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夜未央
曾墨瀚焦虑不安等待寒临的回信，两封寄出去，没见半片回笺。
上下班都心神不定的，回去的路上，好几次自行车险些撞上行人。曾墨瀚从来没有这样失态，丧魂落魄的时候，做什么事情都是木衲迟顿的。
谭健看到他工作完全不在状态，说“你休假两天吧。看着你有什么事情吧？股票方面的吗？”
曾墨瀚摇摇头，默然无声的笑了笑，有些苦涩。
“明天开始，放你两天假。”谭健看着他，手一挥，叹口气，“我也不想问你了，免得你难过。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拿得起放得下。”
“谢谢谭总。”曾墨瀚对谭健点点头，有些感动。
“谢啥？我们两个也算一起同甘共苦几年了，新艺这几年发展得不错，你付出了很多。我知道。”
谭健拍拍他肩，“你没好心情在这里坐着也是无效工作。何必呢？回去休息一下。这两天业务也不多。他们可以做好。”
“好。”曾墨瀚心情被老总一席话说得舒缓了一点，“我去把一些工作交代一下，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就是。”
曾墨瀚在回家的路上经过师院时意外遇到黎亚兰，黎亚兰问他吃饭了没有？曾墨瀚摇摇头。“咱们去铁二十局饭店吃吧。黎亚兰看着他。”
两人找了饭店后面临江的亭子坐下。点了三个菜一个砂锅豆腐汤。边吃边聊。黎亚兰说她准备在嘉州市找学校，这几天在跑工作的事。
曾墨瀚说在嘉州找学校挺好，毕竟比回老家教书好很多。当年他也一样，不过要找一个合适的学校不容易。
“慢慢找呗。”黎亚兰叹口气，“你也知道，现在乡镇的教师真的没什么前途，学生厌学，学习风气不好，教师待遇差，特别是男教师，找对象都很困难。条件好的不愿意嫁给一个穷教师。端铁饭碗的又不愿意娶一个农村姑娘。”
“还有就是很多学校其实还是比较缺老师的，特别是数理化英语方面的，好的学校。你没有关系背景又去不了。镇中学好的老师都往县城跑，县城的往市里跑，那些乡村学校，老师缺乏得很，大多数的代课老师承担了主要的教学任务。”曾墨瀚感叹道，“这就是我们这些师范生的苦恼和尴尬的地方。高不成低不就的。”
究其原因，这个问题还是和一个地方的经济发展环境密切相关的，国家财政拨款的教育资金只有那么多。不少的学校老师工资一拖再拖，有些的基本生活问题都不能保证，学生厌学，老师应付式的教学，整体教育质量下降，形成恶性循环。也是你我他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所以，稍有点能力和渠道的都往教育环境好的地方跑。
这就是普遍存在的现象：教育资源的不平衡造成的教育质量差异太大，周而复始，很难短时间改变。
两个人感叹一番，吃完饭，黎亚兰跟着曾墨瀚回到他的租房处。
曾墨瀚烧水泡茶，打开风扇，六月下了大半月的雨，七月上半月几乎天天烈日炙烤。房东婆婆都到她儿子那里住去了。偌大的一座房子每天只有曾墨瀚回来后，孤零零的守着。
黎亚兰来这里是第三次，前两次都是短暂停留就走了，今天她打定主意不想回学校。
七点过，两人一起去鱼儿湾散步，铁路上寥寥无几的人，夕阳洒在没精打采的植物上，铁路下的小河里水草异常茂密，厚厚的绿毯遮住了河水，青蛙时不时跳出来一只，咕咕咕叫着，红青蜓在墨绿翠绿草原绿层层叠叠的河道上飞舞着，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蚊虫……
黎亚兰走了一会儿，抓住曾墨瀚的右臂，今天她穿着一件浅粉碎花连衣裙，蓝白相间的高跟凉鞋，秀发别着一个米色发夹。
走到鱼儿湾鱼塘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半山腰飘起袅袅炊烟，偶尔一声狗吠，鸡鸭嘶叫，扑腾翅膀的声音，在幽谷特别的清脆。
慢慢往回走，河对岸的平房露出淡淡的灯光，落在绿草上。黎亚兰抓曾墨瀚臂弯的手，搂住了他的腰，充满了诱惑的身体贴着他，让他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越来越快。
曾墨瀚是一个容易回忆的人，特别是在被异性撩拨的时候。
或许，在这种情况下，回忆就是一种沉迷，梦幻般的感觉。
曾经在这个铁路上，和寒临一起漫步，曾经唱过那首《驿动的心》。
而今天他心里涌动着谭咏麟的那首《夜未央》。
……漫漫长夜里梦醒得太早
想起我轻狂的年少
无声又无息花落了满地
只留下芬芳依稀
蓦然再回首梦还是一样
为你等在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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