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衣容在黑暗里被惊醒,身子被被子捂得发热,头上身上都是汗,她从十八层的落地窗往外看,外边还是一片漆黑,床头上的闹钟告诉她仅仅只睡了两个小时。
金衣容扶额,她在想为何连着最近几个月都频繁做着光怪陆离的梦境,难道是她为了金氏付出太多心血,导致连梦中的景象都是奇奇怪怪,又或是她心里其实有着修真的梦想?
她捂着心口,梦境中的万剑穿心的疼痛仿佛历历在目,让她心有余悸,她再次回想起那个梦境,却似乎再也看不清梦中那个黑衣剑修的面容,想来真的是应合了那句话“梦里的人永远看不清长相”。
金衣容咒骂着,倒进被子里,用手盖住眼睛,将一片混乱的心思全部埋进黑暗中。
金衣容后来没睡到几点,就到了该起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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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咯则。
三月过半,冷风呼啸,本就稀薄的空气有着独属高原凌冽,臧日地照漫长,下午两点不到,天际辽阔清透,未见一丝残冬未尽的沉暮之色。
金衣容从出租车下来时,扎什伦布寺门口,门可罗雀。
现如今距离五点关闭寺门的时间还早,门口蹲着的导游比游客还多。
前面两个大学生模样的背包客,正被游客团团围住。
金衣容的到来,不仅引起了在旁蹲着的导游的注意,更甚者引起了路过游客的目光。
藏地日照强,风吹日晒,本土人都长着一副黝黑粗粝的脸庞,金衣容顶着一张完全不同于本地人的莹白肌肤,像远边天上上的雪。
她不同于其他游客的标准,背包和相机,她两手空空,穿着一身黑衣,什么都没有带,一下车就往寺里走,导致导游还在旁呆呆地蹲着,都来不及向她推销。
“那个......”身后突然传出一道声音。
金衣容顿了顿,回头过去,对方看似有希望,直接追了过来。
是那在门口被导游围着的大学生背包客,里面长得较高的大学生,张了张口,却又顿了顿,他脸颊有些通红,不知是在藏地游玩太久被晒得通红,还是因为什么。
男生似乎也察觉自己有些唐突地拦下金衣容,默了半会,随即犹豫地道,“那个导游说,讲解费用是全程两百,我们两个人是两百,三个人的话,也是两百。我看你好像是一个人,要不你跟我们凑个团吧”。
金衣容掀起眼帘,直白无比地朝他看过去,她的长相并不算较弱的那一挂,相反眉眼带着英气,这一眼自然是凌厉无比,像是看穿了那男生的小心思。
高原上冷风拂过,带着薄凉气息,陡然让对面的男生心生怯意。
男生小声为自己辩解:“我不是坏人,真的,我可以给你看我的学生证。”
金衣容“不用,我比较喜欢一个人。”
终于金衣容开口,她嗓音很清,像是藏地雪山之巅融化的雪水,干净之余透着微冷。
扎寺作为班.禅的驻锡地,整个佛寺是依山而建,红白相间的佛舍,高低错落重楼叠宇,金顶红墙,在浓烈阳光的照射下,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光华璀璨。
金衣容并不是来这旅游的,连着几个月她早已被这种离奇的梦境弄得心烦气躁,她是唯物主义者,不信神佛,可就连她的心理医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张口闭口就是压力太大,早弄得金衣容不耐烦,她就学着那唯心主义者一会儿,叩拜神佛,求一个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