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凛然的英雄于热爱处高歌

陈江丞和羽生站在冰场外面热身，羽生脱下白色运动外套搭在场边的休息椅上，露出修身的黑色训练衣。陆陆续续站在我身边的记者就开始用闪光灯对准羽生在的方向疯狂的拍摄，相机接连不断的咔嚓声像是来到了盛大的发布会。

可能久经赛场，他对于闪光灯已经习以为常。

修冰的师傅们也已经离场，选手们开始上冰练习。羽生站在冰场入口伸出胳膊微笑着示意其他选手先走。他静静的等待着大家接连入场后，弯下腰用双手抚摸着冰面，他虔诚的捧起一点点冰渣像虔诚的信徒一样贴近自己的脸部。

场外的修冰师傅们还在整理工具，他顺畅优美的滑到他们对面向他们鞠躬，看口型像是说了一声“谢谢”。刚才和我吵架的那个大叔连忙起身，受宠若惊的接连摆手，笑的似是甜在心坎里。

我禁不住的动容，用相机拍下他鞠躬的瞬间。如皓月般明耀的冰上公子低下他的身姿，虔心感谢支撑他完成信仰的冰面和修冰师傅们。他清楚自己因何生存，更明白自己的热爱依何存在。

他让我回忆起第一次来江州站在首都话剧院的舞台上被聚光灯笼罩的那一刻，我也是如此虔诚的感受着灯光带给我的馈赠，大幕拉开全场掌声响起的那一刻我捂住自己的心脏向观众鞠躬，挥手向观众告别，好像恍惚之间我也在感叹自己是为话剧而生，我也以为舞台终究会是我的归属。

我快速的抹去马上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用力的咽下即将涌出的酸楚。

羽生结弦在冰场上犹如一朵绽放的樱花，所到之处皆是莺歌燕舞。他贪婪的感受着冰的温度，双臂展开面向天空的那一刻是无故到访的风吹动着他的发梢，撩拨着我蠢蠢欲动的仰慕与赞叹。

我看的有些发痴。扔下背包绕了半场停在没有人可以注意到我，没有人可以打扰到我的角落，如痴似狂的将羽生的每一次跳动，每一次旋转滑行映刻在我内心的最深处，无人可企及便也无人可偷走。

可谓是疯了吧，似是又到了戏里。耀眼的灯光再次将我沉浸于此，此时的舞台中央被羽生结弦占据，我退居到角落与台下观众一同为他喝彩。此时的我已经不再贪恋于聚焦全场人的目光，谁都无法抢夺我的舞台，但羽生已经占据了我全部的光芒，这一切是我甘愿让他沐浴着的。

那天下午我在场馆里待的忘了时间，就那样呆呆的一动不动的站在场外，视线随着羽生流转。看着他沉浸在其中，我在舞台上的画面也一幕一幕的映在眼前。我已经好久不再回忆那段作为话剧演员的时光了，直到见到羽生，他再次勾起了我拼命压制住的野心。

我或是要感谢他的，又或许在我准备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后就不该遇到他来打破这份平静的。感恩又或是慨叹全然是因为庆幸与你相遇。

我的梦结束于他的教练把他叫走，在离开冰场的时候他依旧捧了些冰渣贴于额头。我侧过脸看向旁边玻璃制广告牌上映出自己的脸。好像透过现在的自己看到了那个几年前对戏痴狂的女孩，我对她摇头，她却对我粲然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