,因为是经络末端,你以后几天可能头内会很痒,因为有新的穴位生成,所以会痒。这个痒你不用担心,过几天就好了!以后你勤加练习这几个新穴,会让你耳聪目明,听力加倍上去了,能寻声辨物,就像多了一双眼睛似的,所以,这套针法,也叫开天眼!”

  儿子女儿们都不在了,孙子辈都成了老人,和增孙玄孙的亲情也淡了,加上身体硬朗,事实上,金润火和倪香老两口很多年来都是独立一家人在过。在天家四兄弟回村之前,增孙或玄孙们还要隔三差五的觐现粮食、蔬菜,自从天家四兄弟回来以后,他们家一切生活所需都可以自给自足了。

  给小玉收了针后,一家人都出门要干活了,这一出门是要傍晚才能回家的,准备好了干粮,水,套了几匹马就出发了。

  天蛇虽然没有手脚,但他脖子、腰异常灵活,只见他用嘴咬住马镫上的绳子,身体像架桥虫一样就翻上了马背上的框子马鞍里。弯腰,勾头……,脖子、嘴、只有两个肉球一样的肩膀……,无一不配合得天衣无缝,将缰绳套在肩膀上的动作干净利落,由其他的两个肉球肩膀,竟然可以合拢来夹东西!同样的动作,无手的天马也是做得行云流水,就仿佛有手人能做的任何事,他们两个同样做得到。小玉和杜天彪两个人都看傻了。

  “我们四兄弟的全身关节都是活的!韧带很长,随便脱臼出来,可以做很多事情!”天蛇对两个小孩子说道。

  天枭把小玉塞进一个改装后的洋式轮椅里,椅背后面有背带,他椅子和小玉一起背了起来,“今天先进山里采药,明天就给你们断一下筋,三个月之后,你们两个的身体会和我们的身体一样灵活!”

  “断筋?是要把关节折断吗?”

  “是啊!先折断,再医好,这样长出来的新筋健会更长,你的腿就是这样,如果筋健够长,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那多痛啊?”

  “所以要先采药啊!我们今天采的都是活血、化淤、生肌、续骨、消肿?长筋、止痛的圣药!”

  出了门向后山走,山很大,到达山顶用了一个时辰,这时候又是小玉巳时头痛的时间,天枭给小玉扎上针,就让她坐在山顶,让杜天彪陪着他,老人们都四下散开,各做各的事。

  昨天来山上下了套子和夹子,金润火老夫妻两个今天是来收猎物的!天家兄弟则是四下找草药。

  山的另一边是一条山谷,没有野狼谷大,但深,谷底烟雾朦朦,看不清实物。

  “小玉姐姐,你说这山上有没有狼、豹子或者老虎?咱们没有长矛标枪什么的,万一遇到了怎么办?”杜天彪有些胆怯地问小玉。

  “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有?”

  杜天彪摇头。

  “臭铃铛草的草汁泡辣椒面,外加硫磺粉,干了之后装进香囊里,这种气味幸辣刺鼻,除了昆虫,几乎所有动物都怕,因为人的鼻子没有动物灵,所以你不容易闻到 。这种香囊他们每人一个,所以他们可以到处跑!天枭爷爷之所以放心地把我们两个小孩子安心地放在这里,就是因为他在这个轮椅里面也放有这个东西。”

  “小玉姐姐,你懂得真多!”杜天彪对小玉崇拜得很。

  “因为我们家也是在大山里,山里人没有防野兽的方法,不是让野兽吃光了吗?只是我们家的防狼粉包和他们家的不一样,我们那个很臭,只有陆地上的苍蝇和水里的鱼喜欢。”

  山谷里有人在弹琴,小玉不懂音律,但还是觉得好听。

  “蝴蝶飞!这首曲子我会!”杜天彪说道。

  “彪彪,你吹一首?你吹的笛子也好听!”

  于是,杜天彪取出短笛吹了起来,笛声与那琴声和在了一起好听极了,小玉听得有些如神。

  “这里叫毒藜谷!”金润火和倪香老夫妻俩回来了,他们今天的收获不小,有十只野兔,三只野鸡。他们栓好马,坐下来陪着小玉和杜天彪一起看山谷里的风景。

  “毒藜谷是禁地,我活了九十多岁了,从来没有见人进去过。”金润火说道。

  倪香在一旁笑道,“满山谷的毒棘藜,密密麻麻的,当然进不去了!”

  “有人在里面谈琴!”小玉指着山下说道。

  “不可能!毒棘藜是一种低矮的小冠木,全身的刺密密麻麻,又尖又硬还有毒,这片棘藜密麻麻的生,没有杂物,密密麻麻地长满了整个山谷。谁能跑到这里面去谈琴?”

  “真的有人在弹琴,我也听见了!”杜天彪证明着。

  叮叮咚咚的琴声再度响起。

  “凤凰于飞!这首曲子我也会!”杜天彪再次吹响了笛子。

  “在山谷对面弹琴!”倪香肯定地说,“山谷又深又宽,谷风吹着,改变了声音的方向,所以听上去就像在谷底一样!”

  “是什么人在对面弹琴?对面有人家吗?”

  金润火摇头,“这条山谷太长了,中间过不去,饶过去得一天多时间,没事谁会去饶着玩?”

  “彪彪真能干!”倪香对杜天彪夸赞着,“玉儿,你会吹吗?”她又问小玉。

  “我只会吹娶新娘!”

  “吹一个跟我们听听?”

  小玉拿过杜天彪的断笛,放到嘴边就呜啦呜啦的吹起来。

  “你就只会吹这个?”

  “对啊!取新娘就这个调子,死人办丧礼也是这个调子,哈哈哈……”小玉大笑。

  “小玉姐姐很不错了!起码她记住了两个调子!”杜天彪说道。

  中午未时打尖,天家四兄弟都回来了,他们要找的草药还没找齐。

  “爹,娘,有几味药要我们这山上没有,下午我们就不回去了,我们准备去雪山脚下再找找,可能要好几天的时间,吃过饭,你和爹就自己先回吧。”天蛇对老夫妻两个说道。

  “这……这就走啊?你们没带账蓬,晚上怎么办?”两位老人显然有些舍不得。

  “没关系,四十里外有一个牧民村,天黑的时候大概也就到他们那里了,我们可以借宿。以后几天用的账蓬也可借他们的!这太远了,有账蓬带着也碍事不事?”

  “那你们去吧,俩孩子我们带回家去。”

  “小玉的药要现采现用,还有就是打算把这采药的手艺传给她们,新鲜的药和风干了的药有所不同,他们得去认药。”

  金润火夫妻叹了口气,样子显得有些失落,“那你们早去早回。”

  天家四兄弟目送着金润火夫妻下了上以后才动身,他们顺着山梁往下走。

  “枭爷爷,去雪山不是顺着山梁往上走吗?”小玉奇怪地问。

  “刚才是骗你金爷爷和倪香奶奶的!我们不去雪山脚下。”

  “哪我们去哪儿?”

  天枭指着右边的山谷,“毒藜谷!有人要见你们。”

  “金爷爷说毒藜谷是禁地,满山谷都是密密麻麻的毒棘藜,进不去。”

  “进不去?那是谁在里面弹琴?”

  “真的是有人在谷底弹琴?”

  其实没有走几里地,便见一条小溪流进山谷。小溪流下山梁后水面变得平静,不过三四尺宽的水面,两岸都是密麻麻的毒棘藜,水深竟然有五尺,他们从水里进谷。把轮椅绑到马背上,所有人也爬在马背上,水面上只露出人头和马头,棘藜枝蓬过来遮住了天,水面上两尺高就棘藜刺,不时有几根挡在前面,还得用长木棍把它们撩开。

  原来山谷中间并不全是毒棘藜,这里还有一个占地十几亩的粮果综合庄园。

  “这才是真正的世外桃源!”杜天彪感叹着。

  小溪到这里有一个池塘,池塘水两进一出,池塘不远处是几间石屋。

  天枭放下轮椅,又把小玉放在椅子上。这里地面平坦,杜天彪跑到小玉的轮椅后面推她。

  一个老人在池塘边悠闲地钓鱼,一只乌鸦在他脚边跳来跳去。

  他的旁边有一个石桌,桌子上有一架两尺宽,四尺五寸长的铁琴,这琴除了尺寸与众不同外,琴板下还固定七根一寸过心、与琴一样长的钢管。还有一支三尺长的黑铁长箫,三尺长的萧在外面也是没有见过的。

  “师父,弟子们给你请安了!”天家四兄弟一齐给老人磕头行礼。然后,他们叫两个孩子叫老人金爷爷,并让他们给老人请安行礼。

  老人放下鱼竿,仔细地看了小玉和杜天彪两眼,笑眯眯地问道,“刚才,是谁在吹笛子?”

  “爷爷,是我在吹笛子!”杜天彪向前跨出一步,“彪彪给爷爷请安!”说着,他学着天家兄弟的样子给老人行了一个礼。

  “乱吹的就是你啰?”老人指着小玉问道。

  “我没乱吹,还是有两个音的!”小玉不服气地说道。

  老人哈哈笑道,“你为什么不跟我行礼?”

  “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给你行礼?”小玉反问,“还有,听箫爷爷说你要见我们,有事吗?”

  “哈哈哈哈……”老人开怀大笑,“没什么,就是听你们吹笛子好听,彪彪,你会弹琴吗?”

  杜天彪点头,“以前,我海师父教过我,不过海师父的琴和你的这架不太一样。”

  “没关系,你先试试?”

  杜天彪走到石桌前,先试了一下各个琴弦的身音,铁琴因了琴板下的的那一排钢管,声音非常好听。然后,杜天彪便弹了起来,弹的就是刚才老人弹的凤凰于飞。

  “爷爷,你的这架琴声音太好听了!”

  “嗯,因了那几根钢管,声音是和其它的铁琴不一样,嗯,这七根钢管是可以拆卸的,嗯,出门在外,支个烤肉的烤架啦,当棍子打架啦,还可以套上扑刀打猎呢!……这喜欢吗?”

  “喜欢!”

  “喜欢就送你了!”

  “真的?”杜天彪兴奋地问道。

  “难道还是假的?……收起来吧。”

  “谢谢爷爷!”琴太长了,立起来它几乎和杜天彪一样高。

  天枭急忙帮他装进琴套,然后替他背在背上。

  “小丫头,你喜欢这支长萧吗?”老人又问小玉。

  小玉摇头,“不喜欢!因为我不会吹!”

  “没关系,先拿着,以后跟你这个哥哥慢慢学!”

  “他是弟弟,不是哥哥!”小玉更正。

  “你几岁了?”老人问。

  “十岁了!”小玉答 。

  “你几岁了?”老人又问杜天彪。

  “十一岁了!”杜天彪答。

  “你真是个哥哥?”小玉意外得很,“那你为什么个子比我小?”

  “你才十岁?那你为什么个子比我大?”杜天彪也很意外。

  老人又是一阵大笑。

  “那我以不叫你姐姐了!”杜天彪尴尬的笑了笑。

  “走了,咱们先回屋里去!”老人向众人招手,“……小丫头,爷爷我老了,那萧太重,那不动了,你帮我拿进来。”

  杜天彪把小玉推到十桌子面前,他伸手把长萧取来放小玉手上。

  “好重!”杜天彪说道,“这么大一点的管子,比那琴重多了!”

  小玉把萧在手上掂了掂,“不重啊!只有十来斤!”以前,她的单手负重是十五斤!

  老人又看了小玉一眼,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那只乌鸦飞了起来,在小玉头上徘旋着飞了两圈后飞走了!

  全石头的房子,石柱、石墙、石地板、石桌子、石凳子、石储柜、石床、石灶台……,连房子上盖的都是石板。

  “很久很久没听凤凰于飞了!”老人进屋后对天家四兄弟说道,“就想近距离听听。”

  “小丫头,”老人又对小玉说道,“你吹的笛子其实很好听,让你哥教你吹那支萧,萧瑟和鸣的凤凰于飞,那才是天籁!”

  “你们该干啥干啥,我先眯一会儿,晚上吃饭的时候叫我。”老人又对天家兄弟说,然后,他走进一间屋子去睡觉。厚重的石门,他却很轻松的开合自如。

  “老爷爷的武功好高啊!”杜天彪惊叹不已。

  小玉笑道,“池塘上边那个入水口有水车,他这个是水能的!不需要用多大的人力!”

  “老爷爷叫我们来,就是想我和小玉……弹奏曲子给他听的吗?”

  “他说话中气不足,耳朵都干了,他是要死了吧?”小玉也问道。

  天家四兄弟也在叹气哀伤。

  “孩子们,咱们住下来,陪着这位爷爷渡过他这最后几天好不好?”天枭凹陷的眼眶里滚出泪水。

  嗯!小玉和杜天彪同时点头。

  天家兄弟在这个庄园里非常熟悉,他们先把小玉和杜天彪安排在一间石屋里的床上。

  天枭拿来一个瓶子,“毒藜谷的跌打药酒是圣品,它就是我们采的那些草药泡制的,你们一人先喝几口,一会儿还要给你们周身抹一些。”

  “吃了!”天枭又分别拿给杜天彪和小玉一颗黑色的药丸。

  “嗯,有点甜,又有点臭,枭爷爷,这是什么糖?”杜天彪边吃边问。

  “麻沸散,”小玉说道,“加了糖,还有我们家的百鸟朝凤中的几位药。”

  “麻沸散就……是……迷……药……吧?”杜天彪问完就睡着了。

  小玉吃了迷药没有睡,只拿眼睛看着几位老人,“枭爷爷,吃药还早,我要明天早上才会头痛。”

  “一般的迷药看来对你们万家人真的没用,但好歹也能镇痛不是?”

  “现在镇什么痛啊?”

  “知道你天蛇爷爷的两个肩膀为什么可以折叠过来夹东西吗?”

  “他的琵琶骨可以放在臼槽外面?……缩骨功!”

  天枭说道,“我说过,如果你脚关节上的韧带足够长,你就不会断腿了!要练上等的缩骨功,首先就要将原来的关节韧带折断,然后在训练中长出新的韧带来,这新的韧带就会很长,折叠关节就不会受伤了!以后,每天早上都会给你们断一次关节,直到新的韧带完全长出来为止。”

  咔咔咔……,天枭对小玉,天鹰对杜天彪,他们一人一个,分别把两个孩子的周身关节全部折断,然后扎针、抹药……

  杜天彪在第二天早上才醒来,早饭中就加了迷药,丢下碗筷,他又进入昏睡装态,天鹰又对他咔咔一顿拆。

  除了镇痛,迷药对小玉无效,因为新的筋健还没有长起来,小玉只有躺在床上。头上的针也还在扎,天枭说扎针和拆筋都要在七天的时间以上。

  石墙上有一个圆形的大洞,这算是窗户。

  那只乌鸦从窗户外飞了进来,天枭说乌鸦的寿命最长可达百年,这只乌鸦叫小黑,是他师父养的宠物,乌鸦是最聪明的动物,通过训练可以做很多事情,他们一行来这里就是他师父让小黑传送的书信。小黑已经有二十多年寿命了,老人以前相继养过两只乌鸦,都取名叫小黑,它们分别活了六十岁和三十岁。

  小黑看起来很喜欢小玉,它在小玉的床上跳老跳去。以后,它每天都会来找小玉玩一会儿。

  第三天,小玉的手已经能活动了,她可以摸小黑的头,可以举起手来让小黑站在她的手指上。

  中午的时候,小黑叼来一块肉,它追着小玉的嘴巴要往里面塞。

  第四天的时候,小黑把小玉缠着那根奇特蜘蛛丝的小木棍叼走了。

  第五天,小黑把小玉的那根小鞭子也叼走了。

  第六天,天枭减小了麻沸散的剂量,小玉可以杵着棍子下地走路了,杜天彪也可以坐起来了。今天,小黑没有来,天枭说它被金爷爷安排去干活了。

  第七天,小玉全好了,包括她的老伤。杜天彪还不能下地走路,小玉背着他满庄园乱跑。小玉以前练功时身上的负重是一百斤,背起只有七十多斤的杜天彪对她来说就像玩似的。她背着杜天彪去庄园四周的林子里找蘑菇、木耳、桑果……。

  小玉每天都会抽一两个时辰的时间练功,以前她的单手负重是十五斤,现在十斤重的长萧在她手里是得心应手,她以萧代刀……万家飞龙刀法耍起来显得美轮美奂、漂逸潇洒。以萧代枪……石家的烈阳枪法威武霸气,气吞山河。另外,魔礼青的青云剑法、魔礼海的阔叶批风刀法她都会耍。

  “丫头,你们万家的飞龙刀法还可以这么耍,你看好!”天枭拿过长萧,反手劈刺,从一个别人不可能出刀的角度出刀。

  “这……这怎么可能?”小玉难易置信。

  “你忘了,你先在各处关节已经是反自然状态,你想怎么出招就怎么出招!武功之道在于出奇不意,为快不破!”

  “我忘了,我和彪彪是让你们拆过筋骨,开过全身韧带的的!”想了一下,小玉就照着天枭的照式耍起来。关节可以任意脱臼,肢体变稀奇古怪,小玉的招式顿时显得诡异莫测。

  杜天彪在一旁为小玉鼓掌喝彩,“小玉……姐姐的武功好棒哦!都可以去考武状元了!”

  “练套路不难,”小玉说道,“很多门派故弄玄虚,把套路招式看着是密不外传的神秘自家武学,其实是在自欺欺人,有什么难的?很多人看一遍就会了!武功最难的不是耍着给人看的套路,最难的是临战反应。当然,套路也不是没用,在没有针对实战反应练习的条件下,经常练习,是可以增加个人的体力和速度,仅此而已。所以,那天在船上,我要你的两个师父对你多做喂招练习。”

  天枭说道,“武功之道,在于唯快不破!所以,你们以后要勤加练习临战反应、速度和力度。这唯快不破中的快字,也包括出奇不意,所以这缩骨柔身的功课也不能落下。”

  到了晚上,小玉终于知道了天枭说的开天眼是什么,她闭着眼睛,能感知周围的一切,物体的大小形状都以黑白色实境的样子出现在脑中,质地也以透明程度区分出来,一切显得奇妙不已。天枭说,眼睛是靠物体的反光来区分事物,耳朵是靠声音来辩别事物,其实声音和光一样,也会反射,反射的声音就可以带来所触碰物体的信息,开天眼其实就是增强了耳朵的功能,这和蝙蝠的回声辨物是一模一样的!所以,天眼功又叫蝙蝠功。

  金姓老人也种了粮食,现在是收获的季节,天家四兄弟都在地里干活,小玉和杜天彪就在地边上捉谷花虫、油灶鸡等小虫子,用狗尾巴草径把它们穿成串,然后放火灰里烧了来吃。

  粮食收完了,老人也没有再种秋季作物的意思,他让天家兄弟就那么把田荒着。

  第十天,杜天彪也全好了,天家兄弟说好了要教两个小家伙武功的,现在先放一放,他们让他先教小玉吹萧。

  这天,金姓老人突然来打断了小玉乌啦乌啦的箫声,“这东西是你们谁的?”他手里拿的就是被三黑叼走的那根蜘蛛丝和那根鞭子。

  “我的,鞭子是我抽铁陀螺的,蜘蛛丝是在森林里捡到的!前几天被小黑叼走了,这几天我满庄园都找不到。”

  “你们四个,带着玉儿即刻动身,勿必要赶在我死之前把做这条鞭子的人带到毒藜谷来!”老人说话有些激动。

  四兄弟应诺着,他们看老人的态度,心里感觉有些紧张。

  小玉笑道,“这鞭子就是我做的,不用去外面找了!”

  “真是你做的?”老人的激动情绪又增加了几分。

  “蚕胶见不得天,见天就凝了,我会闭气功,带着老蚕在水里剥皮取胶,做一根鞭子也就没什么问题了!……很简单的!”

  老人全身一阵哆嗦,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难者不会会者不难!简单?老夫足足钻研了一百年!哎!神匠门的手艺厉代口头相传,当年家师卒死,就这取胶的计巧没来得及留下来……,嗯,为了避免重蹈覆辙,我把本门的东西都写了下来,嗯,你这手艺也最好记在本子上,虽然也讲天分,但总归是别失传了的好。现在这演奏凤凰于飞的事你可以先放一下,你帮我去做另外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做好了,我金孓死了也瞑目了!”

  “别说这么严重,金爷爷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就是!”

  “你们跟我来。”

  老人带着众人走进另一件石屋,石屋很宽敞,前两天他们都没来过,屋内有一汉白玉的石桌,桌子上有两个东西很引人注目。一个一尺见方的黑铁笼子,笼子里关着一只巴掌大小的黑寡妇捕鸟蜘蛛。另一个是一个两三尺见方的蚕龙,蚕龙居然是用毒棘藜的枝条扎制,上面还保留着密密麻麻的毒刺。蚕龙上有六七只野蚕在吐丝做茧,而那丝茧却是罕见的金色。

  “金丝天蚕?!”天家四兄弟吃惊不小,“师父,认识你六十多年了,怎么不知道你还喂养着这种宝贝?”

  “天蚕以毒棘藜的鲜叶为食,早在春秋时期,这毒藜谷的先祖就是以饲养天蚕为业的,可恨的是秦王为了让他的金丝软甲天下无双,灭了蚕农,毁了蚕种。天蚕十年一熟,产蛋率极低,又颜色吸目,很容易让雀鸟捕食掉,本就珍稀的天蚕几尽灭绝。我们神匠门世代居住这毒藜谷,历经两千多年,最终纺织出的金丝宝甲也不过五件。”说着,金孓指着墙上挂着的一点生丝,“四百年了,我们就出了这么一点生丝,做软甲是不够了,只能做一副手套了!”

  “金爷爷,你叫我来做什么?我又不会做手套。”

  “做手套的事你不用操心,你枭爷爷就手巧得很!只有丝的金丝甲虽然刀枪不破,但它因为太软,刀锋带着它一样可以砍断人的脖子,这和隔着布袋一样能打破鸡蛋是一个道理。关键是天蚕胶,天蚕胶有遇强则强的特性,就像半流的湿淀粉,所受力越强它越硬!你帮我把蚕胶均匀的在手套上裱一层,我的金丝手套才算彻底完成。四百年了,神匠门能在我金孓的手上出一件金丝至宝,你说,这是何等的成就?我在神匠门列祖列宗面前是何等的荣光?”

  “可是……取了肚子里的胶,这几只蚕儿不就死了吗?”

  “你不取胶它们也会死!那几根是不会真正吐丝的懒蚕,吐也就那一点点乱丝,要不了多久它们就不吐了,它们最终也会死亡腐烂,肚子里的丝胶也就废了!”

  “那好吧,你先让枭爷爷织手套,蚕胶要现取现用,等手套织好了我们再来取胶。”

  “老四,你马上动。”金孓发话,天枭取了蚕丝就出去了。

  “这蜘蛛又是怎么回事?”

  “你的蜘蛛丝就是这种蜘蛛的丝,它叫玄蛛,它比天蚕还要珍稀,玄蛛的毒性不致命,这是一种麻痹毒素,中毒者全身瘫痪,肢体感官具在,就是不能动不能说话,被它叮咬一口,最多也就瘫软五六个时辰,相当于睡一觉就没事了,和养蜂人一样,人体经常被蜇也会产生抗体,你以后有机会,养一只最好!它虽捕食鸟雀,却也喜食天蚕,经常到毒藜谷来骚扰,谷里如果没有小黑,这几只天蚕早被它吃光了!嗯,人工养的话,喂些无盐的肉食也行……哎!这玄蛛也是快灭绝的了!毒棘藜的叶子因为棘刺而无法采摘,养天蚕只能放牧,我训乌鸦,一是可以让它满山谷放牧天蚕,同时也是也可以赶走天蚕的天敌……这玄蛛身体也很坚韧,乌鸦杀不死它,但可以活捉,这就是它在这笼子里的原因。你捡到的蛛丝也是至宝,蛛丝没有蚕丝多,别人无法做成成件的宝贝,但在我这里却刚好有个大用处,这是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情……你再跟我来。”

  石屋的墙上有一道门,推开门,这又是一间房间,这里有个炉亭,烟囱穿过了石板屋顶。

  小融炉、砧台、铁锤一应俱全,墙边有一排的大厨柜。

  “这毒藜谷两边的山梁里都有优质的黑媒,谷底是一个含量极高的钨铁矿,嗨!这炼铁炉有几十年没有点火了!”

  金孓从储柜的一个抽屉里拿出来一根木黄色的四棱肘拐交给小玉,要不是感觉到它在手上的重量,还真会让人觉得它是用木头做的。

  “颜色是做上去的,目的是为了不让人注意。”

  拐棒直径只有八分,上面有孔洞,还有线缝,长只有一尺二寸。拐柄与拐棒程九十度,柄角处有扳机,“这是一个弩架!弩弓呢?这个弩架的样子和杀王弩的弩架一模一样,我知道这弩弓是可以拆卸的!”

  金孓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巴掌大小的同样做了色的钢圈,他把钢圈卡在弩架上的槽子里,然后将弩架往柜角上一磕,啪的一声,钢圈弹开便成了弩弓。

  “杀王弩!原来你也有一架杀王弩,可惜没有弦!……我也有一架和这个一模一样的弩……好像也不一样,我那个上面是开口的,可以安箭匣子,是个连弩,你这个除了机括和弦道,四方都是密封的,你这个只能一支一支的单独发射!其它的确实一模一样,应该是同一个工匠做出来的!……”小玉叽叽喳喳的说过不停,对这架小弩爱不释手。

  “哦!我明白了,你是想我给你做一根蚕胶弓弦是吧?其实这种弩力小,一根牛板筋都行!”

  金孓摇头,“这架弩是其它弩的祖宗,力大得很!大到天蚕丝都会一绷就断。”

  “你……是说能用玄蛛丝?”

  金孓点头,“玄蛛的数量比天蚕还少,玄蛛丝比天蚕丝珍贵得多。除了我这以前的弩弓弓弦,生凭从来没有见过其它的!活蛛倒是见过,就是不会取丝。你捡到的那根细而长,本也珍贵,勾织起来做一根弓弦也可以,只是现在有一只活蛛在手上,你又会取胶,做一根完整实心的弓弦要比勾织起来的好得多,那一根细的就不要浪费了!”

  “你以前的那根弦呢?”

  “哎!”金孓叹了口气,“烧了!不管是天蚕丝还是玄蛛丝,它们虽然刀枪不破,但怕火是它们的制命弱点。当年,我也有金丝甲,仗着年轻气盛,凭着这玄丝铁弩,我也纵横江湖,嘿嘿,”金孓一声苦笑,“孩子娘不想整日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和我大吵了一架之后,把我的软甲和铁弓都丢进了火炉。我又不会武功,没有了依仗,只好留下来陪她了,江湖上我杀了一个势力特别大的人物,我们两口子藏在这深山里不敢出去,这一藏就是一辈子。”

  “你的儿女们呢?他们没来照顾你?”

  “儿女不少,小时候个个乖巧懂事,长大后就不一样了!婆婆媳妇小姑,三个女人一台戏!我们家十一个儿媳,九个小姑!哎呀呀!那是好几台大戏呀!……这毒藜谷是我小时候的秘密之地,连我老婆都没告诉他,每次进来都是秘密的。为了躲家里的那几台戏,我就带着她躲到这谷里来了,家里的事让她伤透了心,几十年来我们未出谷半步。”

  小玉哈哈笑道,“奶奶真会生!二十个?走在一起一定很好看吧?哈哈……”

  金孓吹了一下胡子,“二十个!大的都做爷爷了,小的还是奶娃!……这和猪崽不一样!噗!”说完,老人自己都笑起来了。

  “奶奶呢?”小玉问。

  “走了!六十年前就走了!到最后我们都没有和家里人见面,真的不想和他们见面了!一方面这毒藜谷是个秘密,另一个方面是我们老两口子都喜欢安静!怕吵!只是走的时候她想听凤凰于飞,那是我们第一次相遇时弹奏的曲子,也是我们最喜欢萧瑟和奏的曲子。只可惜我一个人演奏不出萧瑟和鸣的效果出来,很是遗憾啊!”

  小玉看到弩架的四个棱角表面粗糙,纹点又排列有序,像是打磨铜铁的沙锉。

  “它就是一个沙锉!同样用不知名的陨铁打造,锉磨凡铁,一千多年来都没有磨损,”金孓说到,“我的弩箭构造与众不同,它有四片锋棱和四片尾翼,锋棱和尾翼太薄,锻打很难,只有先锻打出一根钢针,然后再用沙锉在其头尾打磨出箭锋和尾翼来。”

  金孓打开墙边的储柜,“钨铁不愁,好媒也丰富,锻针磨箭这几十年来我没有停过,就当是我的爱好了!一百多年下来究竟我做了多少弩箭也没有数过,全在这儿了!”

  哇!小玉发出惊叹,他拿出来一根仔细瞧着,突然大叫起来,“这箭我见过……杀王令!全部是杀王令!……一百年……你自己做的!金爷爷,你就是一百二十年前刺杀雍正皇帝的那个杀手之王?!这太不可思议了!你活了一百二十多岁?爷爷,你现在多大岁数了?”

  “一百三十五岁!杀皇帝那年我十五岁!”

  “金爷爷,给我们说说你当年刺杀皇帝的事吧!”

  “当年雍正帝先与江湖上的人交朋友,利用江湖上的人帮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后背信弃义,过河拆桥,屠杀江湖义士,导致江湖杀手无不以杀他为荣,但皇宫戒备深严,他就是出行宫外都要五里戒严两里清场。一般人跟本没机会。”说着,金孓把话题跑开,“传说中的十大古剑,轩辕、湛泸、赤霄、太阿、龙泉、干将、莫邪、鱼藏、纯均、承影,个个削铁如泥、斩金断玉。可是我有很长时间想不明白,越是远古,冶金技术越是溃乏,怎么可能造出比现在还好的钢铁?直到遇到了我的师父,当他把我带到这毒藜谷以后我才明白是什么原因。原来,并不仅仅是古神匠门手艺好,最主要的是材料好,战国之初,神匠欧冶子锻剑技术一流,各地诸侯纷纷登门求剑,欧冶子有规矩,凡求剑者必须提供上等好铁,以铁质对等出剑。于是,各地诸侯纷纷收集奇异材料送至欧冶子的铸剑池,其中囊括了各地陨石陨铁。

  十神剑之中,从欧冶子手上出来的就有八剑,而这八剑都出自同一快陨石。陨石融而成水,塑型为剑。

  而石之心有一根融不化、锻不烂的异铁,经年无损。匠神以及后人很长时间都无法对其利用,后来有一位神匠门祖师无意中发现,这石心也有弹性,只是劲太大,要施力三千斤以上力方可折弯。于是,他准备做一张弓,弓弦试验万种材料,均是一崩而断,最后选中的就是玄蛛丝。

  三千斤的弓当然无人能开,这位祖师便用其它异铁合金做了弩架,弩架内做上齿轮机括,利用长杆省力的原理加上一根特制长杆就解决了问题。”

  “哇!”小玉惊叹着,“百斤弓抛射百步,直射三十步,十步绝杀!大力弓弓力三百斤,抛射三百步,直射一百步,对普通人形成绝杀。你这三千斤异弓抛射应该也在三千步,绝杀一千步!太利害了吧?连现在最高级的来复火枪抛射都只有六百步,绝杀距离也只有四百步的!”

  金孓摇头,“箭矢因箭头锐利,穿透力要远胜火枪枪弹,抛射距离越远,俯冲力也越大,强弩之末虽算不上绝杀,但一但射中的话,其强大的穿透力同样能杀死人。又因为距离远,没有人能提前防备,因此绝杀距离不止一千步,当年,雍正出巡,清场三里,而我就在五里外杀人!箭道就已经是抛射。”

  “五里之外?两千多步啊!你看得清人吗?”

  金孓又拿出来一架小巧的单孔往远镜,“这个可以卡在弩架上,康熙爷时候的南怀仁做火枪不及戴梓,这千里眼却做得不错。这是他的后人南小虿送我的!”

  “金爷爷,京畿神弩营里的那两百架杀王弩怎么回事?真是你做的吗?”

  “当年刺杀雍正之后,乾隆爷举全国之力缉拿于我,为了扰乱朝廷追踪,我是用合金做了两百多架仿制弩来,由我的好朋友们将它们分散各地,那乾隆皇帝也是能干,居然将它们全部收齐了!只是我的这些好朋友们为了守住我的秘密,一个个都牺牲了!”

  “世界上的人越来越多,”金孓又说,“这毒藜谷将会不再是秘密!神匠门没有了特殊材料其实也没什么能耐,赖以骄傲的合金技术在现在的洋人面前也不值一提,嗨……”老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毒藜谷的资源也已用尽……你们以后有机会常回来看看就好,孩子,你我也算是有缘,这毒藜谷里的有用的东西就归你了,藏起来的任何珍宝都如同废物,我不信陪葬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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