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儿!”邓宽突然拔出匕首决绝刺入小腹,高崇大受打击惊呼出声,脚下一个踉跄,痛心疾首道:“你是受谁蛊惑,要置师父于死地?”
随着邓宽倒下,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喧闹,众人一拥而上,将高崇团团围住,要他交出琉璃甲。
没人注意到邓宽被张成岭接住并带了下去,只有高崇不动声色地往哪个方向看了一眼,悬着的心微微放下。透过重重雨幕,高崇冷眼望着曾经在他面前毕恭毕敬甚至卑躬屈膝的人对他喊打喊杀,心中竟生不出半点波澜。他飞身跃起,立于五湖碑之上,高擎着三块琉璃甲,声音在雨幕里远远传开。
“高崇今日被奸人所害,百口莫辩,但这琉璃甲危害江湖,为绝后患,我今日就毁了它!”说罢手上内劲一送,江湖人人趋之若鹜的琉璃甲顷刻之间化为齑粉!
人群中立时爆发出一阵高叫。
“高崇老贼住手……”
“不要……”
“别……”
琉璃甲一毁,众人心中再无顾忌,贪欲尽数化为戾气。
眼看群情激愤,大战一触即发,高崇一人面对千夫所指,心中却未起半分波澜。他运气将声音远远地送了出去,“二十年前的一念之差,造成了如今的局面,高某今日以死谢罪,只望一切罪孽能随高某而去,还江湖一个安宁!”
语罢,匕首当胸刺下,随即毫无留恋地转身跳入万丈深渊!
一代大侠,就此陨落。
人群中扼腕叹息有之,捶胸顿足有之,高声喝骂有之,惺惺作态有之,失声痛哭有之。张成岭眼底浮现嘲弄,大戏落幕,他意兴阑珊,拎着邓宽悄然退场。
雨势渐凶,张成岭背着昏迷的邓宽在林间疾行一阵,来到三人早前约好的山洞。
“师父!”将邓宽抛在地上,张成岭控制着自身的力道,扑进周子舒怀里蹭了蹭,嗅着熟悉的气息,才感到些许安心,故意不去看温客行越来越黑的脸,喃喃道:“我好想你!”
周子舒一手轻抚他发顶,另一只手在他背上轻轻拍着,“回来就好!”
没一会,忍无可忍的温客行终于伸出手,一把将埋首在周子舒颈窝的张成岭揪起来,“多大的人了,还跟阿絮撒娇,羞也不羞!”
张成岭想也未想,回道:“你整日跟在师父后头黏黏糊糊都不羞,我羞什么!”
“嘿,你个小兔崽子,看我不收拾你!”温客行将扇子别在后腰,抬手作势要去打他。
“师父救命!”张成岭故意夸张地大喊一声,躲在周子舒身后,嘀嘀咕咕道:“被我说中了就恼羞成怒!”
夹在二人中间的周子舒悄悄红了耳根,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半好笑半无奈劝道:“好了老温,成岭还是个孩子!”又忙不迭地转移话题,指着被张成岭扔在一边的邓宽问:“我瞧这人还有呼吸,老温你医术高超,快去看看能不能救!”
周子舒都发话了,温客行再不情愿也不敢不从,狠狠瞪了张成岭一眼,才乖乖去查看邓宽的情况。忙活一阵后,冲张成岭挑眉道:“行啊傻小子,我原以为邓宽必死无疑,你竟将他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