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年幼,前辈手下留情!”
“老怪物你住手!”
周子舒的手再次搭在了白衣剑上,温客行也摆出了防御的姿势,叶白衣的脾气捉摸不定,二人皆严阵以待,唯恐张成岭有失。
被叶白衣制住全身动弹不得,张成岭仍无半分惧色,语气淡淡自报家门,“先父镜湖剑派张玉森,是容炫生前的挚友之一。”
适才叶白衣咋闻容炫之名自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子嘴里说出,心绪激荡又疑有诈才出手试探,此刻见张成岭年纪虽轻却能临危不惧,这份从容便是他年少之时也有所不及,眼底闪过一丝激赏,痛快松手,道:“把你知道的,都如实告诉我!”
甫一得自由,张成岭便站直身子将衣襟理好,又在叶白衣的注视下双手接过周子舒递来的葫芦润了润嗓子,这才用低沉略带几分沙哑的嗓音将二十年前容炫之死的内幕缓缓揭开。
除了那封信上的内容,张成岭还将容炫下山后的所作所为一并交代了,话音刚落心口便又是一阵熟悉的剧痛,他惯于隐忍,其他三人又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竟也未曾叫人发觉。
良久,叶白衣看向张成岭,神情凝重,一字一顿问道:“你爹说那把剑是高崇的?”
张成岭观叶白衣神色,仿佛只要他点一下头,叶白衣当下就能冲进岳阳派将高崇宰了。可才被警告,他心有余悸不敢再多言,却又不愿叶白衣去找高崇的麻烦,只觉进退两难,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幸而这些日子以来,周子舒已隐隐察觉到了些什么,不动声色替他解围,“成岭,那日三白山庄门前,你悄悄将琉璃甲塞给我,又托我将琉璃甲暗中带至岳阳。你爹爹,或者说你真正防备的人,并非高崇,其实另有其人,对吗?”
张成岭心下一松,无声点头。
骤然得知当年之事,叶白衣心情本就糟糕,又见张成岭话说一半遮遮掩掩,如何能不知他有所隐瞒,更是不耐,当即催促道:“男子汉大丈夫吞吞吐吐成什么样子!说吧,在剑上涂毒的究竟是谁!”
抬眼望住面色不虞的叶白衣,张成岭坦然道:“当年之事晚辈已依先父嘱托尽数相告,前辈是武林高人,想知道什么大可自行调查,何苦来为难我一个孩子?”
察觉到气氛有些紧张,周子舒先悄悄看了眼温客行,见他神思不属,只好再次开口替爱徒解释,“前辈见谅,并非成岭有意隐瞒,实是有些话他不能宣之于口。”又顿了下,提出了自己的猜测,“当日在三白山庄又牵扯到那桩旧案的唯有赵敬沈慎二人,晚辈观沈慎其人,并非工于心计之流,前辈不如顺着赵敬这个方向去查一查!”
这对师徒之间心照不宣的信任叫叶白衣忆起当年一言不合离家出走的容炫,心中一时不知是何滋味,沉默良久,忽然道:“秦怀章的徒弟,你这便宜徒弟看似谦冲温和,实则深不可测,你命不久矣,他却几次三番明里暗里阻拦我出手救治,焉知是否所托非人?”
似是没想到叶白衣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张成岭怔了片刻,生生叫他给气笑了,“叶前辈自己没教好徒弟,便见不得别人师徒情深吗?”
叶白衣勃然大怒,厉声喝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