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汐嗤笑一声：“母亲，你莫不是太过小瞧了大伯娘的高傲？她可是连祖母的话也不放在心上的。”
她都不好意思说，就这么个愚蠢的舔狗表姐，连大哥哥青云脚指头都配不上，大伯娘会同意才怪。
杜燕的小脸还没垮下来，杜氏就道：“确实，做正房嫡妻是不太可能，但做个侧室贵妾，还是不成问题的。”
原本也没想过要做大房的世子夫人，提出来了，郁氏肯定得拼命。杜氏斜睨着杜燕，只见她面露喜色，果然是不介意做妾的，顿时也没了意性。不过，怎么说也是自己娘家侄女，只要不损害自己的利益，该提点的，还得提点。
“你最好回伯府一趟，和你哥哥修好关系，我瞧着你哥哥颇有几分魄力，指不定真能帮扶你一把。要知道即便是做妾，有娘家撑腰的，比没娘家撑腰的强上一百倍。”
杜燕连连点头，喜不自胜。
当晚，殷天觉进了镇国侯府，与殷家几兄弟商量了半夜，还真如杜氏猜测的那样，觉得让殷青云对杜燕负责，也是个挽回名声的好办法。自然，正妻是不用想的，殷正也没有别的异议。
倒是叙述起水中捞人的细节，让敏感的殷天觉察觉到不同寻常处。
“你们说，太子殿下救了凌天蓝，而泽云公主被一个叫龙七的小子救了？这也太巧了吧？”
在场亲眼看到的殷三爷道：“也不能说巧。掉下去十多个府里的小姐，现场一片混乱，那些小姐们都是由各家公子救起来的。不过，过程很快，人又繁多，有的公子一人救了几个，有的几个公子救了一个。上了岸都匆匆离开了，大家伙都心有默契，不去追究那般详细。是以，谁救了谁，成了禁忌。”
要是有人非要扒扯明白，怕是要成为全城公敌，人人杀之后快了。
站在侯府角度，更巴不得这事没人记得，永远没人提起才好。
“就是有动静大了些的，让所有人都看见了，也没什么奇怪！”
必竟人多。尤其是自家的青云，还下去救人，到最后数他狼狈，数他嚎的大声，抱着个女人不撒手，头拱进人家怀里只差没哭出来。
另外两个，也算正常的，太子殿下来的晚，跳下去救上来一个人就匆匆走了，低调的很。只怪他身份特殊，被人一眼认了出来。
另一个，就更冤了，殷三爷可是听自家夫人说了，那姓龙的公子原本正向六房三丫头提亲，据说还是有不小成算的。
听了殷三爷的解释，殷天觉也没有怀疑的理由。但他就是觉得不安，只因被救的两个身份都太特殊，一个是凌大将军的女儿，一个是当朝长公主，这也太敏感了。
深皱着眉头思索一阵，忽然叫了一声：“不好。”
几个侄子忙道：“怎么了，二叔。”
殷天觉直拍脑门：“让人钻了空子。凌云楚这是让他女儿拦在汐儿之前，和太子先定下名份。”
殷正心里一沉，若真是如此，凌天蓝做为大将军的女儿，也是有资格成为太子正妃的。
他急切的说：“二叔，这可怎么办？汐儿虽取得了选秀资格，还要过了年才能进宫参选。”
殷三爷道：“二哥也不要着急，一国太子怎么也不可能只娶一妻的，将来良娣良媛宝仪奉仪多了去，大婚之前纳个侧妃进东宫也不是不可以的。”
话是这么说，可凌大将军是谁呀！等同安国侯一样的身份地位。殷家的女儿不愿意做妾，凌家的女儿就愿意了？
这一夜，殷家主子们辗转难眠，胡思乱想，不知道明日将发生些什么无法预测的事。
果然，第二日的朝堂上，凌天蔚纠集了数位高品文武官，当庭要求圣启帝册封凌大将军的女儿凌天蓝做太子妃，理由就是二人大庭广众之下肌肤相亲，为了凌天蓝的闺誉不受损害，要给人一个交代。
殷家势力如何愿意？两派就此事展开激烈辨驳，还牵扯出许多别的府小姐，说如果被男人就了就只有联姻一途，那至少能成就十几二十几对姻缘。
话说的隐晦，没有提到具体人家。开口点炮的是户部左侍郎康大人，照他的想法，这些人家为了保住女儿名声，定然会持反对意见。
谁知捅了马蜂窝。要知道大家原本有了共识，谁也不提此事，就当从没发生过。日后男婚女嫁，谁也不拿昨日之事当做话柄。这康大人是生生的轮起巴掌，在那些女儿落水的大人脸上狂扇不止。
右侍郎黄大人就气笑了：“照康大人的意思，凡是在水里有些许接触的都要联姻，我家的小儿不才，一个人救起了三个，是不是得娶三家小姐。”
“那要这样说，听说一个姑娘被好几个公子一起拉上岸，该要怎么办？”
康大人脸红的滴血，此话诛心，因为被几家公子一起救上岸的，正是他的女儿。
康大人顿时被骂得狗血喷头，虽然官员们很有修养，并没有特意提及都是谁家谁家，还是被很多人猜出来，是康小姐被几个外男碰到了身子。
大家努力盖上的遮羞布被康大人一句话撕开，群情激愤，一致表示，虽然救人之举不足以成为赖上对方的理由，但若两厢情愿，似乎也没道理反对。太子殿下乃是一个深明大义的大好青年，他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
郁离会怎么说？
他向圣启帝躬身行礼：“儿臣一切都听父皇安排。”
多孝顺，多懂礼数，让人挑不出一点错。
圣启帝龙口张开：“既然有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为免日后凌小姐姻缘不顺，我皇家是该负起责任来。拟旨……”
“陛下。”
殷天觉直接开口欲阻拦，可一时半会找不到反驳的理由，难道说太子妃之位我殷家预约了，别家不可染指？集中生智说道：“我朝向来嫡庶分明，太子正妃未进东宫之前，先纳侧妃是否不妥？”
这话可以解读成两个意思，但其实也是一个意思，他殷天觉已经给凌氏女定了名份，只能做侧妃，并且还得在太子大婚后才能进门。
是威胁，也是博弈。
圣启帝果然深思：“倒也是，这样做不妥。看来让凌氏女做侧妃是不行的，拟旨，册封凌天蓝为太子正妃，择日完婚。”
殷天觉直接傻了眼，这话的意思，还是自己搅黄了自家的好事？侯府还不得恨死自己！
“等等，陛下，陛下……”
圣启帝脸色一沉：“卿有意见？”
殷天觉一个激灵：“臣……愿做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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