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旗袍

清晨，玛尔塔一反常态地先到了香水铺，此时天刚蒙蒙亮。好不容易等到薇拉来了，玛尔塔急忙掩上店门，十分激动地对薇拉说：

玛尔塔·贝坦菲尔薇拉！快来快来！我已经为你准备好礼服了！

薇拉·奈尔你这也太着急了……

薇拉还没说完，就被玛尔塔迫不及待地拉进内屋。煞有介事地锁上门后，她才骄傲地展示出一件金红色紧身礼裙，点缀着点点梅花，做工很是精致，却把薇拉吓得不轻。

薇拉·奈尔这么艳的颜色？亏你想得出来！

玛尔塔见状，颇不满意地皱了皱眉，一本正经地举着衣服，开始滔滔不绝地进行解释：

玛尔塔·贝坦菲尔首先，这可不是普通的舞裙，它是远隔重洋的中国的旗袍！旗袍，懂吗？

玛尔塔·贝坦菲尔你就看它的做工，简直无可挑剔！这就不说了，而且它在咱们这可是有钱也买不着的，想当初，这还是我父亲的一位中国朋友为我定制的生日礼物，我自己也没有穿过几次，宝贝着呢！

玛尔塔·贝坦菲尔你把它穿上之后，再围一条白色披肩，多么雍容华贵！再配上你黑色的眼睛，不就是东方美人吗？况且宴会上的女子肯定都袒胸露肩，却穿着蓬大的长裙。而你恰恰相反，把胸肩部遮盖住，一双长腿却随着走路若隐若现，准让每个人都看入迷了！

玛尔塔·贝坦菲尔最后呀，这件旗袍可是有名字的：暗香疏影！多么美丽的形容！在中国文化中，梅花象征着傲寒不屈的精神，这又多么符合你孤芳自赏的性格！

薇拉听得入了迷，没想到玛尔塔的心意是这样诚恳，她的构思又是那样精妙，她不由得有些感动了，轻轻地说：

薇拉·奈尔谢谢你，玛尔塔，我这就去换上。

十分钟后，薇拉打扮整齐，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

玛尔塔·贝坦菲尔哇！！薇拉！你好美啊！

玛尔塔瞪大了眼睛，虽然早有预料，但薇拉走出来时还是让她震惊至极。薇拉的身段、姿态以及她独有的气质，都与这旗袍的韵味极为契合。随着薇拉的蝶步蹁跹，这件旗袍的美便几乎与她融为一体，如梦似幻，集东方与西方的风韵于一身。

薇拉·奈尔好了，玛尔塔，那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先脱下来了。宴会要晚上八点才开始呢。

玛尔塔依依不舍地看着薇拉换回平时的装束，心里无比期待夜晚的来临。但薇拉的心情远没有她轻松，贵族的盛宴…在记忆中忽然十分遥远，不知是否应该触及。

玛尔塔不知盼了多久，时钟终于指向七点三十分，而薇拉却觉得没过多久似的。香水铺的客人并没有变少，但是她必须离开了。

这次薇拉很快就换好了玛尔塔精心准备的礼服，头上插一支梅花金钗，戴着标志性的面纱。不想刚掀开水晶珠帘，在门外便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更远处还有一个。

艾玛·伍兹薇拉姐姐，你今天真好看！

约瑟夫伫立在远处，表情被夜色掩盖。

可能是装束的原因，薇拉感到有点窘迫，同时因为惊讶，她看起来比平时娇弱很多。而约瑟夫也换上了正装，头发像是精心梳理过，莫名让薇拉有点排斥。

约瑟夫我来看看…奈尔小姐准备以何种面目来迎接宴会上的贵族们啊。

约瑟夫慢慢地、用很油滑的腔调说，眼睛不住地打量着薇拉。

约瑟夫东方美人…很好，那就看您表现了，先走一步。

约瑟夫的评价直接戳中要害，让薇拉有种被揭底牌的感觉，先前愉快的心情一扫而空。她不知他究竟是何目的，却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是这个人呢？还是这场宴会呢？

带着重重疑虑，薇拉坐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