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尊处优多年,剧痛乍然袭来,段鹏举瞬间惨叫出声,随即看着温客行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他惊惧交加,骇然吼道:“来人!快来人!”
直到周子舒将束缚了张成岭一夜的锁链尽数斩断,仍不见人来,段鹏举的心终于沉入谷底,恨声道:“尊驾是何人?竟敢擅闯王府禁地?”
没有错过段鹏举眼底的怨毒之色,温客行抬脚轻飘飘踩上他撑在地面的手掌,邪肆一笑,“温,温客行!”
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个杀神嘴角噙着笑,将自己的五根指透一一踩碎,彻骨的痛叫他的哀嚎响彻云霄,段鹏举疼得面容扭曲,还拼命地往后缩,“鬼主为何要与我天窗过不去?”
温客行笑了一下,装模作样叹道:“本座听闻天窗‘无所不知无所不在’,还以为我和阿絮的关系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如今看来,还是孤陋寡闻了些,不如让我再来提醒提醒你!”
说着折扇在他肩头轻点了一下,也不见他如何动作,段鹏举仅剩的一条左臂就像是被人瞬间抽走了骨头,化为了一条软趴趴的肉耷拉着,这样折磨人的手段温客行上一次使出来还是用在前任鬼主身上。
段鹏举立时疼得无法动弹,全身阵阵痉挛,整个人犹如一滩烂泥瘫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只偶尔从喉咙里挤出几声短促而凄厉的悲鸣。
张成岭对段鹏举的惨叫像是毫无所觉,事实上自周子舒出现的那刻起,张成岭的视线便紧紧粘在了他身上,亲眼见到他出手迅捷如电,功力更胜往昔,张成岭尝试着勾起嘴角,汹涌的泪水却在一瞬间模糊了视线。
七窍三秋钉,终于解了!
剑光一闪,周子舒上前一步接住他,轻柔地为他拭去两颊的泪痕,颤声道:“疼吗?”
玄衣原本是最好的掩饰,但当周子舒抱住张成岭,触手一片湿冷时,心也跟着慢慢沉至渊底,这一切像是一把刀子,狠狠捅进心头。
他怔怔望着那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周子舒想,躺在这里的,原本该是他!
对上周子舒的眼神,张成岭立时明白过来,此刻他心底所受的是何等的煎熬,他轻轻摇头,哑着嗓子一字一顿地强调,“师父来了,便不疼了!”
所以不要痛苦自责,这一切我甘之如饴!
视线落在穿过张成岭琵琶骨的那两条锁链上,周子舒几次颤抖着手想要替他除去这束缚,都没成功,一直暗暗关注着这边情况的温客行见状,无声地走过来,握住周子舒的手,神色温柔,“阿絮,我和你一起!”
闻言,周子舒轻轻一震,继而无声点头,定了定神,二人一同揽住张成岭,攥住锁链运足内力,尽量不震动伤口,依次将两条锁链拔了出来。
这简单的动作,竟叫内力高绝的两个人额上都沁出了细密的一层汗。
将锁链取下,又急忙为他点穴止血,张成岭全程都咬住牙没吭声,唯有疼得狠了时,才能从他微微皱起的眉宇间瞧出端倪。
伤口的血彻底止住,他终于将压在心底的话问出口,“师父,韩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