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20

徐长垣连饭都没吃，留下一句去接他爹就匆匆走了。

房子刚置办好没几天，他爹还在院子里窝着呢。

“搬家？”徐玉仁抬头，“哪儿啊。”

徐长垣说:“柳河。”

徐玉仁眯眯眼，咂摸嘴：“哪来的钱啊你。”

“借的。”

“还的上吗？”

“还的上。”

“哦，”徐玉仁点点头，不太在意，“不住。”

徐长垣纳闷，“为啥？”

“离学堂太远，”徐玉仁出去晒太阳，“还是自己清净。”

徐玉仁在西塘教书，年纪大了不乐意瞎跑腿。

“行。”徐长垣不多说：“吃饭了吗？”

“锅里有粥。”

徐玉仁早知道他的德行，指了指锅里剩下的粥。

等徐长垣吃完徐玉仁已经去学堂教书了，他打算继续在街上乱晃。

结果没走几步又看见上回那个小孩，他脚步一顿，扭头就跑。

“哎！”小孩几步追上他，“一两！”

徐长垣装听不懂：“什么一两？”

小孩也傻，真以为认错人了：“你……你前几天欠我一两钱。”

“不可能！”徐长垣瞪眼，“我从不欠人钱！”

“啊……那你跑什么。”

“我有急事！”

小孩儿老老实实让道。

真好骗啊。

21

这几日徐长垣好像很忙。

每天天不亮出门，傍晚才回来。

罗烁无业游民闲得待在家无聊，出了门发现哪儿都不认识，只好窝在宅子里。

有天半夜出门撞见徐长垣喝得神志不清，一身酒气冲天，被老刘扶进屋。

“他这是？”罗烁挑眉。

老刘兢兢业业地当根拐，闻言身形一滞：“老爷不让说。”

罗烁更有兴趣了：“瞒着我？”

“过两天吧，”老刘抹汗，“老爷说安排好了再告诉您。”

罗烁可没耐心等两天，第二天偷偷跟在徐长垣身后出门。结果越跟越心惊，一路上什么醉仙楼，红袖阁，轻水居。徐长垣反复进出着一听名字就知道不正经的地方，身边伴着的都是一看面相就知道不是好人的人。

罗烁满脸黑线。

等回到家后罗烁看着饭桌前醉醺醺的徐长垣，装作漫不经心：“这些天你在忙什么？”

徐长垣看起来蛮兴奋：“赚钱的生意。”

“你要从商？”

徐长垣点头，眼神在清醒与迷离之间，他觉得自己此刻有点困倦。

“周老板那边的价钱已经谈好了，不白让我费力气。”

“小罗，”徐长垣认真地看着罗烁：“哥以后让你过好日子。”

罗烁眼神闪躲了下，耳尖微红。

他咽了口口水，喉结滚动，说：“好。”

小徐像发现什么不得了的宝贝，煞有其事：“你脸红啦！”

“没……”

罗烁觉得自己心跳快得不正常，有光在他眼前炸开。

“让我看看！”小徐不由分说凑近罗烁。

徐长垣今晚有酒局，回家时一身酒味儿。他几天下来酒量也不至于几杯倒，但罗烁以为他醉了，他也觉得自己醉了。

因为夜色太撩人。

酒不醉人，人自醉。

唇抵上一片柔软，馥郁醉人的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