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事情,是时间过去了,我还没过去。
……
深夜的教学楼里,弥漫着阴森和恐怖的气息。头顶角落的摄像头散发着红光。
就像是黑暗中的蝙蝠悄无声息地睁开眼睛,冰冷地注视着下方的猎物。
“……”
一道黑影走过,带来阵阵冷意。
‘他’的动作看上去毫无顾忌,孤身走进黑暗的走廊。
一楼的厕所旁边靠角落的地方有个仓库,反锁的房门形同虚设。黑影稍稍动手,打开木门。
走进去抬出来一个铁制的云梯,放在红点的下方,靠感觉和记忆调整好梯子的长度后。
动作轻盈地靠近黑色摄像头,接着从校服衣兜里掏出一个黑色手机,手机的充电口还插着一根不长不短的白色数据线。
‘他’把数据线的另一端插在摄像头上,旋即打开手机里的一个黑色软件,红色的代码布满屏幕。
黑影将手机分屏,医用的橡胶手套完美地贴合双手,使得原本就纤细的双手更加的充满骨感。
随着她熟练的操作,一分为二的下半个屏幕上的红色代码也受到了某种指令,自动地排列组合。
很快的,上半个屏幕划分了个九宫格,每个格子中的画面都不一样。
黑影点开一个画面,这个画面填满了上半部分屏幕,指尖移动间,画面像是时间倒流般回退到几分钟前。
一个身穿校服的女孩出现在了画面中,由于环境的黑暗,她像是一只黑色的蝙蝠一样,不紧不慢地走在长长的走廊上。
黑影见画面和操作没有什么问题,便把手机放在云梯上,同时把这楼里的所有摄像头都定格在无人的画面。自己才下去,走向拐角的楼梯间。
她像个黑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走上六楼,在一间没有指示牌的房间前停下。
用打开仓库的方法打开铁制的房门,用别在腰间的小手电筒提供光源。
略微多花了点时间,她才找到自己此行最想要的东西——吴玥的档案袋。
这个女孩所牵扯到的事情太多了,说不定会是解开潘多拉魔盒的一把钥匙也说不定……
黑影打开档案袋,用另一个手机拍下所有的内容后,把资料装好,又像是原封不动地放回去。
锁门的时候,她用了一种原始且简单的手法:一卷透明胶带,扯下合适的长度,一端贴在锁扣上,拿着另一端走出去,在外面锁上门,并且把胶带拉出来。
再回到一楼的云梯上,把画面恢复,删掉带有身穿校服的女孩画面后,把一切恢复原样就行了。
“……”
她这样打算着,一直到走出教学楼站在石桥上时,还没有出现异样。
“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
她突然开口道,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是周围冷淡依旧,完全不像是有第二个人的迹象。
“……好吧。”
黑影边走边扯下双手上的橡胶手套,将其放在口袋里。
等走到操场旁的水泥路时,校服左侧的衣兜里才传来震动。是后面拍照的那个白色手机。
她拿出来按亮屏幕,收到了一张照片,上面的女人猝不及防地被拍下了正脸照片。
虽然有口罩的遮挡,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是谁。
“……”
黑影似是对此早有预料,没有遮挡的精致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只看了不到几秒钟就把手机装了回去。
夜色下的黑影显得越发的孤寂落寞。
……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澜州市,甘古红区。
某家酒吧内发生了一起严重的聚众斗殴事件。几十个大男人挤在一个包间里打架。
等警察赶到时,他们还没打完。由于空间较小,灯光偏暗。所以短时间内警察也毫无办法。
整个暴行持续了一个多小时,那些男人才手忙脚乱地冲出酒吧。
警察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让某些漏网之鱼逃跑。
刚刚还很热闹的包间顿时安静下来,冷硬的地板上躺着一个毫无生气的女人。
等待在外的医务人员终于走进了包间,各司其职地为女人进行简单的救治,但结果却于事无补。
其中一个女医护人员不忍看到她这幅惨状,便跪在地上,用湿纸巾仔细地擦拭着女人全身的血迹。
血迹之下的皮肤大多呈暗紫色,时不时的还会传来骨头碎裂的独特声音。……
女人被抬上了白色担架,临走时,一个医护人员脱下自己的白袍,盖在女人全裸的身上,算是给了她一份体面。
她像个尼姑,脑袋上全是血印,只剩下几处头发连接着头皮摇摇欲坠……
这个长相魅惑,身材妖娆的女人,是被那群男人活活打死的。
翌日凌晨。
警方通过对抓到的,聚众斗殴的男人盘问,迅速将目标放在了一个十九岁的女孩身上。
那些男人的口供大同小异,却有一个完全相同的点:在某个晚上与这个女孩到酒店开了房,接着便会失去意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女孩连同男人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唯一的线索是:这个女孩很漂亮,那些男人是通过酒吧的陪酒女(邢稀)才有机会认识她的。
随着警方对此次事件的重视和调查,死者邢稀干的那些事情也被大众所知:
她深知自己的脸和身材是自己得天独厚的优势,所以在酒吧里,她会利用这个优势满足那些见色起意的男人的私欲,以此来谋取钱财。
但是她也很聪明,自知这种优势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成劣势。再加上某些男人的特殊癖好。所以她就把目光放在了那些单独来酒吧的年轻女孩身上。
男人挑选目标,邢稀负责给年轻女孩下药,毕竟是在酒吧里混迹过多年的女人,主动搭讪之类的本领自然不弱。有的时候,她还会主动去引起男人的色欲,而后巧妙地把目标转移到酒吧里的年轻女孩的身上。
那些男人在带上女孩离开酒吧前,会付给邢稀相应的高额报酬……
可惜的是她现在死了,据了解,那些被抓到警局的男人被最后一个女孩迷晕卷走钱财后,就一直在寻找女孩的踪迹,到最后却一无所获,这才不甘心地跑到酒吧找邢稀算账。
因为心有不甘,所以才会下手重了……
背后的原因嘛,是那个如同幽灵般的女孩,不仅仅对他们使用了假名。还趁男人昏过去后用他们的手机拍照片,她虽没露脸,却露出白皙光滑的背部。和他们的赤身露体一起合照,用微信发给了各自的老婆。
在警局里呆着的男人,大部分都还在闹离婚的风波……
“警官啊,这来酒吧的人都是来取乐的,每天晚上来了又去,去了又来的。我实在是不记得这个姑娘了啊……”
这是该酒吧的工作人员大同小异的官方回答。女孩的长相已经通过画师画在了纸上,但还是没有得到太大的收获。
这个幽灵般的女孩,即便到酒吧喝酒,付账的时候也都是用的现金。开过房的酒店监控下,她也是戴了个黑色的帽子。……
警察一时没了办法,便透露了些案件的消息给媒体,希望通过大众的力量获取更多的线索。
然而这次死了人,那些与邢稀发生关系和与邢稀合作过的男人估计都会如惊弓之鸟般深藏起来,避免引火烧身。
最后,这个女孩的肖像画出现在了网络和电视新闻上。
一个女人被好几个男人围殴致死,最后的嫌疑人却是一个年仅十九岁的女孩。
在来自四面八方的网友,以及各大媒体等的势力,乐此不疲的炒作和发酵下。该事件也是冲上了热搜,引起了更大的社会关注。
该事件也被网友戏称为:摧花事件。
……
“……我也算是出名了。”
见自己的肖像画被发到了网上,吴楠忍俊不禁地笑道,嘴里的泡面也莫名的没了味道。
她的眼前除了有手机屏幕上的画面,还有那没来由地出现的恨铁不成钢的父亲的脸。
‘你都这么大了,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吴楠的嘴角露出一抹惨笑,全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似的,瘫坐在冰冷的地上,像个木偶一样靠着沙发。
紧闭的房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敲门声,不合时宜的打破了周遭的安静气氛。
“在家吗?!这个地下室我租给别人了,你出来把房门钥匙给人家!”
是那个房东大爷的声音,吴楠迟钝地偏过头,看向掉完油漆的老旧的门,不咸不淡地说:“说好的时间不是还没到吗?”
“哎呦,小妹妹啊,这年头钱难挣,屎难吃,当然是谁钱多谁有理咯,你就理解理解我这把老骨头吧。”
“可我给的房租也不少吧。”
吴楠冷言讽刺道,这种事她理解,但心底又不想让这种人好过。但可惜的是,现在是她在矮檐下。
“哎呀你赶紧出来交钥匙吧!”房东老头一时语塞,再也没了耐心,不耐烦地吼道。
“……”
吴楠叹了口气,起身去开门,房东老头走进来环顾了下四周,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女孩。
接着换了副相反的嘴脸,转身朝着门口笑道:“房间是有点小瑕疵,但我会让这个丫头打扫干净的,还望你不要计较。”
见这老头如此大的反差,站在一旁的吴楠也是来了点兴趣,回头往门外看去,却差点被吓了一跳,强作镇定地站在原地。
“不用了,钱我转你微信上了,你先走吧。”
门外之人的语气冰冷到了极点,他的视线从一开始就停留在吴楠的脸上,后者有些心虚地偏头,故意用后脑勺对着他。
房东老头掏出手机,看到钱已到账,也是松了口气。眉开眼笑地说:“好的好的,那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就好,再见,再见啊。”
房间里的气氛再次沉寂下来,吴楠强作镇定地走到沙发旁坐下,端起桌上还温热的泡面,自顾自地吃起来,试图以这种方式来缓解些尴尬。
门外的男人走进来,关上房门,背靠着掉灰的墙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道:“祖宗诶,你吃完就收拾东西和我走吧,求你了。”
“为什么?我在这里过得挺好的啊。”
‘还TM为什么,这次出名了,再有下次,老夫人非把我杀了……’
李闯脱口而出的话又被咽了下去,欲哭无泪地说:“小姐啊,我求求你了,别砸我的饭碗可以吗?”
“我想要自由,有错吗?”吴楠头也不抬地回怼道,故意放慢了吃方便面的速度。
“……没有,您没有错,都是我的错,怪我一时心软,没注意到您,才让您孤身一人在这里,吃了这么多苦。”
李闯满脸的愧疚,心里的不安写在了脸上,倒是见到了为数不多的狼狈模样。
吴楠瞥了一眼,暗自偷笑,旋即堙灭。看似无心地说:“这泡面也不苦呀。”
“……泡面不苦,我快哭了。”
吴楠停下拿叉子的右手,偏头去看他的脸。“那你哭吧,我还没看见过你哭呢。”
“……”
两人视线相撞,谁都没有避开。李闯面无血色的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女孩,带有血丝的眼睛渐渐分泌出了眼泪,积聚在眼眶里,最后从眼角自然地顺着脸庞划过。
吴楠顿时看呆了,她没有说谎。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那个莫名可靠的‘哥哥’流泪……
“行了,可以了。”
嘴里残留的味道满是苦涩,吴楠彻底没了胃口,起身把泡面桶丢进垃圾桶,接着便开始收拾行李。
她的衣物不多,几乎全是以前穿的,吴楠没有走样的身材倒是还能再穿一段时间。
李闯高悬着的心松懈了一点……
“对了,你怎么找到我的?”吴楠一边收捡衣物,一边问靠墙而立的李闯。
他低头盯着地面,像是在发呆。“犯罪地图学,找圆心,画圆,标重合轨迹。”
“你把我当犯人看啊。”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毕竟……,小姐你已经把我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删除了。”
“这样吗?”吴楠抬起脑袋顿了顿,轻笑道。“等会儿加回来,加回来。”
“加回来又怎样,想删的时候,不还是能删得一干二净么。”
……
凌晨两点十四分,紫禁市雁落镇后山。
这里算是一处另类的‘乱葬岗’。
自雁落镇衰落后,很多户人家便拖家带口地着急离开。此地也渐渐地被世界所遗忘。
‘乱葬岗’因此长年无人打理,杂草疯生,树木高长……
身处山中,白昼和黑夜的观念会变得模糊起来,稍不注意便会迷失其中,与外界脱节。
这座高山被蒙上了一层看不见的滤镜,环境变得更加的阴森可怖。
当地的老人说:“在凌晨时分,千万不要靠近‘乱葬岗’!因为鬼魂会在自己被埋葬的地方四处游走……”
此时,一个白裙女人正安静地端坐在不深不浅的土坑里,仅仅只露出一个脑袋。
那件白色的连衣长裙显得异常刺眼,像是在防止女人与周身的黑暗融为一体般。
是个惹人厌恶的阻碍。
她平静得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闭着眼睛,似是在等待什么。
时间的概念在这里完全化为乌有,只是在某一刻,黑暗中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白裙女人那宛如冰块的脸稍稍有了点缓和,一侧嘴角弯出诡异的弧度。
“我还以为你要躲一辈子呢。”
“……我老婆和女儿的遗体呢?”
白裙女人冷哼一声,站起来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接着把脚边的东西扔给对方。
“你没资格谈条件。”
“……”后者捡起地上简便的枪型注射器,将针管里的透明液体全打进了右臂中。
接着呼吸稍有些急促地说道:“划有刀疤印记的大年轮的下面。”
“老房子的厨房地板下面。”
闻言,他没有丝毫的迟疑,一路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跑出‘乱葬岗’,一股脑地冲向另一个山坡。
相比之下,白裙女人倒是轻松许多,取下玉颈上的项链,按动了什么,雪花状的吊坠散发白光,在女人的身下照出一个白色的圆圈,同时也照亮了她的脸——赵文慧。
她不紧不慢地走过坟堆和树干间,在快要到山脚的地方见到了一个很大的年轮,长着蘑菇等菌类的平面上,暗藏一个新的刀疤印记。
在年轮延伸的某段树枝下,她用手挖出了一个优盘,尾部还插着一张黑色的储存卡。
把储存卡安装在手机里,能读取到一个隐藏的文件,里面只有一个东西:残缺的资料。
见内容没有差错和伪造,女人当即松了口气,抬手用力扯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呼……,总算是不用再装疯卖傻了。累死人了。”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那个注射了未知药物的男人也赶到了目的地。
跪在厨房的地板上,一拳一拳,不知疼痛般地捶打木板。
手背上的血迹沾满了大小不一的木屑,又深深地嵌入皮肉之中,但男人依旧一拳比一拳打得更用力。
半米多厚的木板被打出了坑,男人依旧不管不顾地发疯地击打木板,双手几乎看不出原貌。
窗外的黑影看不下去了,从大门走进去,在左手戴上四指铁制拳套,接着一手抓住其肩膀,用力拉倒男人,代替他击打木板。
长方形的厚木板被拦腰打断,两边的端口处布满木刺,男人熟视无睹般地抓住木板甩开,木板之下是一个被绷带从头到脚包裹成虫茧状的木乃伊。
“……”
男人见状,呆愣在原地,颤抖的手缓缓摸上粗糙的绷带,强忍着奔溃边缘的心态,一圈一圈地解开发霉的白线。
木乃伊下的尸体才慢慢地暴露在空气之中,这个痛哭流涕的男人也是慢慢地展示出深埋心底的脆弱一面。
断断续续,声音沙哑地喊着这位,自己日思夜想的妻子的名字。
“……”
站在一旁的黑影见状,没有过多地去阻止,捡起发霉的绷带之间掩盖的一枚发黑的戒指后,转身离开。
他解开了妻子上半身的束缚,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跪在土坑中紧紧地抱着妻子痛哭,像是要把她与自己融为一体般……
黑影快步离开了半山腰上的老房子,他在房里听到了一种让人心悸的,秒针转动的声音。
而没过多久,黑暗中的耀眼火光无疑是证实了他的猜想:有人在房屋下埋了个定时的炸弹和汽油。
按照那种趋势,这场大火毫无疑问地会把那个半山腰的房屋烧个精光,而且不会残留下任何的证据。
显然是被有心之人特意去计算过的……
黑影等了十五分钟,才不紧不慢地离开雁落镇,随便走进一家网吧坐下。
拿出手机,把里面的隐藏文件转到电脑上,里面的内容变得清晰起来,内容是一份关于‘AXML1070’的药物研究资料。
但……,内容是残缺不全的。这也可以对应‘林瑾’只是其中一个研究成员的身份。
‘看来还没有研制成功,这小子就叛逃组织了。’
“因为一个女人,就背叛组织,引来杀身之祸……,该说你蠢呢还是傻。”他轻声吐槽了一句,摇了摇头把文件删掉,走了出去。
大概半小时前,他孤身躲在雁落镇出入口旁的草堆后面。没有光线,连影子都会缺席。
他因此能很好地藏匿自己,等来了下定决心,只身赴约的林瑾。
他轻手轻脚地走出去,想搞偷袭。却被后者猛然转身抓住了双手,接着便互相切磋。
但还是他更胜一筹,用膝盖顶伤了林瑾的左肋,后加一个过肩摔将其摔在地上。
“停停停……,认输了。”
后者无奈地叹了口气,挺直腰杆坐下来,惨笑道:“还是打不过你啊。”
“你一个文官,还想武力超标啊。”他没好气地吐槽道,顺手点燃一支烟,还分了根给林瑾,却被拒绝了。
“别了,好多年不抽了。”
“你不要命了?”
“其实,”林瑾仰起头看向漆黑的夜空,像是无奈,又像是接受了什么似的。“自从我逃出组织,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不过还好有文慧她陪在我身边,我才找到活下去的意义,现在她死了,我也要去找她了。”
“……你,为什么把她们安顿在这里?”他乐此不疲地吸着烟,看似无心地问道。
“文慧说的嘛,她想呆在这里,我就随她咯。”林瑾忽然苦笑着说,“但没想到,当初组织找上门的时候,我都用药物假死,暗地逃到很远的地方了。却还是消除不了组织的疑心啊。”
“呵……,后悔了?”他故意打趣道,“后悔当初遇到了那个女人?”
“不。”
林瑾毫不迟疑地反驳,随后笑道,“与文慧相遇,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如果再重来一次,我依然会按照组织的要求去故意接近文慧。”
“然而组织怎么也没想到,你找到了女朋友,却没把任务中要的重要药物资料给带回去。”
“当然,我亲手毁了的嘛。”
提及此事,林瑾才得意地笑了几声,而后重重地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好了,感人的重逢到此结束,我先走了。”
“……”
“……对了”林瑾走了几步,又突然倒退回来,拿给他一个老旧的银制戒指。“我死后,这个你处理吧。”
“你要有遗言就赶紧说。”
“嘿,还是你懂我。”林瑾笑道,“你去半山腰的老房子附近等我吧,到时候我会把另一个戒指交给你,你把两个戒指丢到海里就好。”
“……”
他点了点头,把手上的戒指放在裤袋里,走向雁落镇。
后面的林瑾追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还是你有义气,那这个就给你当报酬吧。”
“……”
他没太当回事,自顾自地走着,直到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了一份文件。
“组织可是很看重这个药的哦。”
“关于AXML1070你了解多少?”
“这是一种毒药,但从某些方面来说,也可以是一种强化剂……”林瑾一边打开手机外壳取出黑色储存卡,一边解释道。
“时间来不及了,我先走了。”
“诶你……”他还想多问些什么,无奈后者已经跑了很远。
除了林瑾自己,再没有人能注意到他自己满脸的泪痕,以及他滴血的心脏……
……
他开车到海边之前,回过出租屋一趟,意料之中地没有看到吴楠的影子。
电话也打不通,但好歹微信是加回来了。‘小姐你去哪了?别搞我心态了,求你了。’
凌晨海面上的风像是从冰箱里逃出来的一样,刮得脸生疼。
李闯从裤袋里掏出两枚戒指,放在左手掌心之中,一枚还有银光,一枚漆黑如碳。
他把戒指抬到胸口,像是在对它们说话:
“雁落镇的那些家伙为了吸引游客,发展经济,私底下会用各种手段去开发村子。自制火药炸山和开桥就是其中的一种,你们的女儿赵露很聪明,发现了一部分脏事,那些家伙怕东窗事发,就趁你女儿玩乐的时候用火药炸死了她。尸体估计还泡在雁湖里,也许被当成了无名的尸体处理。……而后为了掩盖罪行,就让那个叫‘小若’的女孩假扮赵露,出现在村口,让摄像头拍到。当然,这些都是我的推测,我并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
话音刚落,李闯自嘲般地笑了笑,深吸一口气,用力地把两枚戒指连同一张合照都扔到了海里。
……
‘人人都想要自由,可谁不是一样被困在无形的囚笼。’
“姐你在干嘛?”
“……没什么,闲着无聊发个文案。”吴楠放下手机,夹起一筷火锅菜放入口中。
吴玥闻言,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给这文案点了赞。
“对了姐,你真不打算告诉我网上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吴楠竖起左臂手肘撑着脑袋,媚眼如丝地看着面前的妹妹。“你不挺聪明的吗?猜呀。”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我谢谢你啊,”吴楠靠坐着椅子,淡淡地说,“秘密让女人更有女人味。”
“你哪里是女人了,不还是一个女孩嘛。”吴玥喝了口啤酒,随口反驳道。
吴楠闻言,看着面前的妹妹,两人视线相对,前者忽然笑着说:“破处了不就是女人了。”
“……嗯?!”
吴玥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放下装有半杯啤酒的玻璃杯,难以置信地问道:“难道你已经……”
“……”
她没有急着回答,环抱双臂饶有兴趣地看戏。
“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嗯……,女人才是最会骗人的呀。”
“什么啊,到底是怎么了啊姐姐。”吴玥有些破防地喊道。
吴楠却熟视无睹,自顾自地找着乐趣。“心态要放好,等你出了学校,还会看到很多稀松平常的事情呢。”
“姐你跟我说这些唠叨的话,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怕的是没人给你说。”
吴楠轻笑着拿起玻璃杯,微微仰头,将满满的一杯啤酒灌入口中。冰凉又带些刺激和苦味的口感让她很享受这个过程。
“姐,有人给你发消息诶。”
“……”
吴楠还没喝完,抬起左手做了个手势,吴玥会意地拿起她的手机。
“是李闯,问你去哪里了,别搞他心态。”
“……”
前者一口气喝完了啤酒,重重地吐了口气。“哎呀,爽。”
接着拿过手机,随手丢到出租屋的沙发上。“别管他,我被他整得老惨了。”
“他应该是保护你吧。”
“……嗯,”吴楠吃了口煮熟的牛肉,点了点头。“但跟整我没什么两样。”
“……”
见吴玥想要说什么,吴楠直接夹起一片牛肉送入她的口中,直接手动闭麦。
“诶……很烫诶”
吴玥急忙拿起酒杯,把半杯啤酒全喝下了肚。
“……”
吴楠用左手拉了下左眼下眼皮的皮肤,同时伸了下舌尖。便继续吃着宵夜。
窗外的天边,慢慢地泛起了鱼肚般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