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往事

玛尔塔·贝坦菲尔薇拉，你不会真的要去那家伙的宴会吧？！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伯爵！

薇拉挑挑眉，反问道：

薇拉·奈尔意思是如果他是伯爵我就可以去？看来你对他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玛尔塔自知理亏，吐了吐舌头，随后一本正经地劝阻道：

玛尔塔·贝坦菲尔他是什么人都无所谓，可是我觉得他真的很危险！我不放心！

玛尔塔·贝坦菲尔他 他刚才闯进来的时候，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好可怕…

玛尔塔·贝坦菲尔这个人不简单！那是二十来岁年纪的人应当有的眼神吗？

薇拉温和地笑了笑，仿佛在安慰玛尔塔。

薇拉·奈尔好了，我也没说我就要去。小艾玛怎么还没来？我去看看她。

薇拉站起身走出店门，很快看到不远处有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好像在说话，又像是争吵似的。

薇拉·奈尔您还没走啊。

约瑟夫看见薇拉愣了一下，艾玛却不依不饶，向她大声“告状”道：

艾玛·伍兹薇拉姐姐！这个人刚才非要买你的百合花！我没有让！这是我特意给姐姐留的！

约瑟夫在小艾玛的指责下显得有点窘迫，正想解释什么，薇拉弯下腰摸摸艾玛的头，温和地说：

薇拉·奈尔好艾玛，这枝花就当我送给这位哥哥了，你不要与他一般见识。姐姐给你买糖渍葡萄吃。

约瑟夫吃了哑巴亏，见艾玛像是满意了的样子，不禁不屑地嘀咕道：

约瑟夫原来摸摸头就能让小孩子安静下来啊，嘁，真是好哄。

薇拉这时已经带着艾玛走进一家糖果店，见约瑟夫跟了过来，便让艾玛先去买糖，转身向约瑟夫说：

薇拉·奈尔您不要说大话，感兴趣的话你可以再哄一次试试。看小艾玛肯不肯把花卖给你。

薇拉·奈尔话说，您为什么非要买这朵花呢？谁都知道薇拉·奈尔天天来买百合花，我是否可以认为您在找我不自在？

约瑟夫端正的面孔有点扭曲，薇拉趁机问道：

薇拉·奈尔我与先生并没有多少交情，您为什么要邀请我去一场贵族的宴会呢？

约瑟夫为了感谢您啊。

薇拉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凑近一步，在他耳畔低声说：

薇拉·奈尔先生真是恶趣味，我是说，为什么要把我一个平民女子送上贵族的主场？您明明知道我恨死了这帮倒行逆施的保王党。

这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的。约瑟夫轻笑一声，也顺势凑近她耳边说道：

约瑟夫正是如此，才要带您去“历练”啊。不然某天某个贵公子来买香水，发现了您这颗沧海遗珠，我后悔都来不及。

薇拉·奈尔您什么意思？

薇拉突然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带着怒气说：

薇拉·奈尔蠢货，您真以为我和贵族毫无来往？不谦虚地说，他们是且只是我的钱袋，争先恐后地追逐我推出的香水。只有在我面前，他们唯利是图的嘴脸才会毕露。我在和他们周旋的时候，只有我玩弄他们的份。

约瑟夫眯起眼睛。

约瑟夫那我呢？我在您眼中算什么？

薇拉·奈尔您？您差点死在我的实验室里，当然不在这之列。

约瑟夫真是荣幸啊......不过，您就不好奇在香水铺以外的地方，贵族们又会是怎样的面目吗？若您的聪明才智可以压倒他们，更是有趣。

薇拉抿起嘴，嘴角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

薇拉·奈尔那么，我便给先生出道题目，您若做出来，我必奉陪：从艾玛手里给我买枝百合花。

薇拉·奈尔您刚不是说哄小孩子很容易吗？

约瑟夫尴尬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薇拉设了一个巧妙的局，刚好把自己装在里面。他疑惑着薇拉心机怎么那么深，其实这都是她临时想到的，为了替玛尔塔小小地报复他一下。

约瑟夫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便大步跨进糖果店，小艾玛正抱着一袋糖渍葡萄走出来。

艾玛·伍兹怎么又是你！！！

约瑟夫急得抓耳挠腮，回头一看，薇拉已经悄悄溜走了，他现在得自己面对这个小祖宗，还要从她手里哄出一朵百合花出来。

约瑟夫那个…

约瑟夫一直等到艾玛走出糖果店，在一棵树下坐下来，才慢慢地靠近她，试探着说：

约瑟夫呃，艾玛，抱歉打扰了…

小艾玛一看到这个人，立刻将花篮紧紧护在胸前，做出一副奶凶奶凶的样子说：

艾玛·伍兹不可能！这是给我们薇拉姐姐留的！

约瑟夫可我就是要去送给她呀。

艾玛·伍兹不行！除非她亲自过来！

约瑟夫无可奈何地摊摊手，忽然想出一个主意，非常自然地坐到艾玛身边，手撑着下巴说：

约瑟夫那哥哥给你讲个故事好吗？

哪个小孩子会拒绝故事呢？艾玛于是放松了警惕，聚精会神地听着。

约瑟夫从前......不，十多年前吧，在一个村庄里有一家很有声望的乡绅……

艾玛·伍兹哥哥，什么是乡绅？

约瑟夫就是很有钱很有钱的人家。

约瑟夫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可以被小孩子接受的形容。

约瑟夫有多富有呢？我只记得他们家有一个好大的花园，里面的花成百上千，每个季节都有开放，所以总是五彩缤纷。

艾玛·伍兹哇！

约瑟夫乡绅家的长子偶然认识了一个喜欢花的小女孩，他们成为了好朋友，每天都在一起玩，男孩还给她讲花园里发生的故事。

约瑟夫惋惜地摸摸艾玛的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

约瑟夫他俩就和你差不多大。

艾玛·伍兹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约瑟夫后来，他们悄悄地相爱了。本来他们会在巴黎最大的教堂结为终身伴侣，但是突然之间，天地巨变，波旁王朝复辟了，随着反法盟军攻入巴黎，一切美丽的憧憬都化为泡影。

艾玛·伍兹什么，什么是复辟？

约瑟夫沉思了一下。

约瑟夫就是旧制度被推翻又重建，说了，你也不懂的。

艾玛·伍兹啊？那后来怎么样了？

约瑟夫巴黎沦陷前夜，那个少年为了拯救城里其他党派势力的性命，包括他的未婚妻，冒死深夜出城，向远方的一位将军寻求援助。

艾玛·伍兹可是这时恐怕已经兵临城下了吧。

约瑟夫所以他是冒死报信呀。当时城里有无数的人等着他去拯救，可是当他从城墙上一跃而下的时候，心里仅仅想着一个人。

艾玛·伍兹好勇敢……唔…

艾玛听入迷了，她的脑袋一点点垂落，最后靠着树睡着了。

约瑟夫很慢很慢地站起身来，轻轻拿起花篮里的百合花，再往里面放了一枚拿破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