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重视的每一秒，我都在慢慢后退，直到退出你的世界。
……
昏暗的车内，一点红光飘浮在空中，就像一缕腾空的鬼火。
靠坐在驾驶座上的她突然偏头，将口中的烟对准某个方向，尽数地吐出。
随后，安静的空间里响起一道轻微却刺耳的咂舌声。
感受到副驾驶座上的‘同伴’不满的情绪，她毫不避讳地笑了，狐狸一样的眼睛弯出恶作剧得逞般的弧度。
“请问一下，我们要在这里等谁啊”
“等人。”
“这我知道，可问题是要等谁？”
“说了你又不认识。”
“我……”
就差一点，难听的话就要脱口而出了。‘同伴’十分无话地扇了扇眼前的烟雾。
“那我出去透透气。”
手还没碰到车门，她却先一步出手抓住‘同伴’的衣领，动作完全没有拖泥带水地将其拉了回来。
她冷冷地说：“你的领导让你协助我吧？那就乖乖听话，在这里呆着。懂？”
气氛变得紧张，‘同伴’也不是被吓大的，当即就不甘示弱地反驳道：“局长是让我协助你，但却没嘱咐我一定要遵从你的命令吧。”
“呵……”
她冷笑一声，松开了右手。不紧不慢地说：“韦悠倾，半年前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停职两月后，被其在警局内身处高位的父亲兼师傅争取到机会，才到这个紫禁市警局来学习，表现好的话，那倒是能快点回去，反之的话……...”
她故意把要紧的信息加重了语气，又适当地在必要的地方放缓语速。
“……”‘同伴’的身体猛地一怔，顿时连呼吸都像是忘了，脑袋僵硬地偏向她。声音颤抖：“你到底……”
正如她所说的，为了避讳。对外都是宣称韦悠倾的师傅，碍于那个男人的官职，几乎就没有人知道，这俩师徒之间还有这一层“父女’的关系。
“我也不过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无意与你起冲突，所以你还是配合我，这样对谁都好。”
“……”
纤细的手指夹着的香烟燃到了滤嘴，她放松般地靠坐着椅子，看着后视镜，顺手将烟屁股按熄在车内的烟灰缸中。
韦悠倾无奈地叹了口气，紧锁的眉头松懈开，认命般地说：“是，我会听你命令的。”
“……”
她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轻笑，随即湮灭。
此刻，韦悠倾的内心慢慢地滋生出了一股浓烈的后悔之意。
她后悔穆熙妍借局里的公车时，她主动靠过来要按照规定行事，所以才会陪同穆熙妍一起上车……
私心是，想要乘机调查一些有关穆熙妍的信息。
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此时这般单方面碾压的尴尬局面。
“话说回来，你.…...还知道些我的什么？“车里很闷，韦悠倾突然没过脑子般地脱口问道。
“很多啊，“她的右手抓住发尾，习惯性地绕圈玩着。“比如说你是随母姓，半年前的那个错误是…….”
“okoK，不用再说了，口下留情，谢谢谢谢。”
韦悠倾双手合十，对着她深深鞠了一躬。额头不偏不倚地磕在了手刹上，停滞了几秒，抬起头来时，她却打开车门出去了。
一路小跑到后方。
“诶？”
韦悠倾本想追上去，手刚碰到车门却触电似的松开了。
“……”
车被停在一处黑暗的影子里，她跑到路灯下，看清了地上躺着的不省人事的女人。
却不巧没有看清楼梯上的一道黑影。
但她对此毫不在意。
狐狸眼睛看到女人的脑袋上的血腥伤口时，她不禁松了一口气，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轻笑。
“倒是省了我不少力气。”
她转身走到影子里，掏出手机拨打120。“白石公园里有人倒在地上受伤了，麻烦你们快一点来。”
接着挂断，又报警。“喂，白石公园里有人被袭击了，你们快点来抓犯人啊。“
车里的韦悠倾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她打开后排的车门，拿下放在座椅上的背包，又对着副驾驶上的女孩说：“把车开回去，等我后面再联系你。”
“等下，发生什么……”
韦悠倾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刚开口要询问。她却退后一步，无情地把车门关上。
后视镜中的她脸色冷漠地挥了挥手，并且做了一个‘秘密’的手势，狐狸眼发出不容反驳的眼神。
碍于对方知道的太多了，韦悠倾顿时体会到了什么叫心有余而力不足。
只能无奈地转坐驾驶座，把车开走了。
“……”
看不见‘公车’的尾灯，她才放下心。拉开背包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件衣服穿上，再把背包关上背好。
俨然一副学生的样子。
某处传来了白色的救护车的声音。穆熙妍跑到女人的旁边蹲下，露出了十分担心的表情。
“导员，导员，你醒醒啊……”
她一边喊，一边对其做着简单的处理和救护……
俏丽白皙的脸上声泪俱下，无形之中增添了一抹伤感。倒是有几分神似‘林黛玉’。
时间在这一刻被遗忘了，不知过去了多久，只是那道熟悉的声音越来越近。
救护车停在两人旁边，医护人员火急火燎地从车后下来，轻车熟路地把女人抬上车。
她也随之上了车。
白色的车后，是一辆警车在锲而不舍地跟着。
担架车上躺平的女人呼吸很微弱，心跳也像随时都会停止的样子。
医护人员全程几乎没有停下手里的活。
“……”
她默默地呆在一边，狐狸眼睛片刻不停地看着女人那处触目惊心的伤口。
她的脸上满是看上去就令人心疼的泪痕。
……
“你才刚好，吃这些没关系吗？”
“嗯唔……”
女孩刚吃了一筷牛肉，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接着嚼几口咽下，满足地呼出一口气。
“这两天可把我憋坏了，一定要好好解解馋，没关系的，吴玥姐。”
“……”
她的精神风貌相比之前好了许多，没有了床上躺着的病殃殃的样子，吴玥也松了口气。
从一旁的盒子里抽出一张纸巾，轻轻地擦去她脸颊上溅到的油污。
“话说回来，今天可是周末诶，怎么不和你男朋友去约会啊？”
她一边擦额头的细汗，一边笑道：“男朋友哪有吴玥姐你重要。”
吴玥不禁呛了一口凉水，幸好及时低头，才没祸及相对而坐的汪筱欢。“咳咳……”
“怎么你不信我啊？”
“……都认识这么久了，咱坦诚一点好吧，我嘴很严的。”
“这个嘛……”
汪筱欢不擅长‘伪装’，很快就破防般‘心虚’的笑了，小声地说：“其实我是为了吃自己喜欢的东西，今天才给他说我还没好的。”
“为什么？”
“因为他说这些东西又贵又没营养，何阳从小跟奶奶住一起，所以应该受到了老一辈思想的影响，在约会的时候，我们吃的都很简单便宜。”
“……”
吴玥放下筷子，看着女孩。内心挣扎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你确定何阳只是思想有问题？”
“嗯？”汪筱欢感到些别样的情绪，便放下夹起的牛肉，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疑惑的说。“什么意思呀？”
“我想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原因？”
“……”
汪筱欢想了一会儿，摇摇头笑道：“我觉得不会的，何阳他人很好的，改天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闻言，吴玥叹了口气。决定不在这个方向再说什么。“他知道你装病骗他吗？”
“应该，不知道吧。”
“前天包括你在内的胃病学生，今天差不多都好了。何阳要是知道的话，你准备怎么办？”
汪筱欢一愣，喝了一口碗里的热汤。故作轻松的说：“那就只能尽力给他解释，承认错误咯。”
“……”
她吃完了一碗，又走到老板娘旁边说：“再来一碗同样的麻辣烫，谢谢。”
坐回原位时，吴玥正好低头在微信上发送了条消息。
“吴玥姐有事情吗？”
“我给何阳发微信说，我一个人无聊，所以让你陪我出来吃麻辣烫了。”
她夹起一个肉丸子放口中，抬头见汪筱欢的表情变得‘不对劲’起来，开口解释道：
“别误会，你手机关机了，他联系不到你才来问我的，我就给随口跟他说了。”
“好好好～，我不误会～”
汪筱欢嘴上这样说着，身体却悄悄靠近吴玥，然后俯身将其抱住。
感受到后者的情绪波动，吴玥也是很奇怪，停下手中的筷子。“不至于吧，何阳这么不近人情？”
“也没有吧，”
汪筱欢松开手臂，站在旁边，语气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他人挺好的。”
“是么……”
吴玥看着她的眼睛，明锐地察觉到她提起何阳时，脸上稍纵即逝的无奈。
“要是和他在一起让你感到很累的话，倒不如放过自己，让自己开心一点。”
“嗯……”汪筱欢摇了摇头，坐回去，笑道，“哪里有什么天生就合适的两个人啊，互相包容就好了呀，”
“……”
吴玥叹了口气，有些无语地喝了口汤，温度有些凉了。
“而且何阳他也是为了我好。”
似是陷入了回忆，汪筱欢露出了幸福的表情。吴玥很无奈的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真是个傻丫头啊。’
“对了，你的手机怎么关机了？”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随口找了个话题问道。
“……诶？”
汪筱欢后知后觉地从旁边的肩包里拿出手机。“真没电了，应该是胃疼的一直没注意吧。”
“何阳联系不上你，给我发了几十条微信了。”
“啊？不好意思啊吴玥姐，我不是故意的……”汪筱欢习惯性的道歉。
吴玥不满地轻皱眉头，“说多少遍了，不用道歉，太客气了，还是不是朋友了？”
“呃……”
汪筱欢有些尴尬地抠手，老板娘刚好端着一碗麻辣烫走过来，放在她的面前，眼尖地看到她双手捏着的黑屏了的手机。
“你手机没电了吗？店里有充电器。”
“……是嘛？”汪筱欢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起身顺着老板娘所指的方向拿来一个充电器。
“谢谢谢谢。”
“没事。”老板娘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转身忙自己的去了。
靠墙的木桌旁有插座，汪筱欢急忙给手机充上电，沉重的松了口气。“这下就好了。”
这时，刚吃完麻辣烫的吴玥衣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习惯性的知晓有人在给她打电话，于是加快速度擦去嘴边的油，掏出手机。
“喂，你好。”
“你好，请问是吴玥吗？这里有件事情要通知你……”
她的表情像是变脸般地严肃起来，“你说什么？程导受伤住院了？在哪个医院？”
闻言，对面正吃着的汪筱欢顿时停下了手。
电话那头又说了些什么，吴玥自动捡重要的听，随后放下电话。
“怎么了？是程导出事了吗？”
“嗯，在白石公园被袭击了，警察现在要我和你过去一趟。”
“诶？”汪筱欢一愣，左手伸出食指指向自己的脸，有些没反应过来。“我也被警察叫过去了？”
吴玥站起来，拿手机扫桌上的二维码，一边付钱一边说。“先过去看看吧。”
“好。”
……
白石公园靠河的一段路是斜坡，上下两条路之间，仅靠几个石头阶梯相连接。
那个女人就是在其中一个石梯上，被人袭击，从上面扔下，重重地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吴玥打车到警察告知的地点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五十二分。
天很热，加速了地面上残留血迹的凝固……
看见她们来了，两名男性警察走过来，第一时间表明了身份。然而心系导员安危的汪筱欢对此毫不在意。
只有吴玥记住了二人。一个叫黄杰，一个叫宋代洲。
“程导在哪个医院？”
汪筱欢很不满这些警察的浪费时间，一开口就问出关键的问题。
“你们的导员已经脱离危险了，现在还请你们配合我们的调查，才能早日抓住凶手，为程女士讨回公道。”
叫黄杰的警察笑着说，此时这句官方般的回答并未敷衍过二人。
吴玥上前一步站在汪筱欢的面前，冷淡地说：“要我们怎么配合？”
“吴玥姐。”
身后的女孩皱着眉头，想现在就去到老师的医院。而吴玥只是用背在身后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
“这边清。”
话音刚落，黄杰侧开身体，带两人走到不远处的案发地点。
中途，吴玥移动了位置，一边与汪筱欢并排跟着，一边在她的耳边低语。
“这些警察为了调查是不会放我们离开的，先配合他们，早点完事就行，现在老师应该没事。”
“你这么肯定？”
“我刚才在车上用微信联系了程导的儿子，他现在还没有收到医院的消息，一般来说，任何一家医院查出病人有危险的话，会想方设法的联系其家人的，直到现在白辰也没有发消息过来，所以导员应该没事。”
“……”
这话听着挺有道理的，汪筱欢一时间也没听出有哪里不对。信以为真地松了口气。
石梯的下方，只有一个女孩停留在现场，白色半袖和黑色短裤的搭配看上去很简单舒适……
黄杰站在干涸的血迹旁边，对着吴玥说道：“被害人在受到袭击前，大约是一小时前，与你通过电话对吗？”
“……？”吴玥当场懵了，她什么时候跟导员通过电话了？
“有哪里不对吗？”
“……”
吴玥没说话，只是低头翻看自己手机里的通话记录。最近的一次与程导通话，还真有一次记录。
是昨晚十一点三十三分。
“我没给导员打过电话。”
“可是……”黄杰脸上的笑意暗藏威严。俨然一副‘笑里藏刀’的样子。“被害人手机里的通话记录是不会骗人的啊。”
“……”
吴玥抬头看了眼他的脸，不禁感到很恶心，便直接偏开视线。忽然之间又想起了什么，转而看向汪筱欢。
“我记得……昨晚好像你给导员打过电话吧？”
“嗯？”
看到吴玥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汪筱欢也是有点懵，但旋即点头承认道：“是啊，昨晚我的胃病好了些，所以就想给程导说一声，让她不用去给我买药了。”
“是什么时候打的电话？”
“晚上啊，”汪筱欢脱口说着，“大概是十一点左右吧。”
黄杰忍不住打断道：“我是在问你，这位小姐。”
吴玥对此充耳不闻，继续说：“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发微信告诉导员？”
“因为手机没电了，所以……”
经她这么一提起，汪筱欢也渐渐想起了其中的细节。“对哦，昨晚我的手机没电了，所以才用吴玥姐你的手机打电话给程导。”
“……”
吴玥转头白了眼黄杰，后者却不以为意，对着她们说：“那二位在这个时间点，是在学校的宿舍里？”
“嗯嗯，是的。”
“你怀疑我们对自己导员下手？”吴玥不满地说。
“这也只是例行的调查而已。”
黄杰随口敷衍道，接着朝一旁的宋代洲点了下头。后者会意，上前一步面向两女，照例询问一些问题。
“……”
吴玥知道，在她们的嫌疑没排除之前，恐怕不能轻易的离开。但直到现在白辰还没消息，她也只能让自己往好的一处去想。
“请问昨晚十一点到十二点左右之间，你们在寝室里，有人可以作证吗？”
“没有。”
被当成犯人一样怀疑，两人都很不舒服，吴玥全程冷脸相对，没好气地回答着。
“那两位寝室里的其他人呢？”
“前天在食堂吃饭的大多数学生都得了胃病，她们怕自己染上，就出去了，加上这几天是周末，所以她们没回来。”
“方便告知一下她们的联系方式吗？”
“……”
吴玥很无语地转过身，目光不经意间瞥到另一边被黄杰询问的女孩。
是没见过的生面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导致，吴玥情不自禁地对那个女孩心生防备。
旁边的汪筱欢很贴心的一人应付着宋代洲。很快，两名警察像是询问完了，接着相互靠近对口供。
“……”
吴玥快步靠近那个女孩，笑道：“请问你是……？”
女孩偏头看着她，上下打量了片刻，回应道：“你好同学，我是紫禁市医科大学的禾妍。”
“原来是校友啊，你好，我是法医学专业的吴玥。”她伸出手与对方相握。
内心感到很奇怪，这个女孩的手，就如同冰块一样冷……
“我是中医专业的，刚好是程导带的班，之前受过她的帮助，才会重新拾起摄影的爱好。”
禾妍简单地介绍道，吴玥不禁想起了一个男孩的名字：高峰辉。
“程导被袭击了，警察怎么会把你找……”
“因为昨晚，她是发现被害人被袭击的第一目击者啊。”黄杰走过来插话。
“没看到犯人？”
禾妍摇了摇头，心情低落地说：“当时的光线很暗，所以我没看清，不好意思。”
“……”
汪筱欢有些不能释怀，还想问些什么，却被黄杰打断。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辛苦各位了，以后若是有什么线索……”
这官方的话语，三人都没怎么听。但却不约而同的知道自己可以走了。
吴玥抓住禾妍的右手，笑道：“一起走呗，都是一个学校的。”
“好啊。”
三人转身离开，等看不到身后的警察时，吴玥停下脚步，一脸严肃说：“禾妍，你是第一目击者，那你知道老师在哪家医院吧？”
“知道，我也正要过去，刚才被这两个人叫过来问话，我才没有陪在老师身边。”
她拿出手机打车，眉头紧锁，不满地抱怨道。吴玥点了点头，抬手阻止了热心肠的汪筱欢。
“那就麻烦了。”
禾妍应该在心系程导安危，所以没有多说什么。吴玥一直看着她的眼睛。
却并未从中读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
黑色的网约车几十分钟后停在‘第一人民医院’前。
刚下车，禾妍的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是某人的来电。“喂，你好。……，什么？程导病危了？！”
此话一出，三人都愣住了。
随后，禾妍与汪筱欢着急忙慌地跑向医院。
“……你到底，想干什么？”
吴玥面色凝重的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请问是吴玥小姐吗？”
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偏头一看，那人正展示着工作证以此示意身份。
“有什么事吗？”
是和黄杰一个部门的，吴玥对她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好感。
“是这样的，关于网络上疯传的那个‘疯女人’，我们调查到你与她有过接触，所以来询问一下，你知道些什么？”
女警察打开手册，看着她的眼睛，一本正经地道。
“……”
吴玥心头一紧，虽然早就预想过会有今天，但却还是猝不及防。
关于那个‘疯女人’，她从始至终感兴趣的：只有那异于常人的过人之处，却有后遗症的能力。
‘绝对不能说！’
若是警察知道了，查明真相后，这个能力的相关消息还不一定会被新闻报道出来。
吴玥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所以决不能去冒这个险……
“我不知道，跟那个人不熟，只是短暂的接触过而已。”
“是嘛？”
女警察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吴玥回避她的视线，故作轻松地说：“对啊，就只是那种陌生人的萍水相逢而已。”
“……那好吧。”
她沉默地看了吴玥许久，最后叹了口气，笑道，“如果有什么线索，清与我们联系。”
“嗯嗯。”
吴玥不再停留，头也不回地走向医院。进入大厅，还没松口气，不经意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迎面而来。
“诶？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我……”
神经处于紧张中的吴玥还没反应过来，对方抬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
吴玥想到什么，抓住女人的手走向某处，接着还警惕地朝入口看了看。
“你怎么了？”女人奇怪地问道。
“呼……，没事。”吴玥难掩内心的紧张，无奈地说，“这附近有警察，好像已经查到你的某些信息了，刚才来找我对峙呢。”
“啊？你没说漏嘴吧？我的双腿的问题。”
“没有，你的腿异于常人却有后遗症的事情，我没告诉她。”吴玥心有余悸的说。
“这样啊，真是谢谢你了。”
女人松了一口气，笑了笑。朝吴玥伸出右手。后者有些松懈了，抬手就握了上去。
但随即，她注意到了一处不对劲的地方：‘赵文慧’的手掌，就像冰块一样冷。
“……你！”
吴玥猛然一惊，抬头看女人的眼神如同见鬼了一样，触电般地缩回手。
“谢谢你了。”
女人嫣然一笑，转身快步离开。在医院外上了一辆车，司机正是刚才询问吴玥‘疯女人’事件的女警察。
“……”
吴玥顿时感到后背发凉，后退几步靠在冷硬的柱子旁，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到现在，她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关于‘赵文慧’就是网络上的那个‘疯女人’这件事，她并未与其坦白。
所以吴玥先前把‘赵文慧’与‘疯女人’的称呼弄混时，对方并没有露出什么疑惑的表情，但却很自然地问出“你没说漏嘴吧？……”这句话。
吴玥‘没来由’的想到这个细节，随后陷入了深深的懊悔，抬手抓住披散的头发，胸口堵住了一口闷气。
却是没有了任何的作用。
……
“达到目的了？”
“嗯……，”‘赵文慧’一把扯下粘在脸上的东西，露出下面‘禾妍’的脸。“收获颇丰。”
“那接下来去哪？”
“接下来嘛，就没你的事了，很感谢你的协助，前面让我下车吧。”禾妍不咸不淡地说，点燃了一支香烟，吸了一口。
“你到底……”韦悠倾现在满脑子的问题。这个人，让她开车过来，按照其准备好的说辞和表情演完后。现在就这么把她抛弃了？
“还是少费点口舌吧，我不会傻乎乎地说一些有的没的。”
禾妍冷着脸，抬手指向路边。“就停哪里吧。”
“……”
韦悠倾强忍着怒气，依言停车。禾妍拿好东西后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没人能管管她么。”前者紧握着方向盘，无奈地轻靠在上面，内心升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
禾妍找到附近的公共厕所，走进去后，用清水卸了妆。最后取下眼睛里的隐形眼镜……
抬起头，镜子里映出她那双如同狐狸般，有魔力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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