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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海棠锁朱楼,
花下卿舞袖。
如今,
人空瘦,海棠落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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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当空,水波粼粼。
夜半,尽枕河客栈。
劳累了一日的众人都各自回了房间,裴裘弃却有些难以入眠,辗转反侧,仍旧披上衣服起身,打算出去逛逛,思及她一个女子夜深独自在外,蓝清秋爬起来给了她传音符,戴了面纱。
今日之事实在有些奇怪。令裴裘弃不免心忧,从那莫名其妙的水行渊,到岐山温氏布在各家族的枭鸟,和蓝家人闭口不谈的摄魂……大抵是身为天算后人的敏感,她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裴裘弃慢慢下了楼,燃起了一盏灯,到了客栈外面,看月色朦胧,正打算寻一个好地方坐下,却听见有人低声。
“堂姊,我看,他未必是‘人偶’罢,不如,我们试试旁人?”
“可若他不是,那你却以为谁是?”
“堂姊,这……”
“阿情,你可不要因为那魏无羡给了阿宁一个护身符,受了这点恩惠,起了仁心,就觉得不舍,以为他不是了。”
她发誓她没有想偷听。
这是……温情和温良?
裴裘弃一悚,什么人偶,什么魏无羡,什么护身符?
却又听见温良冷声道:“你我此次前来,是寻两物。你知道,温氏大计,这两物缺一不可,更别提一直放在别处了。宗主绝不会轻饶了你我,到了那时,你以为你能护得住阿宁?”
温情顿时有些着急,只得应下:“是,堂姊。”
温良又好似想起了什么,道:“对了,三公子还说……”
裴裘弃正要继续听,身边却忽而出现一只枭鸟,哀啼一声,叫声尖利刺耳,她慌了神。
温良立刻警觉,扬声道:“是谁?!”同时,一柄尖刀向裴裘弃飞来,裴裘弃躲闪不及。
身后突然有一只手急急抓住她立刻,裴裘弃一阵凌乱,下意识要惊叫,被人拢住,浅淡的檀香包裹住,又被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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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蓝二公子?”
长街小巷,裴裘弃与面色冷淡的蓝忘机面面相觑,“咳,方才,多谢了。”
蓝忘机淡声:“不必。”似乎想起什么,又道,“偷听旁人说话,却是不齿。”
裴裘弃脸一红,又恼他好生古板:“不是!我就是半夜睡不着,出来走走,碰巧罢了!”
蓝忘机不再说话。
裴裘弃转了转眼珠,庆幸自己劫后余生,忍不住就心想蓝小古板对她也有救命之恩,他们合该算是生死之交……吧?他们也该算是朋友吗。就忍不住逗弄他:“蓝二公子,你怎么也半夜不睡觉啊,莫非是惦念这儿的哪位姑娘?”扑哧笑道,“半夜要出来幽会?”
蓝忘机脸一沉:“裴徯,你……”咬牙,“不知羞耻!”
裴裘弃一愣,莫名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复而想到此时这位有他“幽会”的姑娘,不正是自己么?说这番话,其实有些轻浮。
但她并不放在心上。只是记得一个重要的事。
裴裘弃正色道:“蓝二公子,你方才,可听见那温氏的姐妹说什么了?”
蓝忘机一顿,才低声:“不曾。”
“是么……”裴裘弃皱紧了眉,“那,你可知晓‘人偶’?”
蓝忘机想了想,道:“曾听叔父说过,天门一派,一为天算,二为天机,乃天道之意降世,每代一人,一男一女,便为阴阳相调,如此方得正道。天算尽人事,知天命。天机却以奇门异术为道。”
裴裘弃怔忪,他还在说,“人偶之术,便是天机所习之一,此术奇诡,需集万人血与……与一阴邪之物,造得‘人偶’。‘人偶’,便有人形,心智却并非人心,能力非寻常修士可敌,有毁世之力。”最后下结论,“是为妖邪。”
“你不知晓?”蓝忘机眼里终于有些稀奇。裴裘弃却没心思欣赏或逗弄,呼了一口气道:“我很少听家父提及师叔,况且,他也没来得及教我什么便走了。”
蓝忘机才发现自己揭人伤疤:“抱歉,我不是有意……”
“没关系。”裴裘弃摆摆手。
既是妖邪,温家人,又为何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