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了林子,里头的路就没有城里那么好走了,车马的速度也不由得慢了下来。由于林中路窄,马车只能一辆接着一辆走。
虞音离驾驶着马车走在最后面,仅能看见前面马车的尾巴,却不能和旁人聊天,她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驾着马。
天色渐暗,红霞铺满了半边天。
扶风看了眼天色,拧了拧眉,他们必须赶在天黑前到落脚的官驿去,于是朝身后的马车大声喊到:“大家加紧脚程。”
身后的车夫应和一声,也随即加快了速度。
虞音离努力让自己清醒了一些,对着身后的帷帐说道:“大人,我要加速了,可能会有些许颠簸。”
“无妨。”沈喻之的声音很平静,总带着一抹和煦的笑意。
虞音离唇角勾了勾,随即正色,双手勒紧缰绳,又猛地一甩,厉声道:“驾!”
马吁的一声,四蹄疾速地飞奔。
夜色愈发浓厚,他们也在此刻到达了官驿。
门前早早有人恭敬着候着了,见他们来,连忙捧起了笑脸,都恭恭敬敬地弯下了腰。
扶风冷冷扫了他们一眼,从车上一跃而下,径直就往沈喻之的马车走。
虞音离也方停好马车,从车上一跃而下,又把梯子放在了一旁,恭敬地拱手:“大人,我们到了。”
沈喻之正从马车内下来,她伸出一臂,欲扶他下马车,却被扶风冷漠地一手打掉,又恭敬地扶沈喻之下来。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甩给她一分。
虞音离不爽地磨了磨牙,恶狠狠地怒骂:“真是个卑鄙小人!”
她双手环胸,朝着扶风的背影作势啐了一口唾沫,然后极不情愿地随在沈喻之身后,兀自生着闷气。
沈喻之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见大人到面前,他们马不停蹄地问好:“恭迎沈大人。”
沈喻之温润如玉地作揖,又微笑道:“各位免礼。”
其中一个身着绿色官服的中年男子恭敬指着官驿,笑道:“下官李源,久仰大人名讳。房间都已备好,大人请随下官来。”
沈喻之点了点头,“有劳。”又对扶风说,“剩下的交给你安置一下了。”
扶风揖手,斜眼瞧了瞧站在一旁沉着脸的虞音离,像是在用眼神说:就知道你又要偷懒,真不知你这种人如何进的了皇城司。
虞音离一时火大,拱手:“大人,我也要去安置行礼,”她说着刻意看向扶风,加重了语气,“省得有些人毛手毛脚,搞坏了物件就不好了。”
她已经火气上了头,也不等沈喻之发言,吓走了一个正拉着马车的侍卫,大步流星就往后院走。
扶风冷着脸,领着其他几人,也拉着马到官驿后院去了。
李源显然没见过这样的场景,毕竟这目中无人的模样,着实是令人吃惊。他错愕地指了指,“这……”
沈喻之有些头疼,捏了捏眉心,又盈盈浅笑,“无事,他们日常争先做事,今日,”他顿了顿,语气有些无可奈何,“如旧。”
李源强颜欢笑,悻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